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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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葛吃饭就够狼吞虎咽了,仍是院里吃的最慢的,最后两口她干脆全塞嘴里。饼里有糠皮,扎的她腮疼。p 她刚拿起材料,别的院就来了个分主事,在喊:“谁制矩尺快?只要一人。”p “我!”王葛站起、喷着饼沫子喊。p “半个时辰能制出一个矩尺么?”p “能。保证分、寸不差。”p “记住你的保证!”p “是。”王葛欢喜异常。p 制矩尺的院弥漫木尘,木料特有的味道很浓。王葛取出手巾系于面,开始锯木。拓木非常坚硬,先锯出矩的大概轮廓,再用刻刀轻轻划线,凿去多余的料。p 此院这位分主事不放心,一直站旁边看,问道:“之前制过多少矩尺?”p “一百个。”p 此人顿时觉得牙疼。“才一百个?”p “县令大人只要一百个,我没敢制多。”p 牙疼!“县、县令大人?要你制矩尺?”p “昂。制之前还特意先讲好,按头等匠工的价付我钱哩。”p “咳……王匠工放心,只要你制器标准,我们定也如数付钱。”p 王葛说话不耽误干活,修好矩尺轮廓,开始用刻刀标线段。p 分主事来回走过几趟,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咱这都是对照着模子刻线。王匠工你……”你咋连这都不懂,不管我要哩?p “我不用那个。在制尺上,我就是模子。”p 一个老匠工最听不得这种吹嘘话,背手过来,教训道:“你这女娘,就算你是头等匠工,也……若连这话也不敢说的话,那考头等有何用?后生可畏啊!嗯!”他干了几十年木匠活,瞄王葛刻的线段一眼,只一眼,就晓得厉害,原地掉头回去干自己活了。p 王葛弯眼一笑,专心刻线。p 天将黑时,匠肆给她结了二百二十个钱。王葛欣然往回走,不想在潭边遇到了虎子。p 他正拽着路边的枯枝摇晃。p “虎子?多冷啊,你咋在这?”p “我去找过你,你一直不在。我猜你应该来木匠肆了。”p 王葛见对方伸出小手,指指她身上,她才注意衣裳上沾了好多木屑,立刻到道旁拍打干净。p “女郎,那边有水车。你去看过吗?”p “没有。我们村其实也有水车,但是建在人家的地旁,没机会靠近。”p “庄园里的都能靠近。你想去瞧瞧吗?”p “走。”王葛自然又顺势的牵住小家伙冰凉的手,她刚忙活完,手心极暖。p 虎子稍愣下,欢喜道:“走。”p 晋朝的水车,还是曹魏时期马钧改良的翻车制式,以人力为驱动,通过大小齿轮、刮板链条为传动,可将水由低处提至高处。可正转、反转,既可汲水,也可排涝。p 飞流峰水潭西侧的几架水车,都不用于灌既,而是反转刮板链条,将潭中的水排出,以垂直泄下的水为动力,驱使春碓锤打沤腐的毛竹,打为碎绒后,立即置于旁边的大石槽,竹絮与水相融,形成浆。下步即可用竹帘抄纸、压纸、分离、干燥,但这种方法制出的纸很糙,并不能用于书写。p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p 王葛和虎子,一高一矮站在隆隆劳作的数架水车前,各自震撼。虽然此处味道不好闻。p 虎子面露向往,说道:“女郎,你知道么?我自懂事起,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让世间读书人尽能用纸书写。游历时,不需背着沉重的简牍行走;记录时,不需将字句一减再减,能将我等所知的所有道理,尽书于纸,传递给想识字、读书的百姓。”p 王葛眼睛可能溅进水珠了,擦一擦,略有哽咽道:“虎子,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如果难实现,我帮你实现,如果我帮你不够,天下还有千千万万的匠者帮你!所以,一定能实现的!走,咱俩去匠肆讨点竹料,我会制水车,将今日看到的水车、还有旁边劳碌的匠人,全用竹子制出来!”p “当真?”p “嗯!”p 二人牵手奔跑,笑声一路。p 谁知到了匠肆,还得花五个钱才能给竹料,幸好包含工具使用。要求五天内必须将工具和背筐返还,如有损毁要赔。p 看着虎子渴望的眼神,王葛心疼的付了五个钱。p 天色已黑,二人步履匆匆,刚进入精舍北门,就听到侧面的矮树丛中有人在说:“就是那个叫王葛的正式学童,别提了,好恶心!”p 第93章 93 筒车 “如何恶心?”王葛不屑偷听,径直过去,问道。 “啊?”阴暗中的俩女童役都被唬一跳,当真逃也不是、站也不是。 其中一个果然是静女。旁边那个年纪较小,倒挺聪明,一看静女惶恐,就猜出王葛是刚被提到的“恶心之人”了。 王葛指着另个童役,质问:“静女,你刚才虽然说『别提了』,却盼着她赶紧询问你,是不是?而后由着你败坏我声名,是不是?静女,此刻我就在你面前,你不必憋着,说吧,我如何恶心?若不说,我必拉你到馆墅的主家那里,问他们如何教导的童役?竟敢光天化日之下,随意践踏正式学童、践踏我这头等匠工的声名?!” 虎子听到有不少蹑脚放轻、但踩碎树叶的动静靠近,他没管,从容抄手:光天化日?出自《尚书》之“帝光天之下”?这词用的妙啊。 且说静女,传闲话被逮个正着,又被王葛连声质问,越来越怕,更怕闹大了、闹到主家那里。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没说错。清早时,你亲口跟我说的,你说你逮了鼠,烤活鼠吃,我就是因为你说的才恶心的,我虽是仆役,可我就是恶心吃活鼠者!我、我没错!”她越说越有底气,最后一句嚷着出来。 “你既知自身为仆役,不知非礼勿言吗?今早我没招你,你却追上我,追着提醒我『王女郎,以后不必与此童来往密切』。静女,我学的像是不像?”王葛将当时对方的语气模彷的惟妙惟肖。“我当时一句未言,是也不是?你嫌我没搭话,不顾我根本不屑理你,继续跟我讲……” 王葛将当时静女的所有话、语气、断句都一模一样复述,凌厉质问:“是也不是?” 静女旁边的童役急的一探身,心道:对对对,这就是平时静女传闲话的样子。 静女更急!谁脑子不好使似的、谁不会模彷对方似的!“那王匠工接下来咋说的?你说你家穷,你就逮鼠、烤活鼠吃……你还说鼠吱吱叫、鼠一边惨叫你一边吃……” 王葛冷哼一声:“编完了?我当时说的是……我家也穷,我也逮过鼠,有时恨鼠糟蹋粮,我也烤鼠。烤的时候,鼠还活着,叫的吱吱吱。” “对,你就是这样说的!你们听到了吧?她就是这样说的、就是这样说的!” 躲着偷听的几个矮身影“哈哈”大笑,皆忍不住从树后站出来,全是跟王荇差不多身高的小学童。 “哈哈,蠢材啊蠢材。” “听到啦!” 被众星拱月的一个穿着黄衣红裳的女学童最夺目。她小脸带怒,大步上前,挥动小手扇了静女一腰风。 没办法,这女学童太矮了。但气势不矮!“扯谎!今日你跟她在曲廊对话时,就在我屋舍外。哼,我全听到了,她说的一字不差,她恨鼠糟蹋粮食才烤鼠,有何错?她句句没提吃鼠,是你自己乱想、然后乱编、乱传的。哼!” 王葛向对方揖礼,再向所有学童揖礼。 众学童均肃容回礼。 静女瞠目结舌,仔细琢磨王葛的话,可不?是没提到“吃”,怎么办?怎么办?被这些学童逮到她传学童的闲话,怎么办? “王匠工,我错了。呜……我小时候,刚记事的时候,只记得我家里人死了一地,被鼠在啃。我只记得这个,所以我最怕鼠,怕到恶心。呜……我错了,我错了。王匠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要是闹到主家跟前,我就被撵出南山了!我等童役都是自小就被收养在这里,山外哪有容身之地?呜……啊……我错了啊……”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安装最新版。】 静女直接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左、右胳膊轮换擦泪,一抽一抽的还在说:“以前我叫燕燕的……我知道主家嫌我话多,给我改名静女……呜……若再被主家罚,我就该叫北风了啊……” “噗!”不知道谁先喷笑。 “算了算了。”也不知道谁先饶了静女的,大家一起吆喝着去庖厨。 小孩子最喜欢一窝蜂的来去,王葛当然得融入群体(幼儿园小班),她牵着虎子,二人均一眼都没再看静女。此事闹的这样大,明日定会传到庄园主事那。 曲廊里的灯笼全换了,昨夜均为统一制式的红灯笼,今日每盏都不一样。王葛屋舍前不知是巧合还是庄园有意,悬挂的是五彩鲤鱼灯,形状也是鱼形。从她这处放眼望,灯笼依次是斑斓翠雀、艳丽美人、傲然雏鹰、荷塘月色、祥云葫芦…… 虎子吃过晚食后过来,兴冲冲告诉王葛,他刚才将所有灯笼都观赏了,打算今夜写一篇“灯彩赋”。 “好。你写赋,我制水车。” 虎子坐于桉边,刚要砚磨,腿脚、背后就被轻裹被褥。 王葛笑笑,走到另侧墙边,开始锯竹。 前世历史中,比“翻车”先进一步的水车,被称为“筒车”。筒车发明于隋,唐朝时升级,元明时再次改良。 关于水车的知识,王葛很惭愧,仅知道这些。这还是前世跟一个擅制微型水车的老匠人学艺时,专门查阅才记住的。 这些年在贾舍村,王葛一直没机会靠近贾地主家的水车,曾经最近一次距离,也只是看到大概样子,知道属于最老式的翻车,然后被佃户撵走了。 她一直不敢制微型筒车,就是因为连这个时代的翻车都看不到具体模样,何谈“突发奇想”去改造? 再者,微型筒车真的就是透露个原理。将其放大、成为能灌既农田的真正筒车,还需“天车匠师”的钻研、实物打造、一次次利用水流推动的冲击力去试。 翻车与筒车最大的区别,就是动力不同。翻车必须由人摇、脚踏、或畜力拉来带动刮板链条;筒车靠水流冲击为动力,转轮上的每个小筒依次入水、转至顶部后自动倾斜倒入竹槽,而后进行农田的灌既或其余用途。 筒车不如翻车的地方,是必须因地制宜,必须建造在水流落差大的地方(比如飞流峰瀑布),或水流湍急的河岸边。 王葛一边回忆前世的制作过程,一边削竹筒。她只制十个竹筒,它们大小必须相近,这样蓄水时动力才能一致而连贯。然后用铁钉凿眼,楔进竹棍,制成最基础的转轮。 受时间、材料所限,她要做的,仅仅是能透露筒车的运行原理即可,不需要美观、复杂。只要保证竹筒转到滚轮顶端后、能倾斜泻入固定位置的水槽中即可。另外,再制一个竹筒小人,水车转轮中间的轴延伸出来,跟竹筒小人的手部相接。 如此就会造成水车转动多快,竹筒小人忙碌多快的有趣样子。 不知何时,虎子站过来。王葛用手拨拉筒车转动,竹筒人跟着忙活。她问:“咋样?像不像?” 虎子心想:头等匠工能把水车彷的如此粗糙、如此不类,也是不易啊! 于是找了个最善意的破绽,提醒:“嗯……这水车运行的道理,是不是反了?不是人力摇,带动水车么?怎成了水车先转、而后带动人……水车先转……带动人力?先转?后力?” 第94章 94 文字为典籍根本 道理就是如此,有人存心点拨,慧者自然一念通透。 虎子赞道:“妙哉,妙哉!劳女郎继续制,明早我们一起去水潭试此水车,它周围都是小筒,不如叫它筒车?如何?” “成。”王葛舒口气,太好了,筒车之名顺理成章。“对了,你……灯彩赋写好了?” 虎子笑容僵住。 王葛过来桉前一看……所有空白的竹简全写满了,皆是重复的“镫”、“镫”、“锭”、“灯”、“登”、“灯”。 不能再看了,再看,王葛怕能哼出西游记了。 “这些字我一个也不认识,虎子能给我讲讲么?”她诚恳请教,不认为一个早慧儿童会故意糟蹋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