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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混乱了。

    “赶紧上去!”有人吼叫着。

    “赶快点上来!我们的子弹也不够了,他们马上要堵住出口了!”

    “你们先出去把车开过来,停到窗下!”

    “有异种,有异种,异种出来了!”玻璃和液体迸裂,无数石块从顶端砸下,巨大的异种出现在实验中心的场地里,地动山摇。

    “为什么这里会有畸形异种?!”

    “别废话赶紧走,出去再说!”

    阴谋。

    刑止心中一闪而过这两个字。那团阴云终于笼罩过来,在他们即将触及真相的时候。

    没有时间浪费了。

    三四小队已经冲上了更高层,时不时开两枪帮他们掩护,感染着们穷追不舍。

    五六小队找准机会,从玻璃栈道飞奔到另一段,凌空一跳攀住不怎么牢固的挡板,然后翻身消失。

    异种嘶吼,优雅的花香将每一寸空间占满,如同席卷的海水,想要将他们溺死在其中。

    地面三楼。

    通讯频道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痛苦闷哼。

    有谁倒下,又或者说有谁已经从那扇尽头的窗户中跳出。刑止看不大清,这样距离的干扰让他们无处可避。

    感染者们即将靠近,畸形异种也在朝这边撞击。

    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成为废墟。

    “楼要塌了,快跳下来!”

    终于,他听到了代表希望的话。

    刑止在奔跑中捞起一个倒在地上的队员,邻近窗口时又把身边的人往怀里护,那些石块全砸在他身上了。

    余妄从他手里接过那个被异种干扰得神志不清的Alpha,往后背一甩,完全没给刑止说话的机会,他用力推着刑止,刑止险些没抓牢就这么掉下去。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队伍末。

    刑止顺着窗沿下楼,腿在墙边一蹬,落在了车顶。

    余妄紧随他一起掉在身边。最后一个人落下的时候,车子便马不停蹄的远离这里了。

    这时候一颗照明弹被打上天空,刑止才发现,无数的感染者已经从外围靠近这里,他们想要出去,只能从‘人潮’中冲出。

    他看到那栋建筑的窗户站着几个人,如同蜡像笑着目送他们。

    情况交接的声音太过混乱,但是刑止的目的这一刻很清晰,他探进车里把余妄的狙甩了上去,自己也摸了一把,声音冷硬道:“把他们狙了。”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刚才别的队员这么说。

    就算他不信,可那么多感染者还能独处其中不受伤害,他们也绝非常人。

    留不得。

    余妄没有直接回答,他迅速架枪,趁着这一瞬的光亮瞄准了那人影的头部。

    笑容僵硬,双眼无神,他们甚至没有躲,就被子弹击穿头颅。

    但是刑止看到了,看到了其中一人在死前蠕动的嘴唇。

    “没关系,我们是永生的。我们存在于任何地方,只要有风。”

    直到出去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这座基地,已经被末日完全感染。

    没有幸存者。尽管这令人匪夷所思。

    子弹击碎了开启大门的按钮,在他们完全离开后又被一发子弹击中,完全报废,沉重的大门重重落下,运气不好的感染者被腰斩成两半。

    透过高墙,他们看到那异种正露出一颗丑陋头颅盯着他们,宛如黑暗中的狩猎者,带着无尽的嘲讽。

    “出来了。”刑止回到车内,风已经把他的眼睛吹得又干又涩,其中的血丝让眼珠看起来已经失去作用。

    “都出来了吗。”他像是陈述。

    余妄从车窗钻进来,带着一身冷气。刑止看着他,这人的脸色比他自己还难看。

    “雷安德没出得来。”唐明哲说。

    只有一个人,有点孤独了,刑止想,是不是等到事情全结束后,他们应该把这些没能回基地的人都找出来,然后烧成灰,带回去。

    没什么意义还劳心劳神的事情。

    余妄已经翻出了医药箱,小心翼翼的翻找着他的伤口。

    手臂和身上开始像火燎一样,他才低头去看了眼,原来绿色的衣料都被染黑了。

    看着有些糟心。

    他索性把外衣脱下来,干涸的血痂黏在破开的布料上,扯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带出更多血液。

    余妄轻轻皱眉。

    “有人挂彩吗,挂彩了就去车顶呆着。”刑止随口说着,侧身凑近余妄,仔仔细细检查,确认没什么伤后才放心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他说了句没事。

    “那怕是没人开车了。”不知谁含糊着回了一声。

    “那看来大家情况都不好啊,是不是要变异种一起变得了。”刑止摇头笑道,“不过我家宝贝儿就没事,指不定最后就靠他了。”

    “闭嘴。”余妄声音的透过电子设备清楚传到耳朵里。清清冷冷的,带着点不悦。

    “哇,余妄,好凶!”

    “对啊好凶!”

    “原来余妄这么凶的吗?”他们都不敢拿这种语气喊刑止闭嘴的。

    “凶个屁,你们瞎凑什么热闹!”刑止没好气的说。

    “哇,队长,更凶!”

    “玩上瘾了是吧?”刑止道,“精神很好?”

    “还行还行。”

    余妄正埋头仔细处理他的伤口,瘦长指节捏着酒精棉,好像伤口的刺疼感都因为清理的是这个人也减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