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忠义难全
古丽雅刚要上前说话,就见前面飞尘四起,三匹快马飞驰而来。 原来,飞花三妹和鹏飞,听说薛举绑架了敬轩娘,二话不说,纵马就冲了过来。 薛仁杲刚要拦截,只听敬轩大声喊道:“放他们过来!” 三人大老远就飞身下马,鹏飞‘噗通’一声跪倒尘埃,高呼一声:“娘!”已经泣不成声。 飞花和三妹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款款上前,轻轻跪倒在地,声若黄莺道:“儿媳给娘请安。” 见古丽雅面显惊喜,上前扶起二人,疼爱的抚摸着肩膀,声音平静道:“你就是飞花吧?这位猜的不错就是三妹,敬轩平日里可没少念叨你俩。” 可能你要怀疑,古丽雅从没见过人,咋就能将她俩分的这么清楚?这就要提到古代的规矩。 在古代,人们的穿衣着装都是有讲究的,官职地位不同,服饰也就有所差异。尽管三妹和飞花情同姐妹,但服饰上也得有主仆之分,这便是规矩。 有些好的规矩,可以让人自律,让人安守本分,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古人讲: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若是没了起码的规矩,那他就已经走到了危险的边缘。又扯远了。 见母亲神情安闲,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敬轩忙上前,略显羞涩道:“飞花和三妹都愿随我回敦煌。”说着,冲被宫女围在中间,委屈得像个鲜嫩的豆芽似的阿依古丽,招手喊道:“快过来。” 见薛举微微摆手,宫女才侧身放阿依古丽出来。敬轩一把搂过阿依古丽纤美的身子,欣喜道:“这是你飞花jiejie,这是你三妹jiejie。” 阿依古丽黑葡萄般的眼睛,扑闪着长而弯曲的睫毛,略显稚气的脸上,像是开满了桃花般的美丽,小嘴儿轻启,便冲二人屈身行礼道:“二位jiejie好。” 声若脆铃,身似弱兰,可把飞花和三妹喜欢得,围着阿依古丽就亲热个不够,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强敌面前。” 听的薛举干咳了两声,古丽雅冲几个小的暖暖一笑道:“你们放心去吧,薛王对我很好,前面的路是黑的,只有靠你们自己摸着去走,不要太过顾忌我。” 敬轩暖暖的抱了抱母亲,冲薛举正色道:“你究竟想怎样?” 其实,以敬轩和飞花三妹几人的能耐,是完全可以趁机抢回母亲和阿依古丽的,更何况,她俩人都有些武功底子。 但敬轩不能,他非常了解薛举的心狠狡诈,只要他们一动手,薛军便会万箭齐发,令他们命丧当场。 见敬轩面带愠色,但却未敢造次。薛举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亲亲热热的大家庭,既然一家人都到了,那就让我这个陇西老乡,尽尽地主之谊,今晚在帐中设下晚宴,不知兄弟是否敢来赴约?” 敬轩淡淡一笑道:“将军美意,在下岂能不从,今晚准时赴约。”说着,抱了抱母亲,抚摸了下阿娜尔罕的肩膀,便带着飞花她们返回阵中。 回到营地,世民迫切想知道,薛举那厮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当敬轩详尽叙述了会见过程后,世民急切嚷道:“你可不能去!这明显摆的是个鸿门宴,你可不能把手朝磨眼里塞,这是那厮的阴谋。” 敬轩淡淡一笑道:“管他阴谋阳谋,去了看他咋说。娘在人家手里,这扣总得有个解。” 世民急切道:“要是那厮,连你也扣住不放呢?” 敬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鼻子冷哼一声道:“他不嫌吃饭的人多,就都扣下呗。” 世民轻拍桌案,冷声道:“不行!得想别的法子,要不,今晚你索性带人把老娘给抢回来,要多少人马你定。” 敬轩轻叹口气道:“那厮既然使出了这种手段,就不会轻易让你得手。再说,这个扣不解开,日后,那家还回不回。” 世民起身急切道:“还回啥?索性搬到长安去住,正好两个娘也有个说话的伴。” 敬轩微微一笑道:“没事的,薛举不能把我怎样,他无非是拿娘逼我离开你,为他卖命。” 见世民的脸猛然的抽搐了一下,焦急而又无奈的瞅着自己。敬轩淡淡一笑道:“我是不会给他做事的。” 世民的脸色像是活泛了些,轻叹口气道:“我知道,义弟是不会归降薛贼的,只是担心你今晚如何脱身?” 敬轩轻吁口气,声音淡淡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世民沉吟道:“要不要我带兵接应?” 敬轩忙摆手道:“不用,我只带飞花和三妹去就行,万一,我要一时回不来,请兄看紧鹏飞,那小子性子烈,怕做出啥莽撞的事情来。” 世民神情忧郁无奈的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敬轩前脚走,刘文静后脚就窜进了世民的房间。未等世民开口,就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道:“敬轩此去,定然不返,即使是效仿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然,日久生情,难免将来会对你不利。” 世民微微一愣,忙问道:“依先生之意,当如之奈何?” 刘文静轻捋长髯,一副智者的样子徐徐道:“断绝后路,让薛举成为敬轩的仇人。” 见刘文静拿腔作调的样子,世民面显焦急烦躁的嚷道:“哎呀,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吧,究竟有何良策,不让敬轩投奔薛举。” 刘文静面带狡黠的嘿嘿一笑道:“派人杀了那村婆,嫁祸给薛举。” 世民像是被蝎子叮了一下似的,猛然从坐上蹦起道:“不行!义弟之母便是我母,不能作此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之事。” 刘文静阴阴一笑道:“自古忠孝难两全,是虚情伪孝重要,还是你的江山社稷重要,自古成大事者,均不拘小节。” 见世民焦躁不安的样子,困兽般在屋里来回走动,刘文静进前谄媚道:“这真是天赐良机,一来,堵死了敬轩可能投薛的道路;二来,敬轩为报杀母之仇,便会死心塌地的为您效命。” 世民略微犹豫片刻,像是痛苦的下了决心似的,低声嘟囔道:“这事须要做的周密,否则,弄不好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迟疑良久,世民长嘘口气,声音乏乏道:“眼下,能干这活的人就那几个,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设法拖住敬轩。” 忙活了一天的太阳,才乏乏的滚落在山的那头,急不可耐的暮色,便迫不及待的重重压了过来。阴灰的山脚,朦胧间,只见两条人影,灵猫般的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