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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涌上心头,心里忽然难受得很,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异常重要,却抓不住,无力感让他想死。

    这样的情绪让他心惊,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强压着异样,刑止道:“这是什么东西?!”

    异种的叫声怎么能影响到他们的情绪?

    怎么办,他们根本没法对抗这样强烈的负面情绪,情况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全完了。

    “都忍着,都给我忍着!”刑止大喊,他顾不得安危,直接把驾驶座的人扯到副驾,自己坐了上去。

    他们捂着头,压抑的低吼着:“忍着呢,我们…不会手刃自己,你就别担心了。”

    后面还跟着危险的异种,这是说一句不手刃自己就能不担心的问题吗?

    执行队完全丧失战斗力。

    一片混乱中,有东西落在前方,刑止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他看到不远处有人挥动衣服,那人旁边另一人飞快得跟他们打着手势。

    是他们一直寻找的二小队!

    拼命带着神经去解读那些手势的意思,刑止不疑有他,将希望堵在这手势身上,他立即开口道:“前方五十米右转进入大楼!”

    擦着异种的攻势,三辆车摇摇晃晃进入那栋大楼。

    刑止看到昏暗的空间内,停着两辆装甲,他们担心异种会进来,于是又往里开了一段距离。

    奇怪又庆幸的是,那异种狰狞双眼只在矩形白光中压下来看了看,便离开了。

    心悬在嗓子眼的他们才有了一个瘫软的动作。

    危机来得快,去得也快。

    队员们个个满头冷汗,眼里布满血丝,有的甚至溢出泪水。

    即使外面已经完全没了异种的声音,他们还是没缓过来。

    空荡的空间只有压抑的呼吸,唐明哲二人出现的时候,也是满脸倦色。跟刚刚被精神重创的队员们一样,他似乎也不大想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萎靡不振。

    二队队长只是招手,让他们跟上。

    他是正常的吗,他会像徐娅一样突然异常吗?

    刑止看着唐明哲的背影,如果不是唐明哲及时出现,他们这时候估计命丧黄泉了。

    大费周章没必要,刑止把自己说服。如果不信任,他们就走投无路了。

    绕过一扇墙,他看到地面开了个口。不知是前人什么机构修建在底下的临时避难处,此时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非常珍贵的休息处。

    走一道稍窄的阶梯,下面坐着三个二队的成员。

    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战友,他们勉强笑着闲扯了几句。

    刑止看了一圈,刚想问余妄在哪儿,很突然的,唐明哲忽然转身往他脸上来了一拳。

    力道十足,脸上一阵顿疼,刑止没防备,要不是唐明哲又伸手扯着他,他可能已经摔倒在地。

    这一拳打懵的不止刑止,还有跟进来的所有人。

    “唐队……这怎么了?”一队队员们轻声问道。

    “你问他自己。”唐明哲吝啬丢了五个字。

    “我什么,我又怎么,我哪儿惹着你们二队了?”刑止气不起来,语气满是疑惑。

    这才刚刚见面,就被赏了一拳。

    只见唐明哲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冷淡,他揪着性质的衣领,一言不发,把他往里拽。其他人好像也不好阻止,只能眼巴巴看着。

    小道散发着霉味,走过一个拐角,来到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前,唐明哲冷哼一声,打开铁门,把刑止踹了进去。

    “粗鲁。”刑止小声说话,“有什么不能好好讲?”

    这话大概被唐明哲听到了,铁门被重重关上,刑止的心都差点被拍出来。

    脚步声远去。

    刑止略有迟钝的神经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昏暗到几乎看不到光亮的小房间内,肆意着清甜的信息素。

    对于Alpha们来说,这点模糊光线已经足够让他们看清状况——房间的角落,缩着一个人。

    在听到巨大声响时,这个人明显剧颤了一下。

    余妄?!

    刑止两步跨上前,眼里震惊又心疼。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加快,快到他想立刻掏出来双手俸给眼前的人。

    浮萍的灵魂忽然扎了根。

    “余妄?”刑止半蹲在他面前,颤抖着声音轻轻喊了一声。

    alpha队长眼睛红着,在晦暗中死死锁住他。

    随后他又意识到,余妄好像分化了……是Omega?

    难以置信,刑止不敢相信他居然分化成了一个Omega,他不是本该是个评分超75的S级Alpha吗?怎么成了Omega?而且,这还是在城市废墟里,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数,Alpha抑制剂对Omega没有用,外面危险重重,还有他们刚才遇到的记性异种,这要怎么办?

    更恐惧不安的,还是余妄自己。他可能吓坏了,刑止想。

    刑止看到他,缩在角落,听到自己喊他的名字,却还是退无可退的缩着,他死死闭着眼睛,额头汗水密布,一手紧紧捏着衣领,骨节泛白,一手环着他自己。

    心都要碎了。

    他语气越发温柔起来:“余妄,你还好吗?”

    青年好像有点反应了,他睁开不太清明的眼睛,目光飘忽,清冷声线沙哑而无力,带着nongnong鼻音:“滚开。”

    末了,他像是拼尽全力一样补了句:“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