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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点开腕表,文件传输到会议室投屏中,那是燕城安全区的一段录像,录制的是最寻常的一天,在那里,居民的生活依旧艰难,普通人终日劳累,只能换来勉强能够吃饱的三餐。

    但那里的人不必担心生命安全,他们活在无数异能者的庇护下,夜晚得以好梦安眠。

    大卫看着录像,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录像结束后,他才轻声感慨道:“其他城市的人的生活竟是这样的吗。”

    他随即苦笑摇头:“是我太没用了。”

    队长道:“并非如此,西城情况特殊,你能让这些人活下来已经十分不易。”

    大卫问道:“情况特殊?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们那里没有丧尸动物和巨型怪物?”

    队长确定回道:“没有。”

    洛饮冰在心中补充,一年后,丧尸动物会在外界出现,但伴随着疫苗的出现,不能传播病毒的丧尸动物并没有人类丧尸危险,至于巨型怪物,直到他爆体而亡时都是闻所未闻,辐射大概是导致这种怪物出现的必要条件。

    大卫听着队长的话,长长一叹,他感慨道:“真好啊。”

    “所以您对我们建议的回答是?”

    队长虽然在提问,但他神色笃定,不觉得大卫会拒绝。

    但大卫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抱歉,我的回答是拒绝。”

    队长愕然。

    大卫拿出一摞纸,分发给会议室中每一个人道:“请你们看一下这个。”

    洛饮冰看着面前纸张,上面的表格中列出了病毒研究所内每个幸存者的名字与基本情况,在二百三十七个黑体名字后,还有近一百个灰色的名字。

    洛饮冰指尖轻轻叩击桌面,他手指苍白纤瘦,动作舒缓,无形中竟影响了在场众人的思维节奏,他面色不变,心中却思绪飞转,他清楚大卫想让他们看什么问什么,必然是那些灰色的名字的情况,但他却注意到,那些黑色的名字同样有些异常。

    队长此时问道:“这些灰色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大卫苦涩一笑:“他们是病人。”

    “病人?”

    “辐射研究所失控后,幸存者同样遭受到辐射影响,我们有一些人撑下来,没有病,另一些人却产生了病变,异能增强了他们的恢复能力,让他们保持理智不会死去,但被辐射影响的身体在不停衰弱。”

    洛饮冰垂眸,他再一次看向表格,黑沉的眼眸中满是让人无法读懂的思绪,他想,大卫必然隐瞒了一些事,因为那些黑色名字代表的人的异能的搭配,实在太过完美了。

    所有幸存者都是异能者,脑域异能提升的思维能力让洛饮冰看出,其中木系异能者的数量恰到好处地能让所有人不饿死,攻击系异能者的搭配也十分完美,这样的搭配即使在燕城,也需要无数次实验才能得出标准,西城的幸存者怎么会刚好是这个数量?

    总不会是辐射还会主动选择让谁病变。

    洛饮冰看了大卫一眼,神色沉静,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那金发的科学家忧虑道:“如果只是活下去的话,虽然艰难,但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到,我们请你们来,是想解决病人的问题。”

    队长蹙眉道:“病人的问题?”

    大卫思索了一下,站起身:“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看看病人们。”

    一行人跟着大卫走出会议室,走廊狭长,大卫走在最前面,不断有往来的幸存者向他问好,神色都尊敬而热情,大卫也对他们回以粲然微笑。

    转过一个弯时,却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来,那人看到大卫,眼神一亮,喘着粗气匆忙道:“病人又出事了!”

    大卫扶住他的身躯,急忙问道:“是哪个病床的病人?我现在就过去!”

    “六十三床!”

    大卫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他的声音飘来:“我先去看看情况!”

    行动队这边并未跟上,刚来到陌生环境,他们警惕着周围,慢慢向前走去。

    终于踏进病房,所有人神色都一变,眼前的景象堪比噩梦,无数畸形的人体躺在病床上,他们躯体出现不和谐地变异,还有人皮肤脱落,露出暗红血rou,呼吸时发出风箱般的粗重声响。

    地狱般的画面落入眼底,洛饮冰抿着嘴唇退了半步,一只温热的手掌遮住眼帘,纪初在他耳边轻声道:“别看了。”

    洛饮冰感知着眼前黑暗,深吸一口气,呕吐欲望平息后,对纪初摇了摇头。

    遮在眼前的手被移开,洛饮冰面色比之前更苍白,但终于还是接受了面前景象,他视线扫过病人们,以及病人身旁负责照顾的幸存者,半晌轻叹一声。

    傅予道:“他们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距他最近的病人喘息变粗重,发出“嗬嗬”的声响,负责照顾的幸存者安抚了他几句,才起身横眉怒目道:“他们还想活着!”

    傅予道:“可是……”

    那幸存者怒道:“没有可是!大卫教授说,我们能安然活下来,就一定能找到办法让他们活下来,重新恢复正常!”

    傅予还想再说什么,洛饮冰淡淡地道了句:“走吧”。

    继续向前,傅予小声道:“恢复正常?他们真的觉得这样的人能恢复正常?”

    没有人回答,他们已经注意到,似乎就是病人还能恢复的信念,支撑着这些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