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盯着自家哥哥有些恍惚的林满根本没有听见，书中男女主一开始是不对付的？而且她怎么也不能想象自家哥哥以后会吃那么多苦，怎么可能呢，她一直觉得哥哥很厉害啊，而且他不想做的没人能逼他，怎么会去修水库。 事实上去修水库确实是林轩自己的选择，去那边是累了点，但是能脱离家里不是。 林轩走到门口抱着自家meimei回了屋。 林清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她已经六岁多了，早就过了需要人抱的年纪，林轩也很久没抱过她了。 林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目光有些心疼，于是也就没发现林轩现在的不对劲。 林轩手有些发抖，在林清看不见的地方，神色十分焦虑，怎么会这么快，她来了，是不是过段时间meimei就要出事了，尽管过了这么久，每次一想起来这事，林轩还是觉得喘不过气，他怎么也不敢想象上一世meimei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怎么会？ 过了好一会，感觉到怀里的meimei的挣扎，林轩才反应过来，艰难的开口：“妞妞不要去水边好不好，太危险了，算了，以后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走路，上下学等着我去接你好不好。” 林轩觉得自己嗓子发干，几乎说不出话，不会的，不会的，这一次已经改变了这么多，meimei也没有被奶奶叫去洗衣服。 林清这才感觉到了哥哥的不对劲，点点头，每次路过水边林轩都说水深危险，不许她去，所以她几乎没靠近过，以后没必要的事她也不会去的。 离开学还剩几天，本来林清都是跟着去给哥哥帮忙的，但是林轩严禁她出门，好像门外有很可怕的东西一样，因此林清就顶着林奶奶吃人似的目光呆在家看书。 堂屋门口，林文从里面探头出来，眼睛直直盯着林清的口袋，那里有糖，而且是林满给的。凭什么这个臭丫头有糖吃，明明mama说在家能吃糖的只有他。 而且林满竟然笑着对林清说话，他去跟她说话，给她自己珍藏的水果糖，她竟然拒绝了。 想着想着，林文从堂屋门口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猫着腰盯准林清的口袋。 早就感觉到林文盯着自己的林清，头也不抬的甩了几下手边的棍子。 林文的动作瞬间顿住，直起腰，下巴微抬：“林满给你的糖呢，我也有一半，她说给我的。” 林清看着他，忍不住想确认一下，指了下自己：“林清？” 林文不耐烦，“谁要知道你的名字，我问你糖呢。” 没想到自己真叫林清，之前他们一直没有这么叫过自己，彻底死心的林清也没心情搭理林文了，甩着棍子把林文吓走了。 中午林母先进了家门，今天是她做饭，然后林奶奶回来了。 林文从屋里冲出来，拉住林奶奶进了屋：“奶奶，今天林清拿棍子吓我，我看她就是想打我。” 林奶奶眉毛一竖，拍着桌子大声吼，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她敢，要是她敢打你，看我这么揍她，乖。” 林文这才满意：“奶奶，林清兜里有糖，你去帮我要回来吧。” 林奶奶皱眉，“她能有什么糖，上次我给你买的还没吃完，我再给你几颗。”说完转身想用钥匙开柜子。 “我不要那种糖，我要林清那种大白兔奶糖，”林文大声吼，想起上午送糖被拒绝的事，羞愤的脸都红了。 “那种糖粘牙，不好吃，乖，这种最好了，来，给你。” 林文一把拍掉了林奶奶手中的糖：“我不要，我就要林清兜里那种糖。” 林奶奶蹲下身子去捡，不过却没立即答应，那两个人皮的跟什么似的，她去要糖，不是把脸皮搁地下让踩吗。 林文看出来了，更生气了：“说是家里最疼我，我看你就是最疼他们俩，家里什么都被他们一份，明明都是我的，凭什么给他们。” 这两年林文一直感觉自己过的不顺心，从两天一个鸡蛋变成四天一个鸡蛋，平时吃点糕点不能出去炫耀还得偷偷摸摸的，不然就得给他们一份。 林奶奶最见不得林文委屈，上千把林文搂在怀里：“哎呦，乖孙，你咋会这么想，家里谁都越不过你去。” “你骗人，明明他们也是什么都有，还有比我更好的糖，今年他们都有新衣服，就我没有。”说着说着，林文的眼眶红了。 林奶奶心疼坏了，“那两个小兔子崽子，不是他们，今年能给你做两身衣服，竟然背着我们提前把票领了，你放心下一年一定给你做。” “把他们分出去，我不要跟他们过了，凭什么我的东西要分给他们一份。” “哎呦，可不能这么想，你想想平时林轩干活，你干了吗。” 听到这，林清跑到厨房把林母拉出来。 林母吓了一跳：“妞妞，怎么了，我做饭呢。” 林清看饭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盛出来，就拉着她到了堂屋门口。 “那我也不想跟他们住。”这是林文的声音。 “乖孙，你要这样想，他们在家里就白得两个劳动力，他们多干点活，年底我们分的东西越多，才能给你买新衣服啊。” “我不管，就是不行，他们干活了，但是他们吃的更多，最后能剩下来多少东西，我看你就是心疼他们两个，不想把他们分出去。” 林奶奶赶紧哄，心里暗暗盘算，林轩一年年长大，工分没变多，但是饭量却变大了很多，每次拿做饭的粮食出来她都心疼的不行，把他们分出去好像也没多大损失，不过不管林文怎么闹就是没松口。 屋外，林清拉着愣住的林母回到屋里。 林母直愣愣的跟着走，面上表情震惊又伤心，坐到床上拉住林清的手：“妞妞，你奶奶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都是为了哄林文说的话，是骗他的。” 林母怎么也不能接受林奶奶只是拿她们当挣工分的工具，“你奶奶对我们也是很好的，还给我们鸡蛋吃。” 林清就看着林母发泄。 她大概知道林母的心情，和他们不一样，林母干活很卖力，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之前任她和林轩怎么说都没用，这次她猜林文会闹就去听了听，没想到会是个这么大的惊喜。 “她不让哥哥上学，还想让哥哥跟着你们干活，挣更多工分，你看看林文，从来没干过任何活。” 林清知道林母对比她更疼林轩。 林母愣了一下，就开始哭，“是我没本事，护不住你们，是我的错。” “我们分家吧，”林清看着林母，“分家之后我也可以上工挣工分，我们一家人会越来越好，哥哥也在自学，还能让哥哥上学。” 这是从林轩教自己和苏泽晨时就有的想法，她知道哥哥很喜欢读书，也不想哥哥整天在地里干活，以后她可以挣工分，哥哥在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开始放牛了，而且她学过的，她看过林阿婆家的初中课本，上面的很多东西她都会，即使现在不学，到时候高考前好好复习，她也是能考过的。 “上学，对，上学，你爸爸一直想让轩子上学，我跟你们奶奶说让他上学，”说完就想出门。 林清拉住她：“你刚才也听到了，不可能的，只有我们分出去了才有可能，如果你真为了哥哥好，想让哥哥上学，我们就分家吧。” 林母脱力般的滑到地上，趴在床边大哭，不过林清还是听见最后她含糊的说着“分家。” 林清松了口气，很好，她现在就怕到时候分家的时候，林母闹非要不分。 此时村口，一个板寸头中年男人，骑着一个破旧的自行车进了村子。 村口有老人仔细瞅了瞅他，大喊：“是轩子舅舅不？” 男人这才回头，笑着点头：“是嘞，您老眼神真好，我这么多年没来了，您还记得我。” 第20章 第二十章 住处 站在大门外，陈旗却有点不敢敲门，手抬起又放下。 主要也是当年的事闹的太僵了，他不在家，粗略算一下已经有四年不来往了。 陈旗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唯一的jiejie，唯一的侄子侄女却不敢来看。当年林父去他们家的路上为了救人去世，那人赔了钱，但是林奶奶并不满意，去家里闹。 但是当年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勉强给了一袋麦子，但是林奶奶不满意，非再要100块钱，但是他们家那时哪有钱，因此当年轩子他外婆就说断绝了这边关系，以后不来往了，也阻止了林奶奶来闹。 林轩往家里走，远远就看见，有人站在自家门口，试探着喊了声：“舅舅？” 陈旗回头，“轩子，是轩子吧，都这么高了。” 林轩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舅舅感觉很是陌生，虽然现在是四年没见，但是实际上他们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他都不太敢认。说实话，他也不怪他们家，那个时候谁都是这个选择，而且上一世后来舅舅后来偷偷托人给他送钱，他才有了启动资金。 “舅舅，是外公生病了吗，”他记得很清楚，就在自己去外公家看他的时候，住了两天，回来meimei就不见了，喉咙发干，心里的情绪按耐不住。 陈旗抹了下鼻子：“轩子，你外公这两天可能不太好，想见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林轩想了下点头：“可以，带妞妞也去吧，”要避过这两天，这次妞妞一定不能有事了。 陈旗笑的几乎露出所有的牙齿：“去，都去，让妞妞坐前面你坐后面，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你。” 林轩点点头，进了院子，发现meimei竟然和母亲都在屋里。 林母看见林轩直接扑过去，抱住他：“是我的错，让你们吃那么多苦，分家吧，我知道你们一直想分家，分吧。” 林轩也是十分惊讶，看向meimei，见她点头，了然，哄住了林母，“妈，舅舅来接我们，说外公身体出了问题，我去看看。” 听完，林母很着急，：“没什么大事吧，我听从他们村嫁过来的小媳妇说你外公身体还行啊，去，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些怨恨母亲当年的绝情，但是对于家里的其他人当年对她也好，她心里也担心。 林轩就收拾东西，带着林清悄悄走了，没让林奶奶知道。 林清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只跟着林轩叫了声舅舅，就不再开口了，倒是这个舅舅很健谈，一路上话都没停过，一会说家里都想他们，一会儿说他在外面的经历。 两家离得不算远，中间隔了一个村子，骑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停下，林清跳下车，打量眼前的房子，这所房子比他们村很多人家都破，土坯房，而且墙体不平，很多都掉落了，大门也是用木棍做成的，从木棍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翻的整整齐齐的菜地，还有青色的小苗露出头。 “到了，你们快进来，爸，妈，快来看是谁来了。” 陈老太赶紧出来，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很严谨的老太太，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衣服虽然破旧，但能看出来经常洗，十分干净。 陈老太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很克制，只有激动的有些发抖的手能看出来她的情绪：“来了，快进来，你们外公等着呢。” 林轩和林清跟在她后面进了屋子，虽然外面很破旧，但是里面墙上都被贴了旧报纸，看上去很亮堂。 陈老太扶着虚弱的躺在床上的陈外公坐起来，林清离的最近赶紧上去帮忙扶了一下。 被陈外公拉住手不放，一手拉一个，嘴里艰难的说着：“好，都好。”眼里有泪光闪过。 陈外公很瘦，感觉骨头外面就是皮，几乎没有rou，但是抓着他们的手却很用力。 林清抿抿嘴，觉得自己手上的力量很沉重，这种沉重是她之前没有体验过的。 “外公的身体怎么样？” 陈老太看着林轩：“就那样，摔了，引发了炎症，人老了就这样，医生说挺过去就好了，挺不过去就没了，我也是怕有个万一，让你们舅舅去接你们来。” “外公会没事的，”林轩说的很笃定，上一世最后外公也是好了的，最后还能在院子里种种菜。 林清跟着点头。 陈老太看他们的目光很温软：“都会好的，”犹豫再三才开口：“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要我说，趁我们还能管，你舅舅也刚好回来了，也能帮帮你们。” “当初我不愿意你们分家，你妈那人我知道，根本立不起来，现在你也大了，哎……都还是个孩子呢。”虽然和他们家不来往了，但是只要一有机会陈老太都会打听他们的情况，知道林轩挣工分了，在家会护着mama和meimei了等等。 陈旗赶紧说：“是这个理，我刚回来，过段时间可能又要走，有什么打算，趁这个时间赶紧办了。” 林轩沉吟了下，“我们想分家，家里的东西我们不要，就要半年口粮和家里我们屋里的东西，我怕奶奶到时候就不肯给，到时候舅舅去看着吧。” 陈旗皱眉，“这倒是好说，就是你们接下来怎么生活。” “这两年我跟着五爷爷也挣了一些钱，到时候也能生活，”林轩没有说的是，之前林母就签了协议以后家里的财产不能要，不过这些就不用跟舅舅说了，不然舅舅和mama又要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