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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颂心道:没事没事我怎么会见怪。

    表面上却一本正经:“那便先学习好基本的礼仪再来找我。”

    流江望月均是瑟缩一下,不敢再吱声。

    最终颜颂还是不放心让两个半大孩子来照顾一个婴儿,他直接便放弃了修炼,开始过上了一个人带三个娃的生活。

    期间还出了个小插曲,由于颜颂一心宅在凌断峰上奶孩子,几乎与世隔绝,当他知道自己在一个“世家公子美男榜”榜上有名的时候,彻底惊了。

    颜颂的赫赫大名卡在了第十名,前九名皆是各大仙门泰斗级的人物,哪一个不是仙气缭绕,眉目生辉的,他一个不到百岁的小后辈,岂敢与那些大人物相提并论。

    如果这还不算的话,紧紧坠在他后面的,第十一名,则是清元宗掌门沈渐之。

    这!还!了!得!以前颜颂没注意过,最近他才发现,沈渐之是个小心眼又爱记仇的老狐狸。

    这要是让老狐狸发现自己徒弟名次比自己还靠前,那岂不是要成天叫嚣找茬。

    他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便提了长歌,气势汹汹地杀上了排榜人的家。一时之间,寒气四溢,坚冰蔓延方圆百里,排榜人吓得下身潮湿,不出一会就冻上了冰。

    自那以后,颜颂便被“除名”了。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了一年,小程谋刚会说话的那天,在流江与望月的殷殷期盼下,小崽子咿咿呀呀了半天,大眼珠滴溜溜一转,奶生生地喊了在远处冷眼旁观的颜颂一声“师兄”。

    流江和望月立即变成了哭丧脸,过了一年,他们俩早就不害怕大师兄了,除了必要的恭敬之外,他们总觉得,大师兄其实不是像外表那么冷漠的人,但若是说外冷内热也不准确,总之,他们觉得大师兄是很好的人。

    颜颂的心早就在程谋喊出他那一声的时候化成了一滩水,他见流江和望月哭丧着脸,没忍住,将程谋抱在怀里,在嘴角挂了个浅淡的笑。

    程谋这个时候已经会爬了,他认人得厉害,看见是师兄来抱自己,就咧开小嘴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伸着手就要去抓颜颂的头发。

    颜颂任他胡闹,眼中与嘴角都是温柔的笑,却非要藏住这个笑不被人看见,转身进了内室。

    小望月有些嫉妒地嘟着嘴说:“二师兄还真是喜欢大师兄啊。”

    流江拆他的台:“不然呢,喜欢你?”

    望月:“……”

    养一个孩子或许不会上瘾,但养一个又乖又可爱的孩子,是绝对会上瘾的。

    颜颂神魂有损,他时常会头痛,因此每到这个时候,他斜倚在软塌上休息,小崽子就会爬到颜颂胸口上,使劲伸着脖子,用软囔囔的小嘴唇亲上颜颂的额头,甚至还有意识地呼着气。

    若不是怕小崽子有记忆,颜颂现在就要把脸埋在程谋怀里使劲吸。

    吸到他哭为止。

    按照常理来讲,小孩子满了一周就会走路了,但颜颂一连观察许多天,发现程谋依然是四足落地的爬行前进方式。

    颜颂奇怪得很,甚至因为这件事叫来了流江和望月。

    一开始,颜颂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冷着脸将书托在掌心看,留流江和望月面面相觑。

    半晌,直到他额头的汗都滴下来,他才想好了心中的措辞,道:“你们两个……”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总觉得极难开口似的。

    流江和望月殷切地看着他。

    “你们两个,几岁会走路的?”

    流江:“……”

    望月:“……”

    最终,流江和望月一齐给大师兄补了课,科普一个婴儿从刚出生到十岁之前所有的注意事项。

    母乳、胎发、走路、换牙等等,凡事小孩子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两小童全给颜颂讲了个清楚。

    颜颂也听得认真,抿唇板脸做笔记,脸色严肃得就像是在书写什么绝世秘籍。

    ——实则是婴幼儿成长日记。

    程谋学走路学得很快,有颜颂亲自陪着,灵气护体,也避免了他摔倒磕到碰到。

    可走路这种事情,学会了是一码事,愿不愿意走又是一码事。

    当小兔崽子意识到自己一旦学会走路那么被大师兄抱着的机会就少了之后,他立即做出了最优选择。

    不走,死也不走,师兄不抱抱就瘫在地上不起来。

    要师兄亲亲抱抱举高高才会起来。

    程谋拿他没办法,但修炼总是要修炼的,他一狠心,就直接在程谋还睡着的时候,披着深灰的夜色,下山历练。

    颜颂不知晓程谋会闹成个什么样子,但他只知道,自己要是再耽搁修炼,恐怕十五年后,他连丹华期都难攻破。

    当晚,颜颂回到清元宗的时候,让他意外的是程谋没哭也没闹,看他进屋,也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头,继续自己玩自己的。

    颜颂诧异,用眼神询问流江和望月是怎么回事,流江支支吾吾,也不明白,只知道说“白天还好好的”。

    颜颂小心地收了剑锋与满身的寒气,把手搓热了,去揉程谋的头。

    程谋的小身体僵了一瞬,然后不知道是哪委屈着了,扑进颜颂怀里就哭。

    颜颂被吓得不轻,小孩子身体软得不像样,颜颂虚攥着程谋rou呼呼的小手,将他往自己怀里靠,声音含在嗓子里,温柔至极:“怎么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