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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97节

    为了不和其他人打照面而早起梳洗的姑娘们都坐在溪水边的圆石上,发现了那些闷声不响就离开了的车队。

    “真早啊,连饭都没吃吧?”

    “那车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你看那轮子压出来的泥印竟然如此深……”

    “说是商队,我倒是觉得那些人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商队的,你昨夜瞧见了吗,我看见他们的头儿是一位很俊美的年轻公子……”

    说到年轻公子,几名少女就开始叽叽呱呱,谈到激动之处,连小脸都变得红扑扑的。

    十几辆马车首尾相接地在黑衣带刀的护卫护送下离开,驶上不远处的大道。

    此刻绝大部分的人都还没醒来,都不知道他们的离开。

    哒哒哒——

    数十匹快马从道路后面的追了上前,其中一人跳下马蹲下身,仔细研究了一下泥地上车辙吃泥的深度,就对旁边一匹马上的男人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们。”

    “狗娘养的!起这么早!要不是老子派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就要叫他们溜了!”说罢他大手一挥,命令手下去将其余人都叫起来,继续出发。

    余清窈等人吃过早饭,趁着太阳还没彻底升起,才随着车队启程。

    这次她们的车队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首尾相接,几乎都是错落了几个车位,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唯一没有变得就是车外那些一路相随的护卫。

    去齐州的路并不好走,饶是他们减少了休息时间,也只比预期的时间早了半日到邯城。

    还未进城,早收到快马来报的齐王府总管就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李策让人打开了车门,让他验明身份。

    一见李策的面,总管就夸张地行了一个长揖,几乎要从胸鞠到地上,显出无比恭敬的态度。

    “太、秦王殿下您可算是到了。”老总管险些说错了嘴,连忙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才继续道:“咱们殿下还以为您是写信诓他的,差点要把老奴贬去扫茅房。”

    说着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委屈无比。

    “本王几时骗过他?”李策也不同情这位老管家,知道他擅会演戏,唱得比戏台子上的都要精彩,“我们的马跑了一天多了,找个地方喂点草和水,晚点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老总管被身边的奴仆扶着颤巍巍骑上马,颠颠地跟着车队一起进城。

    听见秦王的话,就吃惊道:“殿下不在邯城多住几日?太后娘娘正在不远的灵山寺听高僧讲禅,据说那还是从壶中寺请来的得道高僧……太后过几日就回来了,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应该见太后娘娘一面才是。”

    “本王身有要务,不便耽搁。”

    老总管也知道秦王与太后这对母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好悻悻闭上嘴。

    余清窈好奇地趴在车窗边上,撩起一角看着窗外的街景。

    秦州发了大水,但是并未影响到毗邻的齐州,这里的街市还热热闹闹。

    马车在宽敞的大道一路往北前行,就到了齐王府。

    这里的王府就如一座小型的皇宫,同样有城墙与城门,门口还有城卫轮班值岗,保护齐王府的安全。

    此刻他们早已经收到指令,也不敢阻拦他们,立即打开城门,让车队依次驶入了齐王府。

    一直行到主殿前,老管家就殷切地请他们下车。

    余清窈等人这一天多一直坐在马车上,都快不知道怎么走路了,脚踩在白玉石铺成的地板上,宛若踩在棉花上一般虚浮,有些站不稳脚。

    “小心些。”

    李策及时扶住她,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一句话,就听见上面一声冷嗤。

    “这么久都没到,本王还以为你死在半路上了!”

    余清窈十分诧异,循声望去,就见白玉石阶上杵着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一张脸生得和李策有六、七分相似。

    他身穿着大红色的圆领袍,胸前两臂上的团龙图样金灿灿,一看就用了不少金线,头上带着一顶金纱折角巾,金色的腰带上还挂着几个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就四个字——富贵逼人。

    路上他们时不时会谈到山匪,山匪惯会逮肥羊,若是遇到了他这般模样的,定然是肥羊当中的肥羊。

    余清窈被他的富贵晃晕了眼,脑子里就不合时宜地胡乱想了这些。

    李策不管他开口多么不中听,只扶着余清窈对他道:“这位是你四皇嫂。”

    李祥眸子一转,在余清窈脸上打了几个转。

    余清窈的心霎时就紧了紧,

    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起,余清窈就觉得这位齐王殿下好像不太好相处。

    果不其然,齐王再次口出狂言:“这么一个小美人,你又不是带来送给我,故意炫耀还是做什么?”

    余清窈:“!!!”

    “殿下可真是会说笑……呵呵呵……”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弓腰小声道:“秦王殿下见谅,我们殿下一向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王妃娘娘也请见谅,殿下看了美人都是这样……哎呀这太阳可真大啊,不如都到殿内,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殿下来了开宴呢!”

    齐王这时候也想到自己大中午还没吃饭,顿时捂住自己肚子道:“正是,让我白白等了这么久,饭都还没吃。”

    说罢他一甩袖子,径自提步走进大殿,留下一句不耐烦的话:“快进来,别磨蹭了!”

    李策也不和他计较,带着余清窈走了进去。

    福安等人就被王府的奴仆引去了别的地方休息。

    余清窈本来还以为齐王不喜欢自己这位兄长,但看他招待的这一桌子菜却十分丰盛,大有把山珍海味都塞进这餐饭里。

    他还自谦道:“随便吃,我们齐州的物产虽然不如秦州的丰富,但是胜在每样都能吃。”

    余清窈尝试吃了口摆在眼前的一碟绿色的小菜,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清脆爽口,意外的好吃。

    “怎么了?”李策看她持着筷子待着不动,还以为有什么不对。

    余清窈转过头,两眼都亮了,轻声道:“殿下这个好好吃……”

    她又转过头,正想对齐王也夸上一句,谁知道刚好就抓住齐王手扶着桌子,努力想把耳朵凑过来的模样。

    好像刚刚在尝试偷听她和李策讲话。

    看见她眼神狐疑地落在自己身上,齐王手忙脚乱地把脑袋收回去,一拍桌子就对身边人呵道:“怎么还没倒酒!”

    旁边的侍从看了一眼他满杯的酒液,也见怪不怪地拿了起来,往旁边一泼,然而又拎起玉壶给他蓄满。

    余清窈:“……”

    齐王殿下真的很不好相处。

    酒过三巡,安静不了多久的齐王又开始挑事,这次他直冲着李策道:“你要借道,本王自是会借你,但是你空手前来就不太好了吧?”

    余清窈嘴里刚含了口菜,目光在兄弟两身上来回瞟了瞟。

    李策微微一笑,“我当然不是空手而来,知道你喜欢马,特意在襄城精挑细选了二十来匹好马带给你。”

    李祥一愣,随后又一喜,问道:“当真?”

    齐王太后不喜欢他玩马,总是拘着他不许买,明明他有大把的钱,却只能看着画册干叹气。

    “我几时骗过你。”李策自信地望向他,放下筷子又真诚道:“只不过你也知道秦州出了事,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所以这个马的钱你要自己付。”

    李祥和余清窈同时愣住了。

    “我、我是听说个秦州受灾的面积不小,父皇特意让你来监察赈灾的事情……”正儿八经没说几句,李祥又皱着眉头,撇下嘴,不高兴道:“你就这么缺钱么?”

    “缺。”李策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你也知道我从东宫出来时急,没有带什么出来。”

    李祥那时候还在宫里,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只能气鼓鼓地把手环住胸,没法把气往外发。

    过了老半晌才道:“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人高兴太久!”

    李策把自己桌案前的小菜递到余清窈的桌案上,让她继续吃。

    余清窈这才如梦初醒,咀嚼着嘴里的菜。

    “好在我就是什么都缺也不缺钱。”李祥自我开解了一番,动了动手指就把老管家指过去,让他去跟秦王要个帐目数。

    李策把马匹的情况报给他。

    分别是大宛马五匹、青田马五匹……总共要价,他竖起了四根手指,“四千两。”

    老管家瞪大了眼睛,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点头就道:“老奴待会就让人点了钱送到车上。”

    李策办完这件大事,和颜悦色地对李祥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柳叶口最近会有盗匪出没,你可有留意。”

    李祥正了正腰杆子:“这还用得着你说,本王早让官府的人去蹲着了,他们要是不去,年底考核的时候我写他个十本八本參死他!”

    在藩地的藩王没有直接管事的权利,而是在朝廷的统一调控下,一分为二。

    掌管兵权的按察司和掌管民事、财政的布政司。

    藩王除了不直接管事之外,对这两个官司有着监察督促的权力。

    李策颔首:“如此就好,围剿山匪也是大功绩,父皇少不了要夸你。”

    “谁稀罕被他夸了。”李祥把脸扭到一边,看也不看李策,嘴里还哼了哼。

    一顿饭,李祥的心情是起起落落。

    但是等到李策提出休整好了,要重新出发之时,李祥忽然一拍手问道:“慢着!钱我给了,那我的马呢?”

    “借用了一下,过几日就还你。”李策意外他居然花了这么久才想起这件事。

    “借用?借去哪了?”李祥吃惊道。

    他微微一笑,报出了个让人意外的地名:“柳叶口。”

    第73章 阿耶

    柳叶口因山口狭小犹如一片柳叶而闻名。

    虽然地势平坦, 但近几年,当地人往来货运都不太爱往这里走,就因为旁边不远的山头盘踞着臭名昭著的黑风寨。

    那是一帮穷凶极恶、逞凶肆虐的恶徒, 专门逮着来往的商队烧杀抢掠,从山寨往外方圆百里范围都是他们活动的区域。

    又因为柳叶口夹在秦州、齐州以及章州之间,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没有哪一边的官府想要去啃这块又臭又硬的骨头,生怕折了夫人又赔兵,吃力不讨好。

    黑风寨就以此为根据地发展壮大,收纳了越来越多的亡命之徒。

    应峥站在一处陡坡上往下看着柳叶口。

    风呼呼吹过, 在山峡里挤出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风声,好似在催人急行。

    奈何不宽敞的山路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和两边各一路的护卫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