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看了一小会儿，眼睛累了，林清就停下来，捧着床头木板上的大碗喝了起来，这是林轩早上专门从烧汤的等水开了舀出来的，家里其他人夏天直接喝的井水。 不过林清还是假装去喝水，到了厨房，舀了半瓢，在林奶奶不善的目光中，背对着她把水放进了空间浇给那颗小苗苗。 不过遗憾的是至今都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变化。 林奶奶站不起来，探着身子，身长脖子想看见厨房里的情景，“你喝完了没有，不是你们挑水你不知道心疼是不是。” “是，”林清在心里默默说，然后又舀了半瓢进空间。这水是林小叔挑的，但是他们家的位置比较好，离水井又近，对于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来说，两天挑那么一趟水根本累不着，但是他就是在挑水那天在林奶奶面前说肩膀疼，然后林清他们碗里的粥就会更稀。 林奶奶心里扎心挠肺的想看见，可惜只听见水瓢碰到水桶的声音，等林清的身影从厨房门口一露头，林奶奶在也忍不住了：“你个赔钱货，你在里面干啥呢，腿断里面了，要是被我发现你糟蹋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林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面目格外可恨的林奶奶，怎么都不能走了，还这么大的气性。 “看什么看，赶紧出来，腿断里面了，走不动是不是。” 林清一脸无辜的看着林奶奶，哒哒的跑到她面前两米远处站定，指着她不能动的左腿：“做坏事，断了。” 林奶奶气急，伸着棍子就想打林清，可惜林清站的地方离林奶奶远着呢，棍子根本打不着。 林清像是没看见林奶奶气愤的模样，在她前面绕个半圆走个几圈，指着自己：“人好，腿好。” 林奶奶挥棍子挥累了，捂着胸口喘气，就听见这一句，棍子直接扔出去了。 轻松避过了棍子，林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整个小脸熠熠生辉。 林奶奶都看呆了，这丫头到底像谁，也不知道咋长的，不过还是自己孙子最好看，这滤镜重的有墙那么厚了。 在林奶奶呆滞的目光中，林清弯腰捡起棍子，拖着扔到了院子角落，然后施施然回屋了，看你怎么动。 “你个赔钱货，快把我的拐杖还给我，快出来，你要是不给，看你小叔回来怎么打你……” 嗓子都喊哑了，整个院子都没有一丝动静。 林清回屋继续看小人书，就连林奶奶一直嚷嚷着要棍子的声音都听得相当愉悦，心里琢磨，早上她记得林奶奶喝了很多汤呢，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起反应。 中午林母习惯性的，最早回来想做饭，一进门就看见林奶奶阴沉着脸看着她。 “妈，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扶我回屋，”林奶奶发言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妈，就来，”说完就跑过去扶住林奶奶，“妈，这是什么味啊，有点难闻，”习惯性往周边瞅瞅：“妈，你尿裤子了？”因为震惊，林母的声音格外大，都能传到围墙外面去。 收好书等着林轩回来的林清，耳朵一动听见这么一句，赶紧把门打开，她要吃瓜。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没有，快扶着我回屋。”林奶奶一瞬间是羞耻的老脸通红。 “苏花，你怎么尿裤子了，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赶紧去看病，”这是跟着林轩回来的林阿婆，语气中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一瞬间，林奶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推开了林母，靠着门框的力量强行进了屋，一下子坐在地上，没等林母来扶，啪一声关上了门。 林母尴尬的站在那。 “妈，你赶紧回屋吧，不用做饭了，一会儿小婶会做。” 林母听完有些犹豫但还是回屋了，既然儿子这么说了，她就不做了吧。 抱起跑过来站在他腿边的林清，“上午在家玩的怎么样。” 林清看了看林轩又看了看跟来的林阿婆，用力点点头，怕这样不够又说服力，脑子中想着刚才的事，还露出一抹笑。 “呦，我还没见妞妞笑过呢，多好看的小姑娘，看来在家还行，那我就放心了，你之前说妞妞喜欢呆在家里我还不相信呢，不过总呆在家也不行，我这段时间要去城里照顾我二闺女，她生孩子呢，等我回来还把妞妞给我送去，也能带着玩玩，我喜欢这丫头呢。” 林轩想了想也没立即拒绝，到时候他可能更忙，而且确实应该让meimei多接触一下外面。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事，”林小婶一边跟林阿婆家的媳妇王招弟告别，一边走进家门，一进来就眼神不善的看着林清。 林轩皱眉，抱着meimei进屋趴地一声关上了门，今天小婶发什么疯，一回来就瞪他，林清知道她在看自己。 林小婶看着关上的房门，心里发狠，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做那种事，扯下头巾，在手里拧着，回屋了。 过了一会儿，林小叔回来了，把林奶奶扶进了屋，心粗如他根本没发现已经半干的林奶奶的裤子，倒是让林奶奶松了口气，一直念叨着让儿子回来教训林清的林奶奶，憋着一口气，没说出口，只觉得胸口生疼。 等到了饭点，大家自动的坐到饭桌前。 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大嫂，林小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她怎么也在这，筷子一摔：“你没做饭啊。” 林母不自觉的瑟缩一下，一脸心虚：“轩子说今天你做饭。” “什么叫今天我做饭，我什么时候说要做饭了，家里的饭不是一直都是你做吗，你这是想把责任推给我，妈，你看大嫂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连饭都不想做了，是不是想上天。” “不是，我这就去做，”没敢抬头看林奶奶，林母就想起身去厨房。 林轩一把拉住林母让她坐下，看向林小婶：“小婶，什么时候一直是我妈做饭了，我记得我爸在的时候一直都是你们轮换着来的？” “那是什么古早的时候了，你怕不是瞎了吧，这么长时间都是你妈做饭你看不见。” “我妈做饭，那小婶你干什么，家里的衣服是不是归你洗。” “什么我洗，我们一家养着你们，让你妈做饭洗衣服怎么了，有本事你们别吃饭。” 林轩的脸上更加平静，看向林爷爷：“爷爷，我记得，我爸去世，他们给了三百块钱说是我们一家的生活费，怎么小婶说靠她养我们。” 没吃上饭不高兴，任由林小婶闹得林爷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抬头对林小婶说：“银子媳妇，你去做饭，以后一人一顿。” 第12章 第十二章吓人 林小婶一脸不满的起身，走到厨房，把厨房的锅碗瓢盆声音弄得震天响。 倒是林母很是松了口气，像是完全不知道林小婶在发脾气，在她看来这就是林小婶也同意了。 晚饭，看着少了的菜，林奶奶狠狠瞪了一眼林小婶，拧着她的胳膊下狠劲：“偷吃，我让你偷吃。” “妈，你干啥呢，大家都在呢” 林奶奶这才注意到家里其他人都在堂屋门口看着她们两个：“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吃饭。” 也是林奶奶气急了，林母老实从来没有偷吃过东西，所以她竟然忘了今天做饭的是个什么尖滑的人。 等众人上桌，吃了一口后，连动筷子的声音似乎都没了，只剩下喝汤的声音。 林文忍不住了：“我不吃了，太难吃了。” 林小婶打了他后脑勺一下：“你说什么呢。” “自己做的不好吃，还不许别人说了，你打我孙子干嘛，他招你惹你了，不想吃咱就不吃了，”林奶筷子一摔就瞪向林小婶，顺带把孙子搂怀里。 林小婶憋屈：“妈，我错了。” 吃完饭，一回屋就看见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在原地，脸上的难堪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就是恼怒，陈红竟然偷懒，转念又觉得不对，今天该王桂花洗，真是懒到家了。 到了晚上林奶奶更觉得不对劲，没人来给她端水泡脚了。 越想越气的林奶奶在第二天明早对着两个儿媳妇发了老大的火：“我们老林家娶了懒媳妇一定是倒了血霉了，饭不好好做，衣服不好好洗，要你们干嘛。” 林母第一反应就想认错，余光看见林小婶，不对啊，这说的不是自己，饭她好好做了，衣服也好好洗了，是弟媳没有做好，顿时松了口气。 偷偷围观的林轩和林清对视一眼，今天mama表现的有点好啊。 等林奶奶发泄回屋休息后，第一次挨这么凶狠的骂的林小婶，脸都红到耳根了，心里的骂人的话就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手不停地绞着被扯下来的头巾，几乎能扯破了，临出门看着带着笑意和林轩说话的林母，心理更不爽：“大嫂，我说你是不是挨骂挨习惯了，觉得早上妈没骂你是不是，”话一出口就是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说完就挑眉看着大嫂，意思很明显还不觉得愧疚。 可谁知林母点了点头，诧异的看着她：“弟妹，妈早上不是骂你吗，我都好好干了啊，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工了，”说完还语重心长：“弟妹，你也好好干，争取拿满工分别再让妈生气了。” 林母说的很真诚，她是真心想让林奶奶好，就是林小婶的脸色十分斑斓，林清在旁边没忍住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看来林母还是很有天然黑的潜力的，这点要好好利用。 她总算摸透了一点林母的行为规律，这是以前她觉得自己欠着这一家子，所以家里的事都是她干，但是一旦家里的权威人士林爷爷给她的工作下了定义，那她就觉得自己只要干这么些。 林小婶看向林清的眼神彻底变了，带着一丝锐利。 林清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凌凌的看着林小婶，仿佛能把内心所有的阴暗看破，林小婶狼狈的转开头，满脸阴沉的上工去了。 这天，林清没有待在家，而是跟着林轩到了他上工的地方——放牛的河堤。 林轩十分谨慎，对她一直叮嘱：“不可以乱跑，不可以离开放牛的地方，知道吗，你就待在这，不要乱走。” “我不乱跑。” 即使这样，林轩也不放心，就在放牛的这一片开始工作，保证一抬眼就能看见meimei。 当然林清也能看见他，然后她就发现哥哥是真的忙，一边割草，一边把遇上的树枝都收拢到一起，虽然不知道树枝是干什么的。 看林轩一直忙碌，她也坐不住了，跑过去跟在林轩后面，他把草割完后，她就跟在后面把草收拢好，跟在后面把小树枝收拢起来。 有些草上有细微的小刺，她的皮肤又嫩，很快胳膊上就出现几道红红的痕迹。 林轩看见了心疼坏了，用帕子沾水给她擦了擦，把她抱到大花身上：“你就在这等着哥哥，很快就好了，不用你弄，你跟大花玩。” 林清坐在上面没说话，不拒绝也不同意，看林轩走了，试探着从大花身上往下滑，但是牛腿太高了，没有踩脚的地方，一下子掉了下来。 不疼，高度不算高，小孩子骨头又软并不疼，林清起身，哒哒的跑到林轩身后帮他把草装进筐子里。 “真的不用帮忙，哥哥很快就弄好了。” 林清假装听不见，手里动作不停。 林轩无奈，只能加快速度，把生产队的任务完成。 并不想看见林小婶的林清，在和林轩一起回家的路上还是遇见了林小婶。 林清皱眉，为什么林小婶会和王兰走一起，心理头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想起来是什么，而且林小婶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对劲了，好像十分讨厌她，难道他们打林文的事被发现了？ 心理琢磨着看见苏泽晨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他，注意一下。 晚饭的时候，林清发现林小婶像看愁人一样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得意，心中一提，不会真被发现了吧。 吃完饭，在院子里乘完凉，林清就准备睡了，今天想着林小婶的事，没有立即入睡，从窗户向外面看去，林小婶和林奶奶屋子里的灯光已经息了。她也就思考了一会儿，怎么连林小婶屋子里的煤油灯也灭了。 感觉时间很晚的林清，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小心的试探着不让自己碰到东西，他们屋子里的煤油灯是息的最早的，即使他们没睡也是这样，因为林母害怕浪费煤油灯。 一开门，冷气就扑面而来，而且农村的晚上十分黑，今天又是月初，月亮只有一条弯弯的缝隙挂在空中，林清小心的往前走，她怕自己掉进厕所啊。 把自家房门打开一条小缝偷窥的林小婶心中冷笑，呵，敢打我儿子。 林文在母亲身后跟着期待，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臭丫头。 林清提心吊胆的上完厕所，往外走，结果一走出去就撞见一个身穿白色里衣，头发把脸全部遮住的女鬼？ 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