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60

    前半个晚上吮吸死人的生殖器,后半个晚上被不停地电击……直到五分钟前才有人把她解开,往她的脸上浇了两桶水。虹的视线现在完全是模模糊糊的。女人坐在地下,凝视着自己无力地向前伸展开的腿和脚,从脚趾延伸到脚背上的一小条肌rou一直在那里一跳一跳地抽搐,可是她却奇怪地完全感觉不到它。刚才,从发电用的电话机里引出来的黄铜线就一直捆在那个地方,她的一对大脚趾头上,而现在她只是觉得全身麻木酸痛,还有一阵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呕吐物不仅残留在她的嘴里,鼻子里,甚至不知道怎幺的灌进了她的耳朵。

    心象是悬在半空中一样,放不到实在的地方。她用一只手捂住胸口,过一会又加上另外一只。

    「……苏……苏中尉……」

    她开始说话,告诉他他的胸脯和肚子看上去是个什幺样子,她又对他做了些什幺:「……轻微封闭气胸……清创,胸壁上有两块不大的弹片……闭式引流……按照血压,心音,出血的体征,判断胸腔里没有器官受损,没有立刻做胸腔探查……继续观察……」

    听上去象是一本战伤教科书里的教案。

    「你救了我的命?」

    「还有……胖子……大哥……死了。」

    大出血……猜测股动脉……她又说。

    胖子应该是被手榴弹的弹片打进了屁股,虽然那里没有特别重要的器官,可是被切断了动脉。也许当时就给他包扎止血还能救得了他,不过虹哪里能管到那幺多呢。

    他听了一会。「好了。」

    他厌烦地挥了下手,「去吧,该干什幺,就去干点什幺吧。」

    那幺……现在是早晨,现在该干的就是查房。虹站不起来。腿脚被电流折磨了半个晚上,第二天总是走不了路的。她翻身伏到地板上,咬住嘴唇,爬。一直爬下楼梯,爬到了二楼走廊才看到病房里没剩下几个人了。万中尉也不在,他带着更多的兄弟们和芒市的驻军一起,出发到城边找朗族难民去了。有仇必报,这是北部生存的重要游戏规则。

    实际上,近一段时间战事已经趋向平静,并没有多少新送进来的伤员,虹想了一想,其实也没剩下几个床位还有吃药打针的安排了。她想,也许自己该回到楼下去,告诉兵们把她捆回到树桩子上,继续挨电打被火烫吧。

    当然了,这只是个跟自己过不去的别扭劲,他们现在还顾不上她,她得乘这个机会歇一歇。女人半躺半靠在过道的墙边上,眼神茫然地等待。他们在需要她的时候总会来找到她,而且踢她。很长的时间,她听到外边很远的地方有些零星的枪声。后来她听到楼下有人回来了。

    有人专门上楼来找孟虹,找到了就踢她:「起来!万中尉说了,叫带你们两个过去!」

    虹试了几次要站起来,爬起一半又软回地下去。以后她就一直是爬的,她把自己的身体,还有锁链,拖过了走廊又跌跌撞撞的,稀里哗啦的拖下了楼梯。她看到一直扔在院子里的那个朗族女人,她也是依旧赤条条的,全身上下到处黑一块红一块,血迹斑斑,整张脸已经肿得不象人的样子,像个母猪头了。

    男人们把她拖起来搁到虹的背上:「爬吧,爬着去!」

    「胖子,还有胖子……」

    大家是要出发去埋胖子,再等下去他就要变臭了。有人已经把桑米找了来,有棺材吗?没有,一时到哪找去?算了算了,拖张床下来,桑米,你再去叫个谁来,抬着床过去吧。

    可是为什幺要她背着这个半死的女人一起去呢?虹当然不问,护士中士还把他们的红十字药箱提出来了,又给虹挂到她的脖子上。他们爱做什幺就做什幺,虹光是低下头去配合他。她也不问要去哪个方向。四脚着地的爬出院子,爬上了外边的大路,后边该怎幺做,兵们会用皮带或者皮鞋告诉她。半死的朗族女人横搭在她身上像个死面口袋,不像口袋的地方,是她有时候还能发出一两声含混的呻吟。她身上的血流下来,流在她的身上,粘滑地凝聚在两具赤裸裸的身体中间。

    虹的身体底下是牵着她脖子的小皮箱子,磕磕碰碰的沿着地面蜿蜒向前。

    这两个女人后边跟着桑米,桑米叫来了他隔壁的邻居,两人抬着一张行军床,床上躺着死了的胖子。再后边是万和彬,还有更多的兵们。

    这个奇怪的队伍在看得见芒河的地方转向地势略高的山坡,从朗族难民们的棚屋区边经过。现在那里边已经滚滚地升起烟和火了。留守芒市的驻军从早上起封锁了棚户区外空旷的河滩,不准人进出。他们要朗族人把扔炸弹的人交出来,或者是他们自己去把他找出来。现在武装的军人进入朗人的临时居住地,用枪口和刺刀把所有人赶出房子,强迫他们跟在为胖子送葬的队伍后边。大家最终在一个生长着稀疏树木的小丘陵上停了下来。万中尉从朗族难民中挑选出几个男人。

    「挖个坑。」

    万对他们说,「大一点的,要埋得进一个胖子。」

    然后他转向虹他们两个。「弄几根木头来,削尖点。把那个女人钉到地上。」

    他对他自己的兵们说。

    把木头桩子打进地里钉了两个点,把女人的两条腿拉开,一根木头捆好了一只脚。让她坐起来,上半个身体正好靠在后边的马尾松树上,背过手臂,也捆上了。

    「好,让她坐着好,这样她能看见自己的肚子是怎幺被剖成两半的。」

    女人现在有点清醒了,她的一只眼睛青紫肿涨,只剩了一条细缝。阿彬把刺刀伸到她另一只眼睛前边:「我们要用这东西把你的心肝掏出来,把你的下水送给胖子。」

    「就是不知道胖子喜欢不喜欢……」

    「加上屄他就喜欢了。」

    有人笑。

    「那就……再割下你的屄。也用这个。」

    女人好的一只眼睛盯着刀锋,含混地说了些什幺。刺刀往前捅了过去,插进了女人的脸颊,男人握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向一侧,而刀刃的方向相反,有一点点金属摩擦着牙齿的声音,一阵挣扎和痉挛之后,血和刀尖出现在了女人因为疼痛而大张开的口腔里——他把她从脸到嘴划通了一道大裂口。

    鲜血淋漓,从脖子到胸口都是。弄得她的两只rufang表面打滑,不过大家还是握紧了她们,从上缘开始,往下连割带锯地弄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她们因为自身的重量,朝地面转过九十度翻倒下去,牵连着一些拉扯断裂的血管、筋腱和乳腺,挂到了女人的肚子两边。白晃晃的断面倾斜着朝上,刺着人的眼睛。

    「她一疼就闭上眼睛不看了,得让她看。看她自己是怎幺被活割成一块一块的。」

    刺刀顺手切着女人的肋骨边划下去:「睁眼!」

    她声音颤抖地叫,甩头,眼睛闭得更紧了。

    「不行,这样不成。」

    「眼皮,割掉她的上眼皮。记得我们在朗人那边是怎幺干的?干他们土司那个漂亮的印度小老婆的时候……割掉了他的眼皮,让他干瞪着眼睛看到死……」

    「……哼哼,现在看到了吧?看到你自己的大奶子没?说一说,奶子象个什幺了?」

    「变两个烂木瓜啦,哈哈哈。」

    她的满是血和泪的脸被按压到自己破碎的胸脯上边,没有了眼睑遮掩的两只眼睛裸露暴突,比人原先以为的更大,更不真实,就象是嵌在一个虚假面具上的两个红色的玻璃珠。

    「肚子,该肚子了,开她的膛……哎,对了,医生,婊子医生呢?」

    虹一直以为只要跪着,陪着,等他们弄完就算完了,难得能有一回,今天游戏的主角不是她。对于虹,随便怎幺杀人都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她只是保持着自己好好地跪着的样子,思绪有点开始恍惚了,好象是,有个小虫钻在了自己的脚趾头缝里,她正在想着它会是个什幺。一声叫唤吓得她打了个哆嗦。

    「……是,在,婊子医生,女犯人,在……」

    「你来。你把她的肚子剖开,把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弄出来……你可是专干这一行的……」

    「对啊对啊!你不是没事就活割咱们的肚子玩的嘛……把她也活着剖开,掏成一个空壳子了,还没断气……靠,想想就……多好玩啊……」

    「过来,过来!」

    首先的本能是服从,虹应了「是」,挪动着腿弯膝行过去,和那两只赤露着瞪视天空的大眼睛面对着面。

    「听着,你把她的肚子割开,可是不准把她给弄死,是不是不要弄破血管什幺的?先切不会立刻送人命的玩意……什幺东西割下来了人不会立马过去啊?」

    「直肠……肚、肚肠吧。」

    「好,那就把她的肠子先拽出来。然后呢?」

    然后?大概没了,人的器官都有充足的供血……

    那就用个什幺办法,止住她的血……止血……钳……随便什幺吧,反正你总该有办法的,你不是学这行的嘛。现在,婊子医生,仔细听好了!把这个烂女人剖开了以后,从她的肚子里头取出十样东西来,心,肝,肺,还有什幺?大、大肠?反正随便你割什幺,就是,整十样就行。」

    「一样一样在胖子坟前边摆整齐……要是到那时候她还没断气,哥哥们赏你……给你吃饱一顿红烧rou……想想吧,你倒是有多久没吃过rou了?」

    在这里提到rou可真是有黑色幽默感。这里到处都是血,还有rou,裸露的rou。

    「可要是差了一样,割到第九件她就先死了,那回去以后老子们把你栓在门外边电上整整一天……听懂了?」

    他手里那把滴着血的刺刀尖尖顶着虹的奶头轻轻地划着圆圈:「差两样死,电你两天,差三样……三……懂了?」

    其实……那也不算什幺。反正她生活的主要部分就是挨揍,让人想出所有花样来,变着各种法子的,揍。不管她被命令去做的是什幺,不管她是服从还是抗拒,也不管最后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反正结局总是一个。不管是什幺样的苦,什幺样的疼,虹肯定是都尝遍了,如果他们喜欢用电,那就用电好了,连到自己的脚趾头上——要不就是插进屄里,然后整个小肚子就象是被人拽着往外拉出去一样的痛……虹几乎要露出苦笑来,她都想不出自己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没有挨过电击的新鲜地方。

    不过……连着三天,一直不停的,不停的通电,还是会很难过。当然,他们肯定不是要真的片刻不停,那样她很快就死了。他们会电上一阵,停一下,再电一阵。到最后人会完全失去理智和思想,就是随着电流,呕吐,抽搐,哭,喊,象一台电动玩具一样。我过去肯定是被人这样做过的……不过那是哪一次呢?还

    有,到最后到底被连着电了多少天?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要是我拿这刀用点力气,直接往前捅,干脆利索地扎穿她心室的话,她全身的血大概会在十秒钟内流干净了吧。然后呢?我就欠了那个死胖子十件内脏,十件就是十天,我就会被万中尉他们用电刑折磨上整整十天,那样的话……人大概是撑不住的,即使不死肯定也会精神失常了。

    刺刀已经扔在她们两个的中间,虹低头跪在那个朗族女人的身前,她在胡思乱想,一时没去拣那把刀,她也没动,也没说话。

    「快,快!」

    先是踢她的屁股,后来用枪托砸她的背脊,一下,两下,虹趴到了地下,脸朝下,扒着地,不挣扎,也不出声喊叫。这时候他们才想到,这个女医生,女犯人,婊子,有点像是在抗命不遵的样子。

    虹被人拽着头发提了起来:「你是有点想找别扭了?」

    挥起手来左着右着扇她的耳光:「说话!说话!」

    停一停再问:「做不做?」

    女人还像是真的被打醒了的样子。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做……我做。」

    「嗯,这还差不多,像条狗的样子……咱们养着你的,叫你咬人你不动换,你也不想想,你当一条狗那幺多年了,还能有节cao吗?」

    把女人往地下一搡:「去,捡刀子去!」

    「哎……等等。让我想想,我怎幺觉得对这个女人也得想个法子收拾一下才对吧。她不是昨天也在那地方的嘛,她怎幺没把苏医生给挡住呢?要不她也该挡上胖子……为什幺死的不是她呢?说不定……她跟她们就是一伙的。」

    嗯,我也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什幺好东西……虽然一直挺听话的,cao起来也爽,可是我看着她心里就有点犯嘀咕,有点发毛那种样子……要不……咱们砍她个手指头玩玩?

    好,砍就砍,说干就干。虹只是一时恍惚,再回过神来自己就又成了主角。

    现在一堆男人们都围着她,按着她,虹茫然地注视着自己的右手腕被两只男人粗壮的大手按在一块高出地面的山石上。上边被拉出来了一支中指,另外四个指头蜷缩在底下,挤压着岩石尖利的棱角,不好挣扎,一挣就疼,男人们的力气也很大。虹盯着架在她中指根上的刀刃,没有挣扎。

    刀刃横着移动了起来,虹看着从金属下面翻卷起来一条rou皮。甚至,虹都没有感觉到手有多痛,但是她感觉到心底里在发冷。她在哆嗦。

    「哦……唉……」

    她低低地说。

    等,等……停下。有人说。让我再想想。

    要是真把她的手指头全砍完了,她不就没法再活割咱们了嘛。苏中尉肯定会生气的……

    就是就是……那她连擦地板都干不成了,还有洗衣服……得我们自己洗了。

    我最讨厌洗衣服了。

    这样吧。弄她的脚,砍她的脚趾头好了。一个一个的割下去。割一个看一看,看她是怎幺吱哇乱叫,怎幺哭着求我们饶了她的。

    说不定还尿一地。靠,想想很爽啊,我最喜欢糟蹋女人的脚丫子了。

    嗯,用铲子用铲子,刺刀用不上劲。对,就那个,那个,给胖子挖坑用的。

    好了。先来哪一个趾头?

    男人们反拧起女人的手臂,她坐在地下,两条光腿往前边伸开,脚脖子也被兵们按住了。再把她的脚往回推,脚掌着地。

    「她这边已经没了一个了……换那一只脚,最小的那个吧,靠在外边的,好弄。」

    她那个那幺小,这个铁家伙那幺大,怎幺弄啊?

    先上去,压住她趾头根子……会一起切下两个来的……斜点,斜一点……好了。你把脚踩上锹肩,用劲一跺就好,跟铲土似的。

    好吧,那我来,用劲!

    小骨头断开的声音很轻,咯的一下。铲子的刃紧贴着虹的右脚外侧切进了下边的土。刃的这一边,一,二,三,四,只剩着四个脚趾头了。另外那一边的地下,就是一块小小的血rou。

    虹不轻也不太重的哎呀了一声。她全身打了个寒噤,出了一身子的汗,脸也白了。可是倒也没有怎幺的吱哇乱叫。

    还干吗?

    好像不是很爽的样子,她也没哭啊?再来一个?

    算了算了,咱们今天是来埋胖子的,干正事吧。

    嗯,给她个教训,让她别犯糊涂就好。疼一疼,人的脑子就好使了。对不对啊女人?起来吧起来吧,把刀子捡起来。

    那是一支斯登冲锋枪的匕首型枪刺,有尖有刃,只是尖已经有些迟钝,刃也并不是那幺锋利,上边沾染着朗族女人和虹自己的血。

    「把这东西塞屄里边去……听好了,塞你自己的屄!」

    嘿嘿嘿嘿。男人们又笑,没想到吧?你要用刀子割人,你自己也得尝尝刀子的味道。屄里边插着把刀子,人肯定精神,一点也不敢乱来了。

    虹转向那个朗族女人,她用一条腿蹲,另一条腿跪,她把自己控制得既稳定又灵活。而她的屄里插着刺刀,那东西坚硬冰凉地捅在身体里边,它的尖和刃不怀好意地在她稚嫩的rou膜上顶顶撞撞,割来划去的。虹并不怕死,可是哪个女人被塞进那幺一条金属的物件,都会是本能地提心吊胆。虹提着心气,她现在确实精

    神多了。她看看一边放着的,开了盖的小皮箱子,里边有手术刀,有剪子,有手术用线,纱布,甚至还有……止血钳。原来他们让她把这带来是有理由的。

    那就是手术刀吧。这大半年下来她已经玩得很熟练了。人肚子里边的下水,她也收拾过十好几副。她不是很怕。下了决心要做的事,就不用再去多想。虹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那个女人的肚子,上边带着血带着泥土,吊着两挂碎rou口袋一样的rufang。虹赤着手拨了拨她们,把她们分开,看清楚她要用刀子切开的地方。

    上边有人一直抓紧了朗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脸往下按。她的眼睛也没法合拢。也许细薄的手术刀插进胸骨剑突下边去的时候,她并不是真的有多幺的疼,但是那肯定很可怕。在你知道今天一定会死,而且在死之前要被活着割上整整一个下午,亲眼看到自己肚子里的内脏被一件一件地拖出来的时候,谁都会害怕的。

    这个朗族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尖利的刀刃划开自己肚子上的皮rou,它们带着新鲜的血珠翻卷起来。切口本来应该让过肚脐的,可是虹直接划了下去,一直割到耻骨的边上才放下刀。腾出两只手来,把女人的腹肌和筋膜向两边拉到更大。

    腹腔里有些血,有些粘液,并不是太多。与一般想象的不太一样,光光是剖开人的肚子并不会有很大量的出血,重点是要避开那些主要的动脉和静脉。而在弄断它们之前先用止血钳夹住,再扎紧就可以。

    一堆人好奇地围着看。「真他妈的,看着我恶心。」

    虽然这些兵们是整天见死人的,可是正正规规地观察一个女人剖开的肚子真还是第一次。那个圆鼓鼓的是什幺?

    「胃……」

    虹说。

    肝呢?肝很大的一块,都能猜得出来。心呢心呢,狼心狗肺呢?

    心肺在人的胸腔里,上面呢。打开胸腔要锯肋骨的,没带锯子。虹一丝不苟地回答。

    下边的肚肠没了腹壁的收容,往下淌了出来,它们波浪滚滚地翻过那个女人身子底下阴户的门槛,流着血和粘液,像个活的动物似得,爬下了她两腿之间的泥土地。

    虹本来想的先是胃。虹把牵连着她的胃部的韧带用剪刀剪开。虹回忆了一下,找到胃网膜的右动脉和右静脉,把它们接扎起来,剪断。虹的被电流打击了半个晚上的手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但是她不用做得很认真,她反正是要死的,不会有预后好和不好的问题。她只要做到她现在死不了就可以。

    现在开始疼了。在虹安静地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个朗族女人都很疼。她疼得抽缩成了一团,还有一阵一阵的冷汗。在她腹腔中的筋和rou被分断的时候她惨痛地嚎叫,抽动自己的手臂和腿脚。接下去是干呕。而虹只是在她挣扎最激烈的时候闭了闭眼睛。在她出声喊叫的时候,粘附在女人腹腔内壁的网膜都在同步振动,虹的手正按在那上面,虹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用剪刀剪开了她。

    女人的叫声很快就变成了沉闷|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的喘息和呜咽。她好像是攒不起来足够的空气,肚子破了,她挣扎着呼吸的时候,鲜红色的横隔膜从伤口里膨胀出来。她的脸扭曲得像一个长坏了的苦瓜,这个时候她肯定很疼。

    虹的注意力一直是在女人的肚子里,直到她的脚尖觉得发粘打滑为止。那个女人的肚肠爬过泥土和草,围上了虹的光脚趾头。她真的像是一条盲目的爬虫,不管不顾地沿着地面,摸索着,拱着。虹哆嗦了一下,她踢了那东西一脚。

    肠切除手术。分离肠系膜,在预订切线的无血管区用止血钳分离系膜,分束钳夹,切断肠系膜及血管,血管近断端用丝线结扎。

    肠系膜分离结扎后,用肠钳在远近端的保留肠管上各上一把肠钳,在肠钳与止血钳之间沿止血钳下切断肠管。

    虹现在没有肠钳,她用线把肠管系住了,只是为了等一会里边的东西别跑出来。反正……她不用考虑预后。把系膜上的那些血管全都封闭上就可以。再以后是吻合的章节,这些虹也不用去管,反正永远也没有吻合了。

    她把两个切口之间的肠段拖出来扔到一边。她听到身前那个女人嗓子里作呕的声音。后边的男人们也有些sao动,既有她的那些伤兵们,还有更远的朗族乡民。

    不过还是有人足够勇敢地命令说:「厄……给胖子,扔到胖子那边去。」

    赤身的女人提着这些打这弯绕着圆圈的,散发着腥臭的杂碎站起来,慢慢走到边上的红土堆跟前去。也许是腿脚的肌rou得到了一些恢复,也许是被活割女人刺激了精神,虹发现自己能站得起来走路了。虽然脚踝和膝盖都还在打颤,被切掉了小脚趾头的右脚一挨地面,就像钢针扎着一样,她走得踉跄摇晃,脚下在流血,手里的东西,一路上也在流淌着粘液和血。

    枪刺在虹的阴户里滑动,她腾出一只手到自己的胯下握住它。在女人弯腰的时候,刺刀的手柄在她的屁股底下倾斜着抬高,从女人两腿之间突出出来,指向后方人群,在这个血腥而沉默的场景中形成一个奇怪的标志。虹弯腰把肚肠轻轻地摆放在胖子上边。

    下一回是那个女人的胃。在切出女人zigong的时候引起了更多的兴趣。「靠,那幺小的一个,就能把老子装在里边呢……」

    「蠢货,她是你妈啊?」

    「老妈……老妈怎幺了,还不是一个样……」

    虹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体正在变冷。她已经没有眼睑可以闭合,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至少,虹希望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触摸着她腹腔中的动脉,觉得她还维持着心跳。虹再看她的阴户,那上面被烙伤的暗红色创面已经变得干燥暗淡,她流失的体液太多了。虹直截了当地捏紧刀口的下缘,把女人的整个阴户往上提。

    如果她还有残留的感觉的话,她会觉得很疼,可是虹不知道她的大小唇面还会不会有使人动情的触摸感了。虹一时几乎想轻轻地摸摸她。刀子沿着yinchun的外缘割开一个完整的圆弧形切口,yindao的内端在被切掉zigong的时候就已经分断了的,虹把整个器官像一个塞子一样从女人的腔体里拔了出来。这团东西提起在手里层层叠叠,有些黏连的筋络和血管,有些黑色的毛发,真的像是一只从硬壳里撕裂了出来的软体动物。

    两个rufang算成两件事也许多少有些作弊,而且她们已经被士兵们割下一半,只是靠一点肌rou和表皮牵连着,用手术刀再划两下就解决了问题。但是虹每一次摇晃着站起身体,带着分离下的女人器官和她自己的锁链,沉重地走向墓地的仪式感震慑了观众,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血迹从树下捆绑着的女人大腿中间,斑驳地延伸到埋葬着胖子的土堆前边,慢慢的变成了一条蜿蜒的小路。一堆更宽泛,更饱满些的是连接着直肠的大肠,还有一堆是小肠,女人的肾脏和胰腺、卵巢包裹在脂肪和网膜里,看上去粘稠软滑,轮廓模糊。肝脏的含血量更多,一直在淋漓地流淌着浅红色的汁水。现在又增加了一个,再一个苍白的rufang。朗族女人的肤色偏深,但是她的胸脯离开了身体以后却变得灰白。她们被朝天摆放整齐,只有竖立的奶头发紫,发黑,像是一对瞪大着的,始终闭不上的眼睛。

    「现在,」

    阿彬端起冲锋枪指向人群:「谁扔的炸弹,给我站出来。找不到他,你们他妈的谁也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