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高光不好问，但迈克却一贯是以口无遮拦的形象，所以他可以问。 “嗨，萨克森，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们肯定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但到底是什么事呢？” 萨克森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他还是低声道：“抱歉，现在我还不能说。” 迈克苦笑道：“好吧，不能说就算了，但是到了能说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告诉我行不行？” 萨克森呼了口气，笑道：“这个没问题，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萨克森又不说话了，而开车的佛朗西斯科只管跟着导航开车就行。 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很危险，但是现在，在还没有押运货物之前，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以也不必过于紧张。 目的地是埃里克矿业公司的总部，这里在约翰内斯堡南区，这里有很多重工业工厂的存在，但是埃里克公司的总部虽然在工业区一带，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工业设施，却更像是一个销售公司。 一栋七层的楼房是总公司的核心建筑，没有厂房，但是总公司的占地面积却很多，有非常高的围墙，而且占地甚大的院子里到处是绿植和草坪，看起来像花园多过于像工厂。 按理说销售公司应该在商业区才对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约翰内斯堡的工业区，夹在了一众的工厂之间。 高光他们在办公楼前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然后他们就发现空地上已经停了几辆车，然后还有至少八个人，就全副武装的守在了一辆押运车的旁边。 一辆重型押运车，就是全车带防护，速成运钞车的那种，然后押运车旁边再加上全副武装的持枪护卫，这场面一看就知道要干什么。 “车里是黄金吗？我们不会就是要押运这辆车吧？” 萨克森没有下车，他往外看了看，道：“还不知道，等消息吧。” 萨克森没给出明确的答案，高光从车窗里往后看了看，就看见马尔科姆已经下了自己的车，一脸阴沉的朝着办公楼走了过去。 看到马尔科姆下了车，萨克森低声道：“你们就在车上等，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迈克急声道：“嗨，哥们，我想上厕所啊，上厕所总能下车吧？” 迈克精着呢，他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今晚的行动界限在哪里，如果连上厕所都不行，那就说明这里的戒备极其森严，但如果说是在车上，可是吃饭喝水上厕所就能下车，那就说明戒备也没那么森严。 萨克森犹豫了片刻，低声道：“还是等我消息吧，我得先过去看看情况，有什么安排再告诉你们。” 萨克森下了车，飞快的跟了过去，最后赶在马尔科姆刚刚进入大楼之后，也跟着进了大楼的门。 看着萨克森走远了，佛朗西斯科终于道：“我不喜欢现在的状况，我们被刻意隐瞒了很多事情。” 高光很是无奈的道：“一个月五十万呢，到目前为止，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没有超出正常的职责范围。” 迈克低声道：“那要是超出了我们的工作范围呢？比如说，我们要押送非常非常多的黄金，价值好几亿的那种，然后路上遇到了……” “闭嘴！” “你别说！” “迈克闭嘴！” 高光和佛朗西斯科齐声阻止，然后对讲机里的约翰也是赶紧的阻止，因为有些事不能说，不说可能就没说，一说就真的发生了。 从事pmc这么高危的职业，不讲究点怎么能行，忌讳的事情和话多着呢，比如会不会遇到袭击这种话就绝不能说。 可以防备，可以当成必须防范的情况而加以警惕，但是绝不能在路上随口闲聊的时候胡乱提起。 迈克吧咂了一下嘴，然后他摊手道：“你们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如果真遇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规矩喽。”高光慢条斯理的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如果打不过又不能撤，而敌人同意谈判的话我们可以谈判，如打不过走不了又不能谈判，那就只好丢下东西强行突围了。” 说的好听是谈判，其实就是投降。 可是不要说高光怂，因为pmc的规矩本来就是这样，就算是战火集团的正式员工，也同样是按照这个原则来做事的。 pmc是一份工作，也只是一份工作，一个月大几千，多了也就是一万多美元，就想让人卖命，遇到什么状况都死战不退，那不是做梦吗。 在亚丁湾护航的海上安保遇到海盗，只要觉得海盗的实力太强，那些海上安保随时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放弃抵抗，至于船东和船长的意见根本不用考虑的。 陆地上也是一样，觉得太过危险那就逃啊，别说公司阻止不了，就算能阻止，公司也不会傻到逼着人送命。 然后国王防务当然也是一样，一个月拿五十万的薪水确实不少，但也就是比正常水准高处一截而已，高光他们只要能对得起这份薪水也就行了，总不可能为了这一个月几万块钱，眼瞅着送死还要上吧。 这世上亡命之徒不少，但都是存着侥幸心理的，这就像给某人一千万现金，条件是让他立刻去做一件绝对会死的事情，就算能保证这笔钱会落到家人手上，又有几个人肯死的。 但要是给五百万，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立刻死掉，那肯干这事儿的人就多了。 如果能给一百万，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可能会死，那肯干这活儿的人就非常多了。 高风险高收益，冒险挣大钱，但是明知道必死的活儿，傻了才干，就算是丢了这份工作又能怎么样，什么代价会比死亡还大呢，pmc就是这样，现在高光他们也是这样，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规矩，没什么可羞愧的。 迈克放心了，但他半是好奇，半是担心的道：“那我们什么情况下可以放弃任务就是合理的呢？” 高光很认真的道：“如果我觉得危险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行，所以这事儿得看我的职业道德，是这样吧？瓶盖。” 约翰立刻在对讲机里道：“没错，只有老板能决定，迈克，我们只有建议权，但是不能自行逃跑，如果自行逃跑就是逃兵，被枪毙也没话说的。” 迈克怒道：“为什么对我说这些，难道我是会逃跑的那种人吗！” “只是提醒你一下，这里只有你不懂里面的规矩。” 迈克继续怒道：“知道了！我才不会当逃兵呢，呸，不要提醒我了。” 对讲机里响起了欢快的笑声，然后高光看到萨克森一个人从大楼里又出来了，于是他低声道：“好了，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萨克森来了。” 萨克森出来的时候看着脚步轻快了不少，他走到了车边，对着车上的人挥手道：“伙计们，有人要上厕所吗。” 高光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再对着萨克森道：“饿了，有饭吃吗，还有现在是什么情况能说说吗。” 萨克森很是高兴，他低声道：“明天早上六点，我们押送一批黄金回工厂，现在黄金还没有送过来，你们抓紧时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高光压低了声音，道：“萨克森，你知道我们的协议吧？就是我们负责保护工厂的安全，还有工厂内的黄金，如果有必要，我们也会参与押运工厂的黄金到约翰内斯堡来，但如果从约翰内斯堡押运黄金回工厂，是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内的。” 萨克森点头道：“现在的状况也不算超出协议范围吧。” “严格来说是算的，伙计，我没有严格扣字眼跟合同条款的意思，但你得告诉我们这批黄金的价值，如果价值太大，又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护送，那我真的可以拒绝，我们得有契约精神，首先我们有知情权，其次贵方不能给我们随意增加工作内容，对不对？” 萨克森笑了笑，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道：“这次会有价值五亿美元的环境送到我们的工厂，其中四吨的金砖，接近六吨的金沙，但是你不要担心，会有至少六个团队，差不多两百人护送的，这么多的黄金，怎么可能只让你们押运呢。” 说完后，萨克森朝着那辆押运车努了努嘴，道：“看那辆车，这里的黄金还没有装车，他们会等其他地方的黄金送过来之后集中运送，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哦对了，这里面还有你们战火集团的同僚，他们也会参与互送的。” 风险大了，但是护送的人也多了很多，这么说起来的话，倒是可以接受的。 是不是还有战火集团的其他团队，这个高光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他也不熟，高光在意的是为什么要把这么多黄金送到他保护的厂子里，还有，这么多黄金在他保护的厂子里要存放多久呢。 高光稍加思索，道：“护送的人很多，路上的风险还可以接受，但是送到工厂之后呢？” 萨克森毫不犹豫的道：“会有很多人留下的，和你们一起保护工厂，风险当然不能只让你们承担，别担心，你害怕出事，我们更怕出事。” 这话说的倒也是，但是埃里克公司不在意他们的命，也要在意黄金的安全，所以这个安全性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就是以前的轻松生活不知道是否还能继续，高光想了想，然后他低声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贵公司为什么要把黄金都集中存放，我也不想打听这个，但是我想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打这批黄金的主意。” 萨克森摇头道：“这个问题有些越界了，伙计，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我换个问法，在回去的路上，有多大的可能遇到袭击呢，这关系到我们的生命安全，当然还有黄金的安全，我问这个很应该吧。” 萨克森思索了很久，然后他微笑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首先我们的行程是保密的，还有就是我们联合行动，这么多人护送，那个混蛋敢劫我们的车队呢？所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第309章 开路 高光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在后半夜的时候，陆续有车开始到了。 一辆接一辆的车开进了停车场，各式各样的车辆都有，但核心都是一辆辆的押运车，每个押运车少则十来个人押送，多则几十个人，把整个停车场照的跟白天似的。 然后高光还真的看到了有战火标识的车队，人不算太多，却也有四辆车，十几个人，但是现在这情况可不适合上去攀谈闲聊，大家虽然聚在一起，却也是各自占着一片地方，守着自己的负责押送的车。 闹哄哄的到了早上五点多，才算完成了整个押运车队的集结，然后，高光发现他们没有具体要押运的车辆，也就是虽然参与了这次大行动，但是他们不必具体为某辆押运车负责了。 不必承担某个具体的责任，却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因为按照高光的经验来看，如果没有具体的责任，就意味着很可能得什么都管，所以不必保护特定目标，可未必是个好消息。 果然，当马尔科姆阴沉着一张脸从办公楼里出来的时候，直接找到了高光，然后他很是没什么好脸色的道：“我们负责开道，你们两辆车在最前面，我跟在你们后面，速度不要太快，留意路上的情况，有危险及时报告，就这样了，准备出发吧。”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更熟悉当地情况的本地公司来开道的吗，但是事已至此，却也没什么可说的，有马尔科姆跟车，有事儿他能做决定就行了。 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有辆油罐车来给所有的车辆加油，连加油站也不用去，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押运车队提前半个小时出发。 一共得有五十多辆车，组成了一个浩大的车队，而最前面开路的，就是高光所坐的车。 现在是佛朗西斯科开车，迈克坐在了副驾驶上，高光和萨克森还是在后座上。 速度压的不算快，因为一个五六十辆的大车队，又不是享有优先路权的公务车队，遇到红绿灯该停就得停，只要前车速度稍微一快，很容易就会断成一截一截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每一辆押运车都有个专门的团队负责保护，即便是大车队脱节，也不可能出现押运车脱离保护的情况出现。 总得来说这次行动组织的还不错，虽然整个护送队伍互不熟悉，缺乏默契，但是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是一定会出意外的。 在即将出城的时候，高光他们的车终于被拦了下来。 三辆车拦停了高光他们的车队，两辆车停在了路边，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了马路中间，车后有人，打着手势示意车辆靠边停车。 高光要做的就是通报情况，然后具体怎么做，自然有指挥整个车队的人负责，然后到底是谁负责指挥的高光也不知道，作为头车，他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再不济车上还有个萨克森呢。 “前方有车辆拦截。” 高光用对讲机通报了情况，而萨克森却是往前看了看之后，随即也是拿起了对讲机，急声道：“应该是矿产资源部的人，怎么办？” “无需理会，不要停车。” 对讲机里有人发话了，于是萨克森立刻道：“直接开过去，不要停！” 佛朗西斯科打了把方向，完全没有理会拦车的人，他直接开上了逆行的车道，从拦截车的一旁开了过去。 整个车队都没有减速，呼啸而过。 但是从对讲机里听到的信息来说，今天这行动要防的好像不是什么不长眼的匪徒盗贼啊。 虽然心中疑惑，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什么事也是埃里克公司的事情，和高光没关系。 高光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和南非的执法单位产生任何冲突。 pmc的铁律，绝对不要对任何一个国家的执法人员开火，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这个国家得是国际社会承认的才行。 南非显然不是任何一个pmc公司能够招惹的国家，所以说白了，所谓的铁律呢，最终也还是看实力。 车队继续前进，这时候萨克森终于忍不住道：“没问题了，我们已经不会遇到任何阻碍了。” 萨克森显得轻松了很多，自从确定会有很多黄金运到他所任职的工厂后，他就一直很兴奋，很开心。 高光再次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