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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 第50节

    “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一起做的,你跟我说说。”

    淮烟想起祝城渊刚刚的话,很像要糖吃的小孩儿,小孩儿怎么会满足一颗糖,肯定是吃了一颗还想吃更多。

    祝城渊给他数了数:“很多事我们都已经做过了,也有很多没做过的,比如穿情侣装,一起旅行,爬山我们做过了,还有……”

    “还有什么?”

    “在不同的地方尝试,就像现在。”

    黑暗总是让人恍惚,尤其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折叠椅倒了,火苗在风里抖了几下,连带着幕布都晃了晃,枯树杈被烧得呲呲响,没有人添火,火苗越来越小。

    电影还在继续放,最热烈的部分他们没看见,电影外的他们比电影里的人还疯狂。

    淮烟身下都是冷硬的石头,他身上出了汗,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冷,所有的感官都被祝城渊浇灭,又被他完全控制着。

    头顶的飞鸟张着翅膀,俯冲直下,又扑腾着翅膀奋力往高处飞翔,起起又落落,不停冲进去又飞起来。

    好像没有尽头。

    夜风肆虐,吹在身上不像风,更像火,加了汽油的火,暗河边早就熄灭的火堆在他们身体里又轰地一下点燃,火焰直接把人往死里烧。

    黑色是最好的遮挡,刚刚看电影的时候没想过现在,聊天的时候没想过,两个人就那么窝在一起说说话就挺好的。

    但开始并不需要理由,说不出来是谁先动的手。

    淮烟抓了把身下的石头,又远远扔了出去,石头撞上更深的黑夜,然后慢慢融化。

    祝城渊真受不住这样的淮烟,整个人像条漂在海中央,甲板漏水的木船。

    到处渗透了海水,他们也被水彻底包围。

    很快就一起沉没。

    淮烟到底还是在暗河里洗了澡,祝城渊撩着水往他身上一淋,淮烟冷得一哆嗦,一回帐篷就钻进睡袋里,里面还装了两个暖水袋,一个抱在怀里,一个放脚底。

    祝城渊没进去,把外面的东西收拾好,又在火堆里浇了水,确定没有一点儿火星子才回帐篷。

    淮烟已经睡着了,祝城渊放轻了声音,钻进去熄了灯躺好。

    淮烟感觉到身后的人,想往祝城渊怀里靠,这回是淮烟身上暖,祝城渊身上冷。

    他们的帐篷很大,睡袋也大,祝城渊往后挪了挪,想等身上暖了之后再抱着淮烟睡。

    淮烟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后背没靠上平时的人,梦里不高兴地出了口气。

    习惯就在这样的一天天里养成的,淮烟以前是习惯一个人睡,甚至无法想象也更无法忍受,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会让他多么暴躁,他一定会失眠。

    现在后背没了依靠,他手往身后摸,拽住祝城渊的衣服就扯,想让他往前躺。

    祝城渊往前一挪,从身后抱紧淮烟,把脸埋在他脖子上吸了口气,又紧了紧睡袋。

    贴上胸口的掌心很冷,但淮烟还是很快就睡踏实了。

    淮烟无缘无故梦到了那三个跟祝城渊在楼梯口起冲突的人,还梦到了祝城渊的小时候。

    梦里很多人围住祝城渊,祝城渊只有一个人。

    淮烟很想上去帮他,但怎么都追不上他们,一着急就醒了,梦里的情绪都还在,扭头跟祝城渊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作者有话说:

    这段是回忆的部分宝子们,会写到他们结婚~

    第54章 你跟我一样,也是疯子

    淮烟第一次带祝城渊回家,越梨为了撑个好气氛,勉强给了淮正卿一点好脸色,吃饭的时候挨着淮正卿一起坐在长辈的位置上。

    祝城渊虽然常常能见到淮正卿,但这次他的身份不一样,他是淮烟的男朋友,也是淮烟未来的伴侣。

    因为淮烟的关系,祝城渊对他的父母也多了一些天然的亲近感,这种感觉很神奇,也让他着迷,好像他跟淮烟早就融为一体了一样,他也能咀嚼出淮烟爱着跟被爱着的一切。

    越梨亲手做了一桌素宴,有几道她是特意问过淮烟关于祝城渊的口味之后做的,她喜欢祝城渊这样踏实认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孩子。

    那双眼睛透亮清澈,看着淮烟的时候,是一眼就到底的。

    淮正卿面儿上虽然不怎么热情,但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而且他对自己老婆儿子的脾气了解得很,他们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虽然淮烟在感情跟未来的规划上都没有按照他的期许来,但事到如今,他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好在他对祝城渊也算知根知底,祝城渊什么品性什么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儿子自己喜欢,他也没办法。

    饭后祝城渊跟淮烟两人收拾餐桌洗碗,越梨看着厨房里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一整晚都笑吟吟的,还跟淮正卿多说了几句话,都是夸祝城渊的,淮正卿没反驳越梨。

    越梨对祝城渊是爱屋及乌,祝城渊见长辈得体从容,礼数周到,不卑不亢,越相处她越满意。

    越梨又煮了两碗甜汤,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后文:“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有没有这个打算。”

    越梨这话一出,淮正卿猛地咳嗽几声,虽然他不反对淮烟跟祝城渊在一起,但现在谈结婚还是太快了,他提醒越梨说,孩子们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再多互相了解相处一下比较好。

    之前淮烟不顾危险潜水救人的事儿淮正卿跟越梨都知道,淮正卿听到这个消息,半夜气得就要出去,还是越梨把他拦下来了。

    越梨也担心淮烟,只提醒淮烟一定要注意安全,其余的事他们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但结婚的事,她作为长辈需要提前做准备。

    当年她带淮正卿回家见自己父母时,也是认定了以后是要跟淮正卿结婚的,自然也以为淮烟跟祝城渊也是互相笃定的,所以才会带他回家。

    祝城渊无父无母,只有自己,越梨以为这些事应该她这个做长辈的好好张罗才对。

    祝城渊从越梨口中听到结婚两个字,就跟往平静的湖水里投了炸弹一样,炸出了一圈圈能吸人的旋涡。

    他想过太多次结婚,跟淮烟,在降雨狂欢夜那晚,还有那之后的无数次。

    但他一直怕吓到淮烟,怕他觉得太快,怕他没准备好。

    现在越梨提了结婚,祝城渊第一次见家长的得体从容被打破:“只要淮烟愿意,现在就结。”

    他一开口,淮烟跟越梨噗嗤一声都笑了,祝城渊望着淮烟:“我说的是真的。”

    淮烟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现在可不行,民政局早就下班了。”

    淮烟那么说不是在敷衍祝城渊,也不是没想好,他并不在意快或慢,因为除了祝城渊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可能性。

    见过家长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这个话题,淮烟越来越忙,有几个重要又着急的项目需要天天跟进,晚上总是加班,要么就是应酬不断,回了家累得倒头就睡,还一定得祝城渊陪着他睡才行,不管在哪里。

    淮烟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都能睡着,枕着祝城渊的腿,脸也朝着他肚子。

    祝城渊一个胳膊揽着淮烟的腰,怕他从沙发上掉下去,另一只手不停捋着淮烟的头发。

    淮烟头发遗传母亲,带着轻微的天然卷,祝城渊总爱在他睡着的时候捏着他微卷的发丝拉直,然后再一下子松开,看着那根拉直的头发瞬间弹回去,又重新挂了卷儿。

    祝城渊觉得这个很好玩儿,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很像动物世界里的动物在给伴侣撸毛,那是他们之间的亲密方式,祝城渊玩淮烟头发也能玩很长时间,还不觉得无聊。

    没多久,他捋着捋着就被晚间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安心康复疗养中心今晚七点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经查,在该院接受治疗的患者邓景荣捅伤两名护士后从医院逃跑,因犯罪嫌疑人邓景荣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社会危害性大,如有线索,请广大市民及时报警……”

    被通缉的犯罪嫌疑人照片就在电视屏幕的右上角挂着,又瘦又干的男人穿着蓝条病号服,双眼无神,头顶枯草一样凌乱的头发,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框,眼尾的疤很明显。

    这个特征很容易被人记住,祝城渊一眼就认出来了,电视上的通缉犯就是之前跟踪过淮烟的那个人,后来被淮烟发现,反跟踪把他送到了安防局。

    这段时间祝城渊没有中断过对淮烟的各种训练,他要求严苛,所以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技巧,淮烟的进步都不止一个档次,现在已经能跟他认认真真对付半个多小时,平常人估计挨不下淮烟一拳头或者一脚,祝城渊并不觉得电视里那个能被风折断一样的干瘦男人会对淮烟产生什么威胁。

    但祝城渊还是不太放心,第二天就拿了一个微型定位器,植入淮烟的身体里,就埋在他左手小手臂内侧的皮肤下,从外面看不出来,对身体也没有伤害,针眼儿一样的伤口两天就好了,祝城渊随时都能打开定位软件查看淮烟的位置。

    一开始淮烟并不同意,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是祝城渊小题大做,戴了半个月的定位器,自己又偷偷取了出来,也没跟祝城渊说。

    因为没有意外发生,祝城渊也没特意打开软件再次确认过。

    淮烟再次收到sao扰短信,是在通缉令之后的半个多月。

    “烟,你在哪里。”

    “烟,我很想你,我想见你。”

    “烟,我又梦到你了,梦到你在夕阳下的cao场上打篮球,撩起球衣擦汗,身上的肌rou薄薄的,淌着汗,从胸口到小腹,真好看,我很想闻一下是什么味道。”

    “烟,烟,烟……”

    这一次的sao扰信息又多又密,他在幻想淮烟,着实把淮烟给恶心坏了,但对方使用的是虚拟号码,查不到发信息的人跟位置。

    淮烟一次次删除拉黑,但新的虚拟号码跟sao扰信息一直没断过。

    淮烟报了警,安防局的人也暂时查不到,又问淮烟需不需给他申请人身保护,这个建议淮烟也拒绝了,安防局的人会这么说,无非是因为他是淮正卿的儿子。

    sao扰短信停了两天,最后还是被祝城渊看见了,这次对方好像迫切地想要见淮烟。

    “烟,我在第六区武当街108号,钢铁厂员工宿舍8栋1单元401,明晚八点,我等你,我在这里一直等你。”

    祝城渊把地址记下来,又把那条信息删除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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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区是地下城的重工业区,那里有很多钢铁厂跟化工材料机械能源厂,马路上到处都是大型装载车,轰隆隆接连驶过,白日下空气里的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高高的大烟囱向上直立着,灰白的浓烟没日没夜地往外喷涌。

    越靠近钢铁厂空气质量越差,祝城渊按照导航,加快车速开进高墙环绕的钢铁厂。

    祝城渊很少来第六区,但他想弄到第六区各个厂区的通行证非常简单,他车窗前面摆着“允许通行”的标牌,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开到钢铁厂员工宿舍8栋楼下。

    还没到信息里说的时间,祝城渊摸了摸腰上刚申请下来的枪,先上四楼401看了眼,大门生锈紧紧锁着,上面甚至挂了蜘蛛网,门上的灰厚厚一层,实在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祝城渊站在楼梯口等了半天,一直都没有人来,他又下楼坐在车里等。

    他不知道给淮烟发信息的人到底是谁,这时候他还没把sao扰淮烟的人跟通缉令里的邓景荣联系在一起。

    一直等到晚上工厂下班时间,车间里的工人陆陆续续回宿舍休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但以他的直觉,下班回来的人没有他要找的人。

    距离信息里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祝城渊一直观察着楼上,401的窗户依旧是黑洞洞的。

    祝城渊又抽了两根烟,终于到了信息里说的时间,他戴好帽子跟口罩,下车混在几个工人之间一起上了楼。

    401大门还锁着,祝城渊敲了几下门,除了楼道里敲门的回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里面确实没有人。

    祝城渊站在消防窗口往外看,观察四周的环境,好像一切正常。

    他又忍不住想,难道sao扰信息只不过是恶作剧,那人并不是真的想见淮烟吗?

    402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手里还拎着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