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①⑧.cм 与郎(31)
离婚官司比王媞媞的财产官司还难打,如果说当初王媞媞结婚是一次商业合作,那么在最大“股东”去世且影响式微的情况下,这次离婚更像是一次散场清算。 诉讼调停加上法院审计各自财产债务,前后消耗了一年多的时间,二人也随着时间的拉锯而关系僵持,尤其在王媞媞和姜年的同居事实明朗化后,钟家更拿出撕破脸式的强硬态度。 首先,王媞媞在学校的工作被莫名其妙停职留薪,接着她在动用各种关系时遭受重重阻碍,很多以前愿意帮她的朋友都以其他事情推脱而不再出手帮忙,所以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只能闲在家里没事做。 所幸的是姜年顺利毕业了,在一家小科技公司实习,虽然挣得不多,但眼下也缓解了他和王媞媞的窘境。 王媞媞这一年学了不少新本事,虽然姜年一再坚持她不必勉强,但她还是学会了下厨的技能,练了几道拿手好菜,同时,还拿出了在国外念书时依稀记得的财务能力,开始理财,回忆父亲在世时给她讲的以财生财的道理来投资房产、股票……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年,王媞媞学会了手语。 这就好像她手里多了一把可以打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钥匙,尽管那个世界是那么渺小、孤独、处在一个常常被人忽视的边缘夹缝里,他们沉默,欢笑,流泪,再不发一声往前走,往更远的地方走。 可他们的语言里有最朴素最常用的词汇—— 动动拇指是谢谢,右手掌抚左手拇指是爱,手指点下颌是喜欢……但对于王媞媞和姜年来说,这些都嫌繁琐,他们之间早就有了特别的语言——当她吻他的唇,就是爱,吻他的掌心就是感谢,吻他的脸颊就是欢喜…… 爱人之间,从没有过语言障碍。 不过,二人的同居日常更倾于平淡,姜年仍然同时打好几份工,因为很早出门,王媞媞又不是能起早的人,就提前晚上把三明治做好,姜年都带着直接上车吃。 王媞媞也不是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她要学习也要出去谈投资,偶尔会去朋友的古玩店研究点东西,借着点兴趣她把自己家的东西也拿去倒腾,虽没什么正八经工作收入,但偏财也捞了不少。 那天沈嘉玉就是在古玩店街附近的地摊上见着王媞媞的,好长时间没见,隔着老远看见了,沈嘉玉吓了一跳,不敢相信那是王媞媞,但其实她那时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剪短发,穿瘦腿牛仔裤,裹着条毛大衣,脚底下穿一双棕色翻毛平底靴,蹲在街边拿着一只青竹笔筒,跟人比比划划,脸上没什么妆,但清丽自若,表情愉快,像一切这条街上的二道贩子一样,有种流于世俗的市井气。 沈嘉玉看了两遍,确定是王媞媞时才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了?”沈嘉玉当然打扮得像贵妇,貂绒大衣底下是毛呢黑裙,脸打了针,两颧苹果肌饱满,红润,这些年练了体型,更有种居高临下的挺拔感,那腔调就好像说,你怎么混成这个样了? 王媞媞抬起头看了半天也才认出来,连起身都懒,甚至还嫌她挡自己的阳光,问:“找我有事?” “啊,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有什么就在这说吧!” “不能换个地儿吗?这是能说话的地方吗?”沈嘉玉烦躁地看了看周围嘈杂的环境,抬起手指了指对面:“我车停在那边,要不咱上车谈?” “不用,就在这说吧。”王媞媞收起那只笔筒,起身同沈嘉玉面对面站着,人长得高,沈嘉玉不得不仰头看。 她咳了咳,小心地看了一眼王媞媞,面色略有点尴尬,等了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你一直跟我的老乡姜年住在一起,他是个实诚弟弟,身上还有残疾,你可能心里有些猎奇想法才找了他,但我跟你说,他跟别的男人不同,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如果你真拿他当个人,就放了他吧,钟元龙是不会放过姜年的,早晚他要倒霉……” 王媞媞从兜里掏出烟来,不动声色点燃,静静看她继续说。 沈嘉玉笑:“咳,我今天真的是偶遇你,没想你在这边……不过,你得恭喜我了,我怀孕了,这次钟家上下都知道了,所以你们的离婚案子马上就会有结果的,想到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因为这个事,我们闹得不欢而散,可现在看还真是有些感慨!不过,人往高处走争上游,就算你跟姜年是玩真的,但我也好心劝一句,跟个哑巴,你要受的苦可多了呢。” 王媞媞点头:“谢谢你提醒。” 沈嘉玉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平静,自己脸上倒是不大好看,只好说:“你们离婚的事,你也别耍心机,钟家是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但是我的东西,我也绝不妥协。”王媞媞的眼睫翻上去,像瞪她一眼,沈嘉玉不知怎么,还是有点胆怯,抓住手包,掉头就走。 回去后,王媞媞把这个小插曲告诉了姜年,姜年听完,和王媞媞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怕钟元龙会找人打你?】 王媞媞比划的手语还有点慢,一边想一边做手势。 姜年配合地也慢慢比划—— 【这没有什么好怕,你也不必担心我,我就是被打死了也不会离开你的】 【你不怕我是玩你?】 【玩就玩吧,说明我还能讨你欢心】 【你不怕……】 姜年按住王媞媞的手,轻轻嘬起嘴来,在她手心里吻,摇摇手指,在那个吻上写【爱就是“不怕”】 王媞媞伸手环抱姜年,在温暖厚实的胸膛里,她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但嘴上还要怪他:“哎,你可真傻!要是谁像你这么搞投资肯定亏得一塌糊涂!” 姜年想说,爱就是亏得一塌糊涂,又怕她嫌他rou麻,只好把她推倒在床,用实际行动来“爱一爱她”,谁让她和别的姑娘总有那么一点不同,那些甜言蜜语并不能真正打动她,她自己也不常黏黏糊糊总说好听的,但他知道,她爱他,正如他爱她,语言皆多余。 zρò18.cò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