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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妄安安静静站在后面,一手扶着透明玻璃门,拉耸着眼睛看他。

    刑止的心咯噔一跳,像是做什么坏事被逮到。

    他在这儿站多久了,他不会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吧?看到他把猫崽还回去了?特殊作战任务失败了?

    为什么那个助理不告诉他余妄来了?

    刑止思绪飞转。

    青年脸上带着明显倦意,刑止与他对视几秒,都没能看出清醒的痕迹。

    刑止掩饰般扯着嘴角,尽管因为腺体太疼他现在并不想笑。

    余妄看着他,脑袋很小幅度的歪了下,房间里的灯光就照进他眼睛里了,黑白色彩中这时候才有了一点暖色。

    刑止随手抹了一把额头,而后垂下手,向他走去:“怎么醒了,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

    他听到余妄呼气的声音在这瞬间重了些,但是开口的声线比平时要软,隐隐一股夹杂委屈的质问和责怪的意思。

    余妄:“我们还没有离开,你就把它带走了……唔。”

    余妄可能是有点起床气,也可能是单纯还困着,总之看起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刑止并没有停在他面前,而是径直靠近,碰瓷般撞上。

    余妄没有料到。

    “我们快要离开了。”刑止微微低头,故意在他鼻尖碰了一下,热气全呼过去了。

    嘴唇是软的,但是鼻子还是不太舒服,小队员被撞得踉跄了一下。他搞不清是自己挡道还是身高问题。

    余妄后退一步避让,刑止见状,更得寸进尺,两人的距离始终没拉开。他贴得很近,余妄几乎是被他带着走的。

    最终,余妄被他带着退到了几步外的墙壁上靠着。

    原来刑止是故意的,余妄明白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人,刑止却伸手环过他的腰,埋在他肩窝,把他抱得紧紧的。

    刑止酝酿了一下情绪,却发现腺体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表演:“你就这么关心猫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当然Alpha队长只要克制自己不吊儿郎当,很容易制造出这种效果。

    余妄不知道如何作答。

    下一刻,刑止又变得可怜起来:“你不关心一下我吗,你看——”

    刑止腾出右手把后衣领掀开,露出腺体,哪里还滑稽的贴着一张印有可爱表情的腺体贴。

    不过很可惜刑止自己并不能欣赏到。

    “挨针了,好疼的。”刑止的话黏在一起,就像他整个人黏在自家Omega身上一样,让人疑惑到底谁才是需要呵护那个。

    Alpha跟Omega不一样,腺体挨针确实比Omega疼得多。

    余妄还是有点常识,他知道这个事情。

    他来到门边的时候刚好看到抽取信息素液体的结尾。

    余妄犹豫着,抬起手,往Alpha后脑轻轻顺了两下。

    刑止背后的背包太碍手了。

    小队员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轻声问了一句:“还疼吗?”

    刑止摇头,这动作更像是蹭了蹭:“看到你就没事了。”

    鼻腔里全是好闻的信息素,冷冷的清香,古典又优雅,他从没觉得哪个Omega的信息素这么好闻过。

    一点味道就能让他在脑海里勾勒这个人的样貌。

    里面还有一点清冽的酒香。

    然后,刑止抬眼,眼角弯着,熠熠生辉。像是终于如愿以偿的少年。

    余妄对于他现在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早就看出来刑止是故意的。

    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他更在意的还是刑止说话不算话,明明他们还没有离开。

    但他要是再开口,刑止一定会说‘嘴上说着想猫,结果还不是找到我这里来了’‘明明就是找我’之类的话。

    而他没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找了刑止。

    余妄泄气似的把脸往他肩上一埋,不吭声了。

    刑止则完全沉浸在他刚才说的话里,至于现在的动作,刑止想,这个人是不是很早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念头呢。

    啊,比如说不开心时终于能对自己说出来,可以抱着自己而不是一个人转身离开。

    可不管怎样,这才是稍微像是正常爱人的相处。刑止私心觉得余妄应该再多依赖他一点。

    至少把喜欢和在意再表现得明显些。

    藏着掖着多难受。

    “咳。”

    突然,有人在不远处轻咳一声。

    余妄缩着没反应,刑止微微侧首,夏助理手里拿着张纸站在那儿。

    他的目光在刑止和余妄中来回,然后又回到自己手中的纸上。

    还没等刑止换成礼貌的谈话动作,夏助理就开口了。

    他好像并不介意面前倾听的人是那种姿态,反正现在是他单方面讲解,对面只要在听就行。

    夏景同道:“你的信息素对异种来说是正常的,异种仍然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

    异种对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都有反应,只是对Omega的反应更大而已。

    而他虽然是临时标记余妄,身上也多多少少带了这人的信息素。

    接着,夏助理道:“所以,我们的猜测,即使他们对这个可怜Omega的腺体做了实验,但在目前来说,至少可以证明是无害的。”

    “虽然也有可能存在我们不知晓的作用,”他顿了顿,“但是概率应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