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登阙得了指令,急忙赶到纪桓身边跟着:“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为陆仙尊更换额头上的冰帕,不知怎么回事,陆仙尊身体突然像冰一样冷。”

    纪桓道:“对药材你识得多少。”

    登阙回答道:“大部分名字都叫得出来,但不识得药性。”

    “你先帮我准备一盆炉火进屋,再将库房里的药材清点一遍,将药材的名字和数量写一份拿给我。”临推门进屋前,纪桓搭上登阙的肩膀道:“抱歉,你伤还没好,又要让你cao劳一夜。”

    “属下定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纪桓浅笑着轻拍了两下登阙肩头后,推门进屋,脸上的表情自没有和登阙交代时那般从容,他急忙在床边坐下为陆云琛把脉。

    奇怪的是,在他离开时陆云琛只不过有些发热,但并没有性命之忧,眼下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突然脉搏紊乱,连气息都不稳了。

    他将陆云琛双手圈入掌心中,平日里陆云琛的皮肤摸着都比旁人要冷上三分,如今身上更是没有一点活人的体温。

    “小仙尊。”纪桓轻轻拍了两下陆云琛的脸颊,细看之下,才发现陆云琛的睫毛上凝起了一层冰霜,双唇更是在体内极度降温的状况下冻得青紫。

    这种状态他曾经见过,有些古武家族的内功心法为阴,一旦走火入魔,在内息紊乱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将自己活活冻死。

    虽说修真的功法与古武者不能相提并论,可眼下陆云琛这种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正在这时,登阙撞开门,将点好的火炉送至床边,四周阴冷的气息在炉火的暖光下稍有好转。

    “这火炉还得再送两个过来。”纪桓道。

    登阙应声离开,纪桓脱下身上衣袍,将陆云琛搂入怀中,试图用体温为陆云琛暖身,抱入怀中的人除了柔软的触感外,仿若拥冰入眠。

    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哪怕有火炉做支撑,他也冷的双唇打颤。

    为了保持身体的热度,他下床蹲在火炉边靠了靠,又上床去暖陆云琛。

    以至于当登阙提着两个火炉进屋时,纪桓仅穿着一条胫衣蹲在炉火前烤着。

    “……主人,你要的炉火备好了。”

    纪桓在火炉边暖着冻冷的手指,反应迟钝地点了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陆云琛比家里的冰箱还冷,就这样四五个来回后,连脑子都冻僵了。

    三个火炉立在他跟前后,才感觉到身体渐渐回温,心里清楚单是用这个方法,不止陆云琛熬不过去,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如果想要快些改变眼下陆云琛糟糕的状态,就必须运用纪家心法来运转气海,用内力从体内使陆云琛渐渐温暖起来。

    可使用纪家心法,要是被看见,一定会让人起疑,他也拿不准登阙的心是向着他更多,还是向着魔族更多,一旦东窗事发,他的武功路数难免会被魔族当做是仙门派来的jian细。

    纪桓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登阙笑了笑:“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处理好药材后,便回屋休息吧!”

    登阙紧抿着下唇,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陆云琛,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仅穿着一件胫衣的纪桓,许久才缓缓道:“恕属下多嘴,陆仙尊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大妙。”

    “恩。”纪桓点了点头,“这里的事我会处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登阙迟疑了一会,抬起头再次看向两人,眼神变得复杂了不少:“遵命!”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陆云琛,心道虽做法不人道,但人之将死,也算是物尽其用。

    纪桓望向登阙远去的背影,捉摸着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不多时,三个暖炉下纪桓身体已经恢复了温度,他盘腿坐在陆云琛身边,默念着纪家心决,慢慢运转起体内气海。

    这具躯壳比预想下还要糟糕太多,他之前就在书里知道七少是一个根基下乘的废物,可没想到哪怕纪家的独门心法用在这具废物身体上,也只不过是屎上雕花。

    许久,气海在周身流动,纪桓再一次将陆云琛搂入怀中,将气海调动的暖流缓缓贯入陆云琛体内。

    一炷香后,原本如冰般冷的身躯,才有了些许好转。

    纪桓身上已经冻得不行,急忙下床烤火,恢复自己身上的体温。

    “噗!”

    身后的陆云琛突然有了动静,让纪桓吓得赶忙站起身,只见陆云琛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他迎上前去再度为陆云琛把脉,体温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脉象却只在纪桓的功法下平息了一点。

    他再度运转气海,握着陆云琛的手,将内力贯入陆云琛几处大xue。

    暖流进入体内,在迷迷糊糊间,陆云琛只觉得身上如刀刃撕裂般的剧痛感,稍有减缓,他双眼拉开一条缝,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道:“你是谁?”

    这声音很轻,很小,小到几乎只有陆云琛自己能听得见。

    ……

    扒皮抽筋的痛楚在睡梦中逐渐褪去,当陆云琛再度有意识时,火光笼罩在脸边,睡梦中他感觉到身上烧得厉害,睁开眼时,纪桓就睡在他的身边,纪桓的双颊两边攀上了一层潮红,唇瓣又红又烫微微有些开裂。

    昨晚发生的事,他脑中到现在都还有些零碎的片段存在。

    陆云琛伸手触摸了一下纪桓干裂的唇瓣,迷迷糊糊中好像是纪桓一直在缓解他的痛楚,又好像是另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