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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六章】18

别万一送个炸弹啊!”

    “我cao……有这么危言耸听么?”白铁心耳朵上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那可就说不准了,问题是咱们现在控制不住这个人的行为。咱们做个最坏的设想呗:万一是炸弹,胡钧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到时候中央警察部、司法部怪罪下来会怪罪谁呢?安保局那帮傻逼王八蛋么?cao!你想想叶莹都被夏雪平击毙多长时间了、早就火化入土为安了,当初她给时事传媒大厦送过去的炸弹的破案子,在安保局那到现在还没结案呢!他们本身还有司法豁免权!那样的话,也就只能咱们市局跟着吃瓜落了。你说你,现在本身就受沈量才器重,还是网络监察处目前年轻一代的得力人才,那到时候你不也得跟着被连坐么?”

    “行啦,哥,你别吓唬我了!我明白了!不就是黑个监控系统、比对一下外貌、外加进行一下人脸识别么?我这就给你弄!等我弄好了,我把所有资料打包发到你的邮箱里。”白铁心看样子被我说的彻底是慌了,二话不说直接把双手搭到了键盘上开始一通有节奏地敲击着,敲了两下之后又抬起头,对我说道:“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没个一个小时俩小时我可干不完;而且这个事情真的非同小可,胡副厅长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赏罚褒贬全随心情,要是万一……”

    “万一他要是发作,我一个人兜着。本来这个案子就是他催的。”

    “秋岩,你也真是随你们家夏警官,”白铁心低着头开始专心打着字,“我这一个月一来,你知道我学到一个什么事情么?无过就是功啊。有些事,认真你就输了。”

    我轻笑了两声,看着眼前的白铁心,忍不住半讽刺地对他说道:“呵呵,是么?沈副教你的吧?”

    “嗯。怎么了?”

    “没怎么。看来你还真是深受沈副的赏识,现在就连行事作风,你都开始照着他学了。”

    白铁心看了我一眼,也轻笑了两声,然后开始挪动鼠标:“话说秋岩,你咋知道我现在深受沈副赏识的?你刚才是去过吴小曦那儿了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烁了一下不满的情绪,于是我顿了顿才说道:“你这是问了我俩问题。你收到沈量才垂青的事情,我是直接听他自己说的。夏雪平现在暂时转职去了国情部F市情报局当探员,她临走之前去找局长副局长进行档案移交还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签字盖章,那天早上我和她就在二三楼的缓步台腻歪着,然后就听见沈量才跟徐远聊起来你和你的大千之眼的事情了,然后我就知道了。”

    “哦,这么回事啊……”

    “老白,其实你能受到上峰欣赏,这事情我挺替你高兴的——真心挺高兴。

    我这么说,你相信么?”

    白铁心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差不多七秒钟左右,然后他又低下头看了看键盘,随即微笑着点点头:“相信,当然相信啊!cao,这还有啥说的?还跟我扯这个……你和秋岩对我咋样、在你心里怎么看待我,我能不知道?我是那种不清不楚的白眼狼么?我刚才还跟小晗叨咕呢,说当初在警专的时候,咱们俩就睡上下铺,我当初在男寝室受人欺负,你是第一个帮我跟人出头打架的兄弟,咱们俩一起跟人抡过拳头、一起挨过揍,我要是遇到了老师和教官不公平待遇,你肯定冒着烟冲到训到处帮我鸣不平;我要是有该得到的东西没得到,你真是扯破了嗓子跟学校帮我争取——你何秋岩对我白铁心多够意思,我能记不住吗?哈哈!”

    说到这,白铁心终于露出由衷的爽快的笑容——这也是从刚才我进到这件晦暗的办公室里到现在,他脸上第一次露出由衷的爽快的笑容。看见这个笑容,我才确认眼前这个留着山羊胡子、摘了眼镜的男人,还是我那个兄弟大白鹤。

    “我也用不着你这么成天跟人嘚吧这些,既然是兄弟,我多一句嘴你别嫌烦。”

    我对大白鹤真诚地说道。

    “你说啊,咋的了?”

    “我确实刚从小C那儿来你这的。我也是想着离开F市快一个月,这么长时间不去看看她,也不像话。小C也确实给我讲了,说你现在收到沈量才的重视,他还没事总带着你应酬。”

    “她都跟你说了?”大白鹤的表情立刻又冷了下来。

    最新找回“都说了。”我含了半天舌头,才对他继续说道,“小C现在就等着你给她道个歉,你们这一个月的小别扭就算翻篇了。其实小C挺离不开你的,你应该很清楚。”本来我还想说一句“刚才我还想拉着她过来一起找你,我来给你俩说和一下”,但想着我刚进办公室的时候林霜晗跟大白鹤之间的那副场面,我就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真多亏没硬抓着小C过来,否则我真是在给他俩之间的关系火上浇油。

    一听到我这么说,大白鹤也有些急了,皱着眉头撇着嘴说道:“我还得道歉?

    我这在局里和外面一天天的……”

    “我知道啊,老白!我明白你这工作性质,你这种成天跟代码打交道的技术类部门,其实越受人赏识、身上的担子和心里的压力就越重,而且我也清楚,你对于应酬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擅长,你怕跟人打交道;何况,苏媚珍处长出了事情之后,你们网监处这里又没有一个给力的主心骨,又要受到全局同仁的非议,你有多少辛酸苦楚我都看在眼里的。小C也一样啊!但你也别忘了,她也还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你看她成天跟咱们男生一样疯、一样闹,她心里也有脆弱的地方。所以她才会对你成天早出晚归各种挑啊——女孩子挑男生的毛病,并不是那种负面情绪的挑刺,更有一种希望关注和被关注的情绪在里面。你难道不觉得,她对你其实更像是想要融入到,在她看不到你的时候那些生活里么?

    小C这姑娘多缺爱,你跟她一起长大的,你比我应该更清楚啊老白!”

    大白鹤似乎被我说得动心了,自己也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半晌才说道:“道歉……唉,从小到大,我跟她也没道过歉,我之前也没跟她闹过别扭,我真有点不知道该跟她怎么道歉。而且我还有点抹不开面子……”

    看着面前的白铁心,我忍不住笑了。想当初那个怎么说他他似乎都没什么脾气的大白鹤,那个似乎人人都能来欺负一下的瘦高孱弱、老老实实的眼睛宅男,现在却也在跟女朋友道歉的时候,开始想着自己作为男人的那点面子。

    “老白,男人的面子不在这。何况你跟小C之间,在一起恋爱这么长时间,还都是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你们俩都对对方比对自己更了解,一般情侣之间那点所谓面子、所谓自尊,在你们两个这里还算事儿么?你们俩是我认识的,在一起最长情的情侣了,老白,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俩能一直好好的,懂吗?

    就为了所谓的什么面子,就为了人生路上道路两边偶然的各种花香粪臭,就闹到现在这样,不是你夜不归宿就是她无法容身,这样是不对的,老白。别为了这些不重要的东西,生生错过了你生命中本来最重要的东西。要是错过了,在想追回来就不容易了——你想想我跟夏雪平:从她离开我家到我和她再次相遇,整整用了八年时间;而从我来局里,到我能跟她现在这样,这要是写成也足足得有个六大章节了吧!”

    大白鹤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真诚地说道:“其实……唉,其实我也知道,前几回确实有点喝大了,结果一回去,说话就开始有点没五没六的;也不知道怎么着了,后来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怎么想收都收不住……我知道我其实挺过分的……”

    “行了,你这些话啊,就去找小C说去吧,你在这跟我说没有用。等过了今晚,你把她找出来,别在局里,找个僻静地方,就你们俩人在一起好好聊聊。我看咱们局对面那个网名叫达斯小魔的南岛男生开的茶餐厅就不错。别闹得太僵了,故意离开的人其实慢慢的会很后悔,而被抛弃的人,从自己被甩开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觉得痛苦。”

    “呵呵,你在说曾经的你和夏雪平吧?”大白鹤笑着问道。

    “嗯。我和她也算是吧。你看看我和她能破除误解和隔阂,重新在一起,废了多大事呢。”

    “反正从你进市局第一天早上,到现在为止,你跟你夏女神之间这点事情,要是写成网络的话,起码也得来个五个大章的,哈哈!欸,但我说现在你俩关系不还升华了吗?以前那是普通母子,你俩现在……嘿嘿!”

    “那跟小C你俩今晚也赶紧升华一个呗!我说白铁心,你就对我的事情这么好奇……你等会,接个电话。”

    正说着,制服警大队的吕师兄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把我订的那一百份外卖取了回来,而且还找人抬到了重案一组门口。我连忙跑回了一组办公室,拿了一份汉堡套餐之后又回到了网监处,把外卖纸袋递给了大白鹤,并且觉得时机正好,就话里有话地对大白鹤说道:“这个给你订的,就一份。我不知道你这还有小朋友晚上加班,没有多余的——话说你也该赶紧让人家小美女回寝室休息了吧?这大晚上的,人家还是个小实习学警你就让人陪你熬夜,身体熬坏了怎么办呢?”

    “哈哈,行行行,我知道了。”

    “好好去跟小C聊聊。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俩好——我是真心希望,今后,你们两个在一起能好。”

    “嗯,我知道了。你这一个月离开的,咋变得啰啰嗦嗦的?不用你管了!”

    “那我知道了。”我拍了拍大白鹤的肩膀,“那我就回去等着你的邮件了啊!”

    说完之后,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林霜晗的萌妹子;而此刻她也正斜着眼睛低头盯着我。虽然她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但那眼神里可根本不是一个小师妹对于学长的崇敬,反而只有两个字:“碍事”。

    一直到我第二次从办公室离开,网监处的灯也没亮起来。

    等我回到一组之后,我在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都放了一个外卖餐包,又给依旧在鉴定课办公室勤勤恳恳写着报告的小C送了一份披萨。到最后分来分去,其实还真就多出了一份,但我是不会把这多出来的一份送给那个林霜晗的。我一边吃着一份照烧肥牛双拼盖饭一边思考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拎着那份多余的双拼盖饭下了楼,反正全局上下饭量最大的两个集体,一个就是防暴组,一个就是制服大队,我想去看看他们那的值班警员还有谁是胃口大开想吃第二份。

    但当我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赵嘉霖坐在一楼大厅的那张熟悉的小书桌前,身上套着厚厚的羽绒大衣、双手捧起一个电热暖水袋捂着肚子,还时不时端起面前的蜂蜜瓶不住地往保温水杯里填着蜂蜜。眼看着她的瓜子脸饿得稍显蜡黄,肚子咕咕一叫,站在楼梯上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双拼盖饭,咬了咬牙,然后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走到了她身边。

    “你说你这怎么也算是个美女,肚子叫起来却跟摩托车似的——我还以为特警队的人光临呢?”我故意用言语贬损道。

    “你过来干嘛啊?有正经事么?没有的话请你离开。”赵嘉霖白了我一眼,接着低着头看着面前平板电脑上播放的。

    “小的过来给伊尔根觉罗格格请个安!”我笑了笑,看着她饿得有气无力的样子,继续乘胜追击:“你说你这都结婚了哈?新婚燕尔的,不好好在婚房里跟你的如意郎君好好温存,偏偏就为了那点加班费、就为了抢人家总务处的工作,来这一到晚上就冻得人骨髓都冻到抽搐的一楼大厅加班。我说格格,您何苦来哉?”

    “你到底有没有事?没有事的话赶紧……”

    赵嘉霖的“滚”字还没说出口,我便将那份双拼盖饭套餐放到了她的面前。

    本来瞪得溜圆、冒着冷火的那双眼睛,瞬间有些温柔又脆弱了起来。

    “喏,给你的。反正多出来一份,你吃吧。”

    “你拿走!赶紧拿走!”没想到赵嘉霖语气一变,冷冷地对我说道,“我说刚才怎么从楼上到楼下就一股牛油外加一股味精味呢?闻着就特恶心、特讨厌,就跟订餐的那个人一样!我才不吃呢!你也离我远点,满嘴的辣白菜味儿!”

    话虽这么说,她的口水却从她嘴角渗了出来,而且盯住餐盒就有点挪不开的眼神,完全出卖了她的生理本能。

    “嘿,我说,冰格格警官?闻着就特恶心、特讨厌,跟订餐的那个人一样——你这话说得,像是你闻到过订餐的那个人身上啥味道一样?我怎么不记得你曾经闻过我身上的味儿呢?我知道你们满洲女生跟蒙古女生一样,都大胆开放,但有的话咱可不能乱说啊!更何况你都结婚了,你这么说不怕局里人听见了误会,也真不怕你老公吃醋啊?到时候我可说不清!”

    “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抽你?”一听我故意挑衅,赵嘉霖果然怒了,瞪着我直接站了起身。

    恰巧这时候,外面一队警车轧着积雪开进了市局大院,紧接着重案一组的几个同事便押送着一个里面白色衬衫只扣了一半、右侧的爪夹吊带脱了一根的文胸罩杯明显拧着劲翻着、外面披着姜黄色毛呢大衣、头上戴着一只遮面袋的肤白高挑的女人朝着大门走了过来,然后我便大老远看见白浩远拿着一张纸巾擦着耳际的鲜血下了警车,估计这个被押送的女人应该就是陈春。

    这幅场景并不像是抓捕嫌疑人,到给人感觉更像是捉jian或者抢强压寨夫人。

    “抽我不抽我,您改天再说吧,我现在确实没工夫奉陪了。”我连忙对赵嘉霖说道,然后帮她解开了塑料袋,把盖饭、泡菜以及依旧热乎的茶碗蒸放在了平板电脑周围,“这饭反正送给你了,你吃不吃也无所谓。你讨厌我、讨厌夏雪平,但我是从来没想着跟你为敌。可是你结婚的时候,全局上下你都给了请柬就没给我一个人,连夏雪平你都请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顿外卖,就当是补上你婚礼的红包,我给你随礼了。师姐,新婚快乐。”

    说完,我便跟着白浩远等人一起往楼上匆忙地往楼上跑去。

    当我在甲小队的后面往前赶的时候,却观察到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把这个跑起来连rufang都要从衣领中飞出的陈春当成一只随时都可能炸开的高压锅一般。

    正常的流程本来应该是先把嫌疑人带到二楼进行照相和指纹采集,然后进行一系列的签字和按手印,之后再带到三楼的审讯室里进行审讯,审讯完毕再为其安排三楼或者市局大院内部的独栋羁押室进行拘留。可等我一上楼,顺着路走到照相室之后,却见这帮人直接把陈春一个人扔到座位上,连遮面袋都没摘就直接匆匆往外走,有几个腿脚挪腾得快的,已经跑回到一组办公室门口,呼天喊地招呼着里面刚吃完外卖水足饭饱的人来帮忙接班。

    “怎么了这是?”我对着匆忙到处乱跑的人群问了一句,每个人都脸色难看地瞟了我一眼,要么则是捂着嘴巴看了看我,反正都不说话,见到我之后,只是皱着眉毛摇摇头。

    紧接着我就看见仍旧用纸巾擦着脸上的血的白浩远,对他问道:“脸怎么了?”

    “被挠的……”

    我朝着照相室里看了一眼,套着遮面袋的陈春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一丝挣扎吵闹,再看看她被铐着的双手,镶钻还做了釉质彩绘的美甲上面似乎也是干净的,感觉白浩远的伤不是她造成的。

    “我说,白师兄,这怎么了都?你们这小队怎么人人都像被黄鼠狼给崩了似的……”

    白浩远也表情难过地低下头,闭着眼睛对我摆了摆手:“你先别问……容我缓缓再说……”

    “沈副局长呢?”

    “酒店门口……正接受采访呢。好家伙……还来了……一帮记者……他妈的!”

    白浩远依然捂着嘴巴说道,而且还有些过呼吸的倾向。

    “那行吧……我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宵夜,趁热吃吧。”

    “嗯,有心了……呕——”

    白浩远抬头看了我一眼,话刚说完,就开始捂着嘴巴干呕。

    站在他面前的我,既迷惑,又有点愤怒:我知道他可能还是对我有意见,但我刚说完卖了外卖,他就这反应,这也有点太没礼貌了吧?

    可没等我反应,白浩远便又赶紧跑到厕所去,找了个地方就开始扶着墙准备清胃。我抬头一看,单单男洗手间这么一会,就已经聚满了刚刚参与抓捕陈春的所有男警员。女洗手间门口也差不多,但是刚刚参与抓捕的那些女警们大部分不是反胃,更多的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的花容失色。

    ——嘿,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帮人参与个抓捕行动之后就集体食物中毒了?

    结果这个时候照相室里,就出现了真空状态。根据,在一个存在已经被捕嫌疑人的空间里没有警员陪同监视,属于严重过失。也多亏在这个时候沈量才和徐远都不在、周围也没有保卫处的人,否则若是现在这种情况被人注意到的话,整个重案一组都得受到处分。我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走进了照相室。

    看着戴着面罩、不用刻意透过四敞大开的衣领就能被人把差不多36C的雪白rufang跟朱红色的挺立rutou一览无余的陈春,我的脸上不由得一红,她这副样子着实不雅。我索性又把她的遮面袋去了下来,只见凌乱的黑色短发下面,是一张玲珑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脸庞,肤白如纸、肌肤似乎吹弹可破,眉眼中的忧郁又不乏灵动的气质恰似童话里的精灵,只是她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却暴露了她的体质着实单薄孱弱。被揭了遮面袋之后的这位着名设计师,也双眼无神地看着我,即便是发现我在盯着她那雪白的rufang的时候,也没觉得半点冒犯、也没表现得多么魅惑。

    我想了想,当着她的面把自己腰上的手枪拔出,推了两下保险匣之后重新别回腰上,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手铐的万能钥匙,给陈春的手铐打了开:“给你三分钟,整理一下你的衣服吧,陈女士。”

    “谢谢。”陈春点点头表示谢意,用着充满温柔磁性的声音说道——很难说如果没有那那封匿名信,我到底会不会怀疑这样一个举止优雅而又温柔内敛的三十多岁少妇御姐是一个杀人犯;只见她又低下头心思复杂地微笑了一下,似自言自语一般道:“呵呵,我像现在这样以来,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见我这样会脸红。”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怪话,而是关上门走到cao作台后,调整好了相机的位置和电脑软件,准备先帮她照个照片。

    “好了么?”

    “就快了。那个……”陈春调整好了罩杯,系好了衣扣之后,抬起头对我忙然地问道,“警察先生,请问……你们这有茶水和红枣么?单有一样也可以……”

    “要这些干什么?”我冷酷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的事情还挺多,“这里不是茶楼。”

    “我不是那个意思,警察先生……只是你不给我这些的话,”说着,她朝着自己的裙裤上指了指,“这里……会很尴尬,而且我的裤袜确实有点紧,站起来照照片的,会有些难受。”

    我仔细看了一眼她手指的地方,瞬间就明白了刚刚为什么参与抓捕她的所有人都会产生那么大的生理反应,因为我也被震悚到了;在陈春的两腿之间那里,已经把裙裤顶起了一个“小帐篷”,目测那跟“中枢架木”的“海拔”和“口径”,跟我的差不多有一拼;而就在我为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没办法再温柔再御姐的女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TS而心头震怵的时候,只见她的脸上突然越来越红,接着双腿开始不停颤抖、嘴里也忍不住用着那极富磁性、又分明如同黄鹂般清脆甜美的嗓音哼了起来:“嗯……啊啊……啊……不行啦——”

    只见她的娇躯开始有节奏地前后摆动,而她双腿间那枚似乎不该存在的roubang,居然开始有节奏地、一跳一跳地抽动了起来空气中,瞬间飘起一丝夹杂了榛仁和石楠花气息的咸腥味。

    射过了jingye之后,陈春十分难为情地看着我,在这一刻她似乎很害怕来自他人的目光,所以很快她又情难自已地低下头。可紧接着,那根稍微疲软下来的yinjing,居然又勃起了,而且没过多久,一股股的jingye竟隔着裤袜喷了出来,但是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什么也没干,单纯只是坐在椅子上就会不间断地进行两次射精,这种生理反应也真够吓人的,尤其对于一个应该是一直在持续摄入雌激素的跨性别者来说,这样的现象,除了猎奇,更多的是让人觉得汗毛竖立。

    “你想要红枣或者茶水干嘛?是……为了止住……这个?”我试探着问道。

    陈春脸色通红地冲我连连点头。我正说话间,她的第三股jingye又开始井喷而出。这个时候我也有点着急了,因为毕竟此刻就我一个人跟她共处一室,若是被来人看见我正面对着一个身材不错、面容姣好的跨性别者机械式地连续射精却无动于衷,恐怕全局上下第二天不仅会开始怀疑我的性取向,还会怀疑我是不是趁着其他人不在、对犯罪嫌疑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后者搞不好,可能会让我彻底告别警察这一行。

    于是我蹲了下来,在cao作台的抽屉里一通乱翻,别说,还真翻出来了一大袋子红枣焦糖夹核桃仁。

    我连忙撕开袋子,抓了一把小包装的红枣放在陈春所坐着的审讯椅前的桌板上。她见了,立刻睁大了眼睛,发疯似的用牙撕咬开小包装,摘了核桃仁随手往桌板上一丢,连吃了五颗干枣。令我觉得神奇的是,当她吃到第三颗的时候,她双腿之间的小帐篷开始逐渐矮了下去,把裤裆撑得鼓鼓的yinjing稍稍软了下来,最后当她吃完第五颗,从裤袜布面上,只涌出两滴半透明的液体后,一切的反常生理现象便都停止了。

    咽下枣干的陈春大口大口深呼吸着,脸上的潮红色也迅速地消退了,她忍不住连忙痛骂了一句:“奶奶的,真是够了……上次这样的时候,差一点就休克……”

    我的天,射精射到濒临休克,那该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只听陈春继续发着牢sao:“刚被你们这帮条子生生从娘们儿身上拔下来,现在又在你面前这样犯了瘾……要不是他妈的十几岁时候不懂事……小爷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骂完了以后,她又忍不住掀开裙子摸了摸裤袜的裆部,然后便抓了一手的黏腻,皱着眉头无处安放。

    我忍了忍心中的不适,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丢给了她:“你擦擦吧,大冬天的,湿着裤裆可不舒服。”

    陈春灰着脸低着头接过了那包面巾纸,先把自己的手擦了一遍,然后又把手探进裙摆下,在裤袜的裆面上擦了一遍,接着就是把手伸进裤裆里,她紧了紧眉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故意把那根粉扑扑的yinjing从裤子里翻了出来,当着我的面用纸巾擦拭着上面的白污。擦了一会儿之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略带轻蔑地笑了笑:“你倒是没什么反应哈?”

    “我该有什么反应么?”我盯着陈春的眼睛问道。

    “哼,你从刚才到现在也没跟外面那帮野蛮条子一样,又是大呼小叫、又是捂着嘴巴想吐;你也不像一般的男生,刚见了我现在这副皮囊,就流口水,等看到了我的真实情况就开始皱眉头。你挺有定力的哈?”陈春却是拿着一副话家常一般的语气对我说道,说完了之后便把那已经瘫软的yinjing放回了裤袜里。

    可或许她被人整容得确实很令人赏心悦目,又因为我之前既被这种TS类型的人士koujiao过、以胸贴面过、还看过那两位前后贯通了性瘾药瘾同时缠身的申萌,除此之外还看过艾立威被他那个日本情人雪集进行了肛交,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做“鸡jian”,经过了这一大堆可怕场景洗礼,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我一边把垃圾桶摆到她身旁,一边说道:“你或许是个不错的时装设计师,但你眼神似乎不太好——我刚才可没去参与对你的抓捕。何况我还去过一个地方,那里面的TS可多着呢。大凡见过一次,就不觉得怎样了。”

    “你说的是哪个地方?”她把那些沾了自己蛋白质的废纸团一股脑拨到垃圾桶里之后,主动举起了双手,还醺红着脸颊、眯起双目,对我抛了个媚眼问道——不过仔细闻闻,她的身上确实有股很浓烈的酒气。

    “喜无岸。”说完之后,我迎着她的柔媚眼波,直接把手铐重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喜-无-岸……呵呵……”陈春立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后醉眼朦胧地说道,“好久之前我还没设计衣服的时候,我还在里面待过一两年呢,呵呵……”

    “是么?哼……”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但我旋即回想起来,两个多月以前,在那个“花姐”和“阿若”于“喜无岸”的枪战中被击毙后,我看到的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资料、以及那个名义上“喜无岸”的负责人顾老板在审讯中交代的事情,我立刻全身都像过了电一样;我转头看着陈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稍稍有点亢奋和不安的情绪对她问道:“你以前在喜无岸做什么?也做领班?”

    “嗯……哈哈哈,你是去过的!去过喜无岸之后的直男,也开始改变口味了,对吧?”陈春红着脸冲我微笑着,悄声问道,“我说警察先生,你对我这么彬彬有礼、又问我这些事情,你是不是想要泡我呀?”

    “不至于,陈女士。我只是觉得那里的TS领班们,有很多穿着旗袍的样子很漂亮而已,对您也一样。对了,华玥你认识么?”

    我问话时,陈春还沉浸酒气上头之中,但当她再次跟我四目相对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比她原本的肤色还要更白,豆大的汗珠也立刻从她的脑门上冒了出来,并从她的体内带出了大部分酒精:“呼……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聊聊。”发觉她有所警惕之后,我也不再继续提这个话题,等着之后再找机会,“站起来吧。照照相。”

    差不多这个时候,胡佳期也领着一帮警员走进了照相室:“秋岩,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去看看你白师兄……你这边怎么样?她还老实么?”

    “还行,我让她捯饬了一下,要不然省着被人说咱们一组的警员趁着抓捕任务对嫌疑犯进行性sao扰。”

    “性sao扰他?”胡佳期走到陈春面前,上下迅速打量了一下陈春,不屑地说道:“那口味得多重啊?”接着又对陈春说道:“以前看时尚杂志的时候就不太喜欢你,你知道么?同样款式的东西,人家蜷川实花和山本耀司卖多少钱、你卖多少钱?你以为你真跟人家一个水平,就把自己衣服卖那么贵?”

    “那是因为你不懂得欣赏。真正会欣赏的,不在乎那点钱,但是价格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认可……”

    “呵呵,真不愧是时装界的郭敬明!”胡佳期摇了摇头,坐到了一边。

    陈春倨傲地瞟了一眼胡佳期,没有任何的回应,却转过头警觉地看着我:“警察先生,你叫秋岩?——何秋岩?”

    “是我。”我丝毫没有回避,“我就是那个捣毁了喜无岸的市警察局前风纪处处长何秋岩——先请你站好,站到身高测量线前面,等照完了照片,去了审讯室,咱们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说完,我对着陈春面无表情的脸按下了快门。

    “我跟你无怨也无仇,”在照完正面照之后,陈春自动侧过身,的确很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因为我不打算跟你聊这些。”

    我和陈春这边唇枪舌剑得激烈,照相室里所有其他人却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一个警察和一个嫌疑犯的对话如果到了相互试探的地步,那么接下来我再亲自参与审讯的话,这个审讯基本会宣告失败,我也很清楚这一点。实际上,陈春能叫出我的名字、知道我是谁之后,审讯的胜算便一下子失去了差不多八成,因为她很可能会利用我对“喜无岸”的好奇,在罗佳蔓这件事上的交代进行混淆和诡辩。

    “你不打算聊,我也能查到。”于是,我稍稍放下单反相机,对陈春故意进行侧面心理施压,“你应该本来不叫陈春,这应该是个假名字对吧?听你的口音,好像还是R省人;你刚才说漏了嘴,说你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因故才去了喜无岸,在喜无岸做领班的跨性别者,清一色是有前科、被通缉的罪犯,都是不知道怎么样就被人抓住、连刑警都做不到,然后又被逼着一边吃着雌激素一边吃着生死果,再慢慢被调教得取向模糊、气质也比女人还女人。你的资料上说你今年马上圣诞节就到三十四岁,我就按照这个线索找——找找十几年前R省的通缉令,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过去。”

    说完,我又对着陈春的侧脸按下了快门,照完照相之后,我又连忙对着胡佳期轻轻点了一下头。

    “呵呵,警察先生,你就这么自信?你要是觉得你找得到,你就去找吧。”

    陈春眯着眼睛冲我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斜着扬起尖细的下巴,“反正今天我是因为罗佳蔓的事情被你们抓来的,要么就跟我聊罗佳蔓的事情,要么,就别妄想我会开口。”

    胡佳期早就会意,她见陈春话音一落,拨弄了两下头发,站起身说道:“所以你这是承认了,罗佳蔓是你杀的,对吧?”

    “正像这位何秋岩警官说的,”陈春凝视着胡佳期,“先让我跟你们去你们的审讯室再说吧,我在这跟你们就这么聊,你们没做笔录不也是白问么?在审讯室里,咱们再把一切细细道来。”

    “胡师姐,带她去吧。您在找个师兄一起审她。”我对胡佳期说道。

    “嗯。估计小许那边也该回来了,秋岩,你自己顾好局面。”旋即,胡佳期和其他人便把陈春带上了三楼。

    果然,胡佳期这边刚离开照相室,但听得一楼大厅里又变得乱哄哄的。我立刻开拔跑到楼梯口处。这一拨之所以更热闹,是因为似乎就在我处理陈春这边的事情的时候,市局大院门口聚集了一大堆记者,还没等押送林梦萌的车子开到门口,那些端着相机和录音笔的记者们,已经把大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接连闪烁的闪光灯简直把警局楼下照得比白天还要亮;许常诺那边也不止带回来林梦萌一个,押送着林梦萌的车子还没开到附近,一组的其他同事就两两摁着一个,匆忙而一言不发地走回局里,看样子似乎是因为周围一时拥挤车子实在开不进来所以先停到了警局附近。而那些被铐着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染了怪异配色的头发、或者有意在警察面前摆出一副没精打采五脊六兽模样,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本市的黑道成员,总共带回了十五个。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人,是跟张霁隆认识的。

    当车子开进院内的时候,值班的那十几个制服员警根本拦不住浩浩荡荡、人数似乎赛过之前来市局门口和民总医院找夏雪平示威的游行队伍的记者们,一齐往院子里涌,同时原本回到对面寝室区休息的那些制服警,也都不得不套上警服和棉大衣,拎着警棍、口中含着塑料哨前来维持秩序;最后没办法,他们只好连忙跑到警局楼门口,手拉着手把这帮狗仔挡在楼外。

    “我的天……是谁把记者叫来的?”制服大队谢副队长在门口推搡着几个试图往楼里抢进来以便找更好拍摄机位的记者的时候,大老远看到了站在楼梯台阶上的我,他立刻咬着牙愤怒地连忙跑了过来,有些不满地对我问道。

    “您问我,我也不知道该问谁。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你们重案一组真是够可以的,抓个人非得搞得鸡飞狗跳、满城风雨才算罢了!你们一组年轻人多,可我们岁数大,经不起这么折腾知道吗?”睡眼惺忪的谢副队长对我发表着嘲讽意味十足的不满,我看着他也只能满带歉意地笑笑,尽管我不知道是谁叫来的记者,但他们确实是冲着林梦萌的被抓聚过来的。

    许常诺的车子用着蜗牛的速度,终于开到了大楼门口,不过首先从车上下来的不是负责开车的许常诺,也不是负责押送林梦萌的两个师姐,而是坐在副驾驶上,做出一副立于危墙之下我自岿然不动状的沈量才。事后我再跟白浩远和许常诺开总结会复盘的时候,许常诺只是说半路上接到了沈量才,而我和白浩远却怎么都没弄明白,原本留在汉斯酒店接受那一群媒体采访的沈副局是怎么驾着筋斗云闪现到市局附近让许常诺接到自己的。唯一的可能是,在采访结束之后,沈量才让自己那几个保卫处的跟班给自己送到了市局附近那条东西主干道之后,派了其他所有人去找胡敬鲂去进行汇报,自己一个人准备溜达回来,毕竟胡敬鲂收到了那封匿名信之后,从从情绪到心理恐怕都不会好受。

    “广大的记者朋友们,辛苦各位在冰天雪地中久候!但是还望各位配合一下,请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的办案工作。”沈量才微笑着腆着肚子,给那双胖乎乎的肥手戴好了黑色皮革手套,踱着方步走到了三十多台镁光灯前,一脸神气地看着眼前众人:“我是F市警察局的副局长沈量才,你们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提问,本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副队长生无可恋地望着门口,又转过头不屑地看了看我,抬腿奔到了大楼门口继续去阻拦那些不断想要往前簇拥的记者们。

    趁着沈量才走到记者们的中间,许常诺迅速地带人从警车上前呼后抢,把头上蒙着一件棉质运动帽衫的林梦萌准备押送入大楼。没想到刚上台阶走到楼门口,林梦萌竟连连摇晃着脑袋,不停地挣扎着身体,很刻意地自己将蒙在头上的运动帽衫甩掉落到地上。

    随着林梦萌的一挣,在她右侧压着她右臂的冯师姐冷不防地被她用肩膀撞到了下巴,冯师姐原本就是刚睡下就被打电话叫来加班的,被她这么一撞,立刻火冒三丈地冲着林梦萌吼了一嗓子:“你干什么!就不能老实点儿?”

    “被遮住脸就叫老实?哼!姑奶奶都已经被你们抓了,反正这辈子想翻盘也够呛,干嘛还要遮住脸!姑奶奶见不得人是怎的?”林梦萌的样子十分的歇斯底里,此刻她脸上的昂贵的散发着果香的白粉底和深紫色眼影、以及酒红色唇彩几乎混成了一堆,而她本人又是天然咖啡色的肌肤,把满脸乱七八糟的颜色放大了看,确是一个个“狼狈”二字,整个人的状态歇斯底里得很。

    媒体手中的镜头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尴尬丑陋的劲爆点,于是一时间本来集中在沈量才身上的机位,又全都转向聚焦到了林梦萌的脸上。结果镜头焦点一转,沈副局长也跟着回过头,至少在我看来是一张臭到让人心里冒冷汗的脸,我都有点害怕沈量才会不会突然从后屁股那里掏出自己的手枪当众直接毙了林梦萌。

    “赶紧把她带上去!让这么个疯娘们儿在这唱戏现眼干什么!”沈量才对着许常诺和其他的警员们大吼道,那个声音简直像是两门大炮同时炸膛,就连本来还在撒泼的林梦萌也一下子噤了声。沈量才吸了两口冷空气,看着面前相机后头那一双双目傻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握着拳头捂着嘴咳嗽了一声,然后整了整衣领面对着镜头和镁光灯义正言辞:“杀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还如此敢在警察局这样匡扶正义的地方肆意喧哗,当真可恶!众所周知,这位林梦萌女士,与南港的某些会党份子交往密切,其在内地经商期间屡次藐视警检法人员、屡次藐视公职人员、屡次藐视政府!就在刚刚进行抓捕的时候,她和她的那些交往甚密的朋友,公然抗法,出手对抗、殴打警员——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政府的管束吗?难道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在此,我仅代表我们Y省F市警察局表态:像林梦萌这样对社会毒害已久的人员,我们F市警方不管其背景是什么、背后是谁,只要是犯了国法,我们一定会将其绳之以法!”

    许常诺等人可不敢再多驻留去听沈量才的高谈阔论,连忙手上用了蛮力,拽着林梦萌就往里走,身旁的那两个女警也同样用了蛮力,连推带摁,把着她的肩膀往楼里押。等许常诺这边把林梦萌在审讯室里安排好之后,胡佳期那边派人通报,陈春已经招了:她对自己杀了罗佳蔓的事实供认不讳,只是整个口供,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我连忙跑到陈春那间审讯室里,隔着反光玻璃,给自己收拾得差不多的白浩远揉着太阳xue对着镜子另一边的胡佳期与陈春发愁。“撞了鬼了。”白浩远极度疲惫地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了?”

    “我不知道这个二倚子是在下毒杀罗佳蔓的那一刻,跟郑耀祖、成晓非合体了,还是罗佳蔓会分身、有克隆人在她身边?”白浩远闭起了眼睛,狠狠地揉着太阳xue。

    “她也说完全是自己一个人杀的,完全没别人在场?”我疑惑又气馁地看着白浩远。

    “对——而且就像你推测的,她说,自己也是先看到罗佳蔓自己往酒里下毒,毒死了鱼缸里的鱼之后,罗佳蔓自己跑到了一楼的房间里接了个电话;趁这个机会,她调换了自己和罗佳蔓的杯子。再之后,罗佳蔓又回到房间里,结果迅速毒发,自己跌到了床上……整个过程,又跟成晓非的遗书,还有郑耀祖临死前的口供有很多相同之处。”

    我的头也跟着大了起来。我看了看审讯室里的陈春,此刻面对陈春的真诚悔过,负责审讯的胡佳期似乎也有些无语。

    “那她就没说,自己为什么要杀罗佳蔓么?”

    “呵呵,她就说自己给罗佳蔓威胁了,但是佳琪问她被怎么威胁、威胁什么了,她怎么都不肯开口。”白浩远一睁眼,忍着想吐的感觉,强行开了个恶趣味的玩笑:“呵呵,搞不好,罗佳蔓是要跟外人公布这家伙是个变性人的事情吧?”

    “我看不像,至少我觉得她对她自己是跨性别者的的事情没这么忌讳。”我摇了摇头,顺着白浩远的思路想了下去,“不过我听她自己说的,你们去抓她的时候,她正跟一个女生上床呢,对吧?”

    “……我说秋岩,我确实是一直对你都有点合不来,但你就非得在我刚把胃里的难受劲压下去之后马上提刚才那噩梦般的画面?”白浩远痛苦地看着我,“是一男一女……三明治你应该懂什么意思吧?我知道你跟网监处那个我本家的、还有鉴定课那个筋rou疯丫头关系不一般。”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陈春之后瞬间明白了,接着对他说道:“你信我,我在你立威哥经常出入的那家同性恋酒吧里偷看到的,恶心程度不比陈春这个茬——你要知道,尤其是在你们几个替他和夏雪平在全局发喜糖之后……”

    “行啦,我明白你要是说啥——都是报应,我他妈也真是活该今天看到那些东西……真是必然要长针眼了!估计这事儿过去了,回家之后睡觉做梦、搁梦里都得吐!”

    我看着白浩远,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两下,心里可别提多解气,所以我又故意问了一句:“欸,你觉得,罗佳蔓那么放荡一人,会不会被她也上过啊?毕竟她这样看起来,身材也挺性感的哈?女孩不是更容易对女孩产生性冲动么,何况这又是个带个棍儿的女孩……”

    “欸我的天,何秋岩你是我哥行吗?哥,咱不提这事了……”

    “哈哈,至于这么大刺激么?我就随口这么一问。”

    白浩远捂着嘴巴,喉咙蠕动了好一阵,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觉得够呛——刚才我问了几个女的,还有王姐,我把这人妖给她们讲了……她们几个没一个不是说,被人妖上了的话,一般情况下也会有心理阴影,除非是被灌得特别醉——这种心理阴影,可不亚于强jian。”

    最新找回“强jian……么?”听了白浩远的话,我若有所思。白浩远随即似乎在咂摸着跟我说的这番话。我沉默了片刻,又对白浩远问道:“对了,你之前说要跟我聊聊那最后一个空格的事情,你有啥想法么?”

    “在我看到这封匿名信之后,看到了那些名字和那条横线之后,我其实有一个想法,只是从接手这个案子到现在所搜集到的一切资料来看,根本没办法从中拿到一个切实的证据。”

    “唉,又是证据,你真不愧是夏雪平的手下。”我无奈又嫌弃地看了看白浩远,“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都这个时候了,还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如果单纯耗在找证据这件事上,罗佳蔓就真成了被不同的五个人毒死五次了。”

    “行,那我就天马行空、放飞自我一次了。”白浩远想了想,回过身在办公桌上找出了一支钢笔一张白纸,照着匿名信重新誊写了一遍那四个名字和一个空格:“信上是这么写的,对吧?”

    “嗯。”

    接着,他又在这行字的下面,另写了三行,每行也都是四个数字,后面带一个空格。

    “明白了吗?”白浩远写完这些,抬起头看着我。

    “这不应该是数学题么?——1、1、2、3,这个后面应该填5,1、2、2、4,这个后面应该填,2、3、5、7,这个是素数表,应该是填……”话说到这,我立刻顿悟,“你是说,这个写匿名信的人,也在给我们出这样的数学题?”

    “我觉得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他检举揭发的时候,还故意弄出一个咱们猜不出来的东西是为了什么?一般这么干的,莫不是不敢直接揭发、受到过什么威胁,就是自己心理上有坎,但是又不能不揭露,要不然可能对不起自己良心或者死去的人,所以一般这种情况下,谜底的线索其实就在谜面里。”说着,白浩远便在那张白纸下面开始罗列出每个人的名字:“来,咱们也做个数字归纳法——先说说成晓非,对于这家伙,现在咱们的已知条件是,首先他应该跟罗佳蔓发生过rou体关系……”

    “那个纯情的家伙,还认为自己跟罗佳蔓是情侣。”

    “不错。其次,他自杀了,对吧。”

    “一个市长的衙内,因为一个情字,杀了人,然后自杀。”

    白浩远抬起头,对我问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如果这个成晓非真这么纯情的话,为什么不在杀了罗佳蔓的当场自己也喝下毒药自杀殉情呢?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几天之后在另一个地方自尽?”

    “我也觉得有问题,但……”

    “别急,这些暂时是咱们对于成晓非的已知条件;咱们再来看看郑耀祖——首先,也是自杀,也是跟罗佳蔓发生过rou体关系,而且他俩是正经八本的婚外情……”——呵呵,“正经八本的婚外情”,这话说完之后白浩远自己都不由得跟刚被人喂了口屎一般用舌头艰难地顶了下上颚,反着胃口吐了口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道:“然后他临死之前——你记得他临死之前说的话吧?”

    “对,好像是在说什么,有谁在逼他的意思,而且好像又说了一些关于是自己有什么把柄在罗佳蔓的手里?他说得很晦涩,但大概意思在。”

    “对喽,那么他的已知条件,就比成晓非多一个。”白浩远说完,扣上了笔帽,站起身走到反光玻璃前的对讲麦,忐忑又充满笃定地看着我,“现在咱们来做个实验,看看把眼前这个二倚子放在成晓非和郑耀祖的已知条件里,会发生什么。”接着他打开了对讲麦,对着审讯室里面戴着蓝牙耳机的胡佳期说道:“亲爱的,你问他一下,罗佳蔓跟他,是不是有过性方面或者情感方面的纠葛。”

    胡佳期按着耳机,抬起了头,咽了口唾沫眨了眨眼后开口问道:“我看你给她设计的那些衣服,无论是端庄的还是暴露的,竟然都那么的合身——尤其是她上杂志的时候,拍的那组性感照片,除了P图的作用之外,你的那套衣服几乎把她身上所有的优势都展现了出来而恰当地把她身上所有缺点都隐藏了起来。我没记错的话,英国的设计师卡尔文说过,最完美的衣服,就是设计师对模特的性欲和爱情,无论同性还是异性。陈大设计师,罗佳蔓小姐对于你来说,该不会除了单纯的模特和设计师的合作关系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关系吧?”

    陈春看着胡佳期,愤怒地撇了撇嘴,接着又有些失落地靠在椅背上低下了头,看着面前的窗子外面,竟然有些泪光在闪烁:“是的,我爱她……我曾经用过一种十分粗暴的方式,占有了她……她可真是个婊子!——一个令人可爱又可怜的sao婊子……其实我每次跟她上床的时候,都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在完全的拒绝,但每一次之后她又忍不住地往我的怀里靠……那个傻瓜哟!她常常往不同的男人怀里钻,但实际上,包括我在内,全都没办法给她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呵!”

    “果不其然……”白浩远看着眼泪欲落的陈春,自信地打了个响指。

    而胡佳期就像是跟白浩远有心电感应一般,看着陈春,把声音放得柔和了一些,继续问道:“那你杀了她,你又是这么的爱她。你有没有想过,跟她同去?”

    “想过……”陈春叹了口气,“我看到电视上的新闻了。那个小孩和那个老男人,都为她死了。姓郑的那个油腻老男人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没想通,呵呵,我也不想去想了,我恶心他——在佳蔓组的一个局上,我见过他,趁着酒劲,他摸过我的屁股和大腿,哈哈,我就故意等着看他最后指导我怎么回事了,会是什么反应;哼,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老男人在摸着我的jiba,全身冒冷汗的样子!

    还是个影帝呢!但是那个小男孩……他比我有勇气,人不是他杀的,他偏要自己揽下来,他也是真爱着佳蔓吧……我也想跟佳蔓一起死,唉,但是,我做不到。”

    “你没勇气么?”

    陈春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胡佳期,“呼……你就这么理解吧。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跟你们说。”

    “又是这句话……”我无奈又轻蔑地看着陈春,突然脑子里一道光芒闪过,“对啦,我也跟着忙叨得差点忘了:陈春刚刚差点说走嘴——她大概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似乎在她老家杀过人。罗佳蔓还不会是知道了这个事情吧?”

    白浩远连忙又打开了对讲麦,刚准备对胡佳期说些什么,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对于这个陈春的审讯先停下吧,告诉里面的胡佳期和章琰先去休息会。”

    沈量才不容商量地说道。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立领毛呢大衣的人,我仔细一看他们每个人的脸,我突然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但肯定不是在局里,也不是在省厅。

    “沈副局长,怎么了?”白浩远问道。

    “先别多问了,现在遇到点事……你们俩直接跟我来。”沈量才此刻的脸色可远不如刚刚在媒体闪光灯下那么明耀,当他出门的时候,也忍不住厌恶地瞟了好几眼那些面孔略生的黑色立领毛呢们,并立刻招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