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299节
书迷正在阅读:高冷败类(侄媳妇1v1 H)、文很古早,但我很正常、娇庶美嫁(双重生)、沙雕渣攻又在滑跪、宝贝,在干嘛娃综、今天要吗、炮灰她貌美倾城(快穿H)、劣质信息素、故池将溺、听,植物在说话(末日nph)
待两人话落,帐内诸侯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 此等大事,处理不当定然成仇。一旦民意汹涌,两国必会开战。届时,天下局势又会乱成一锅粥。 “事关重大,臣不能决,故禀报陛下,请祭祀天地,问于鬼神。”林珩在议论的间隙开口,当众揭穿谜底。 种种细节串联起来,各路诸侯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目光异常复杂。 楚齐交恶,问于天地鬼神,事不能隐瞒,迟早传遍各国。 天子主持祭祀,看似巩固权威,实则最是艰险。无论卜出何种结果,必然会得罪齐楚之一,糟糕一些,更会一次得罪两国。 究竟是事有凑巧,还是刻意谋划推动? 无论是哪一种,晋王都站在道义之上,行事遵从礼法,无可指摘。 “材高知深,无人能出其右。” 林珩提出祭祀,楚煜虽未出声,态度明摆着支持。楚项和赵弼互相冷视,但未出言反对,也像是早有默契。 明眼人窥出端倪,自然不会贸然开口,聪明地保持沉默。 “请陛下决断。” 林珩依礼提出建议,姬典被架到火上。他求助地看向王子岁,对方却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陛下迟迟不决,是对晋王提议不满?”楚煜突然出声,令姬典心中一惊。他不敢再犹豫,明知道前方有坑,也只能咬牙踩下去。 “如晋王之言,行祭祀,问于天地鬼神。” “遵旨。” 诸侯起身叠手,事情敲定,再不能更改。 看着帐内众人,姬典脸色微白,耳畔嗡嗡作响。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让他不寒而栗,下意识打了个寒蝉。 初代天子分封,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诸侯强,天子弱。 长此以往,会否如前朝一般,日月轮换,乾坤颠倒? 恍惚间,姬典回想起读过的王族历史。 遥想人王时代,初代天子不过是一部落首领,却能一呼百应。换作今日,天下诸侯英雄辈出,大国开疆拓土,会否有改天换日之志? 假若真有这一天,他将何去何从? 一念既起,瞬间充斥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姬典脸色发白,颤抖控制不住。 他原以为做傀儡是一种煎熬,却从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他连傀儡都做不成,才是真正身临绝境,走到了绝路! 在错误的时间清醒,远比糊涂度日更加可怕。 定下祭祀之事,姬典再度扫视帐内,视线逐一掠过在场诸侯,意外定在王子岁脸上。 姬岁决意离开上京,坚持请旨开国,是否早料到今日? 相比自己,他是何等幸运。 为何当初接过王印的不是他,不是姬盛,偏偏要是自己! 感知到姬典的视线,王子岁没有抬头,选择再次躲开。 事情发展到今日,姬典能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不会忽略。非是得了便宜卖乖,而是以当时的情形,无论废王选择谁,注定逃不开今遭命运。何况姬典一直渴望登上王位,从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得偿所愿。 王子岁承认自私自利,恶劣到见死不救。但如他之前所言,这是王族的秉性,他如此,姬典亦然。 无论天子如何想,旨意都在当日发下。 上京城外聚集数百民夫,用于祭祀的材料陆续运至,短短半日时间,三座高台便拔地而起。 临近日暮,祭台搭建完毕,天子鼎被运至城外,出现在众人眼前。 火光下,天子九鼎一字排开,鼎或四足,或三足,鼎身铸造山川河流,鸟兽虫鱼,并有上古先民,猛禽凶兽。 最大的三只四足鼎上,分别铸有先民祭祀的巫文,象征天地鬼神。 天子鼎被送上高处,诸侯立在台下,皆是表情肃穆,视线紧随鼎身,自始至终目不转睛。 天子身着衮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手持长剑,即将依礼献上牺牲。不料异变陡生,捆扎牺牲的绳索突然断裂,强壮的公羊挣脱束缚,顶开了身旁的奴隶。 惨叫声响起,奴隶倒飞出去,腹部被羊角洞穿,鲜血横流。 变故突如其来,面对发疯的公羊,姬典不敢上前,第一个念头就是向后退,还拉过一人挡在身前。 “陛下!” 来清他抓过的是谁,在场王室成员无不骇然。 巫! 他竟以巫为盾! 无独有偶,捆扎牺牲的绳索接连崩断,数头公羊逃脱,还有两头青牛,像是误食了有毒的草药,都是双眼赤红,发疯冲向人群。 上京众人惊慌失措,一边发出惊叫,一边四处逃窜,样子狼狈不堪。 发疯的青牛冲向林珩,他来不及闪避,举起右臂射出弩箭。弩矢贯穿青牛的身体,可惜未射中要害。 “君上小心!” 黑骑迅速围过来,解下肩后的盾牌,猛然砸向地面,肩膀撑在盾后,双腿支地,就要以身躯强撼青牛。 轰! 受伤的青牛愈发狂暴,猛冲向盾墙,发出巨大轰鸣。 可怕的冲击能震伤内腑,黑骑嘴里尝到血腥味,仍咬紧牙关纹丝不动。趁牛角被盾牌卡住,几人同时举盾发力,迫使青牛向后退。 人和巨兽的角力,充斥了野蛮和血腥。 青牛本就受伤,又被黑骑困住,力量消耗,伤处涌出大量鲜红。 林珩拔出腰间佩剑,纵身跃过盾墙,双手握紧剑柄,剑尖朝下,在落地的同时,铁剑穿透了青牛的脖颈。 青牛遭遇重创,发出愤怒的叫声。 林珩没有收剑,更没有避让,而是握牢剑柄,横向斩断了青牛的脖颈。单手抓住牛角,将牛头硬生生撕扯下来。 裂帛声中,血光飞溅,犹如洒落一场红雨。 轰隆一声,失去头颅的青牛倒地,浓稠的血从脖颈喷出,染红了立有天子鼎的祭台。 林珩抛开牛首,抹去溅在脸上的血痕。视线扫过,眼底也似染上暗红,恍如一尊杀神。 第二百三十五章 祭祀中途,牺牲突然发狂,集体挣脱束缚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天子主持祭祀,险些遭公羊袭击,慌乱之下竟拉过巫做rou盾,挡在自己身前。 时人敬仰天地,信奉鬼神,巫的地位非同一般。 姬典的行为犯下大忌。 听到耳畔的惊呼,他骤然间回神,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脸色青白交加,登时心生悔意。 奈何错已铸成,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无从抵赖。 眼见发疯的公羊又一次冲上来,他只能心一横,推开受伤的巫,拔出天子剑,咬牙迎上去,希望能功过相抵,尽可能挽回局面。 天子冲向疯羊,身旁竟无人相助。 王族多在忙着躲避,有人藏到祭台后,有人以奴隶为盾,还有的躲避不及只能爬到天子鼎下,全身瑟瑟发抖,样子极是不堪。 王子盛和王子岁勉强支撑,望见姬典身陷险境,不约而同仗剑冲过去,兄弟合力围杀公羊。 用作祭祀的牺牲都是精挑细选,身躯健壮,羊角锋利。不知何故陷入疯狂,身中数剑却不倒,反而双眼赤红愈发危险。 兄弟三人拼尽全力竟奈何不了一头羊。面对锋利的羊角,三人只能不断挥剑,持续消耗公羊的力气。 反击有了效果,眼见公羊动作变慢,王子岁瞅准时机,一剑刺穿它的脖颈。王子盛和天子从两边扑上来,各自持剑穿透公羊身躯,终于杀死了目标。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传来一阵欢呼。 心中不明所以,三人各自转头望去,看到引发欢呼的源头,登时瞳孔紧缩。 就在他们合力围杀公羊时,晋王持剑斩杀青牛,斩断牛首抛到脚下,鲜血喷涌染红祭台。 越王张开强弓,三矢连发,射杀另一头青牛。箭矢精准穿透青牛的脖颈,洞穿要害,巨兽倒地时发出轰然巨响,犹如山崩。 齐王手持长剑,连斩三头公羊。齐剑窄长锋利,一剑刺中羊身,继而上挑,直接将公羊分成两半,骨头都被切断,足见持剑人力量之强。 楚王挥手掷出短矛,将冲来的牺牲钉到地上。发疯的牛羊中混着一头雄鹿,他一把抓住鹿角,双臂发力,竟然徒手扭断了鹿的脖颈。 这一幕震惊众人,短暂的沉默之后,喝彩声暴发,山呼海啸一般。 发疯的牺牲足有上百头,造成多名奴隶死伤,很快遭遇诸侯合围,接连倒在血泊中。 姬典兄弟仅杀死一头公羊,再无动手的机会,自然也没有再遇到危险。 待到最后一头牺牲倒下,三座祭台早被血染红。摆放在台下的鼎也披覆血色,鼎上铭文流淌腥红,刹那间变得鲜活。 砰! 楚项脚踏牺牲,翻转短矛掼向地面。 铁制的矛头扎进大地,矛杆仍在不停颤动,嗡嗡作响。 “祭祀中途生变,实乃不吉。”受伤的巫瘫坐在地,声音嘶哑。他的伤在腿上,膝盖上方横过两道伤口,皮rou翻卷,深可见骨。 他却无心治疗,一味盯着染血的祭台,眼底浮现晦暗。 听到巫所言,姬典陡然色变,脸颊抖动,神情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