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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才起一两句,叶延就直接将手里的水盆往地上一丢。 才十岁的叶延,身形就比十一二岁的同班同学们要高大了。 他站在桌椅前平静的看着受到了惊吓的几名同学:“抱歉,手滑。” 这要是叶延比他们大一点,或者和他们同龄,他肯定是能够唬住他们的。 但大家都知道叶延比他们小,所以那几个人也不怕。 领头的那个小孩更是狠狠瞪了叶延一眼:“你嚣张什么?!我又说错吗?!你不就是没爹没妈吗?!谁知道你爸妈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孩?也说不定他们早就死了呢!” 叶延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下:“你声音再大,也改变不了你考不过我的事实,更改变不了你爸妈刚才的确对我称赞不已的事实。你能怎么办呢?不就只能在这里叫两声么?” 叶延从小到大就明白一件事。 他有时候说话做事好像很容易气到人。 所以平时他会注意一点,尽量少说几句话。 但现在他不需要注意了,因为—— 领头的同学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顿时愤怒的捏起了拳头朝他冲过来。 叶延不动声色的踢了一脚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水盆,直接绊住了冲过来的同学,让他摔到在地。 偏偏叶延还故作受到了惊吓的模样,一边往后退,一边推倒了摆在桌子上的椅子,椅子直接砸在了同学身上,场面一度混乱的同时,叶延毫不犹豫的往后一摔。 他看着面前这幅情景,用自己的手狠狠的蹭了一下旁边的桌脚,直接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垂着眸冷漠的看着被砸到疼到嚎啕大哭的同学。 叶延觉得自己有问题。 因为他没有任何的慌乱,他几乎是以一种无情的心态在看他的同学。 甚至他还在猜测那一下有没有让他的腿骨折。 等老师和留下来等他们几个打扫完的家长过来时,班主任第一反应是先扶起了叶延:“怎么了?我看看你的手。” 叶延狠狠的用另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腰,立马红了眼眶:“没事的。” 他装作要将手背到身后的样子,哽咽而又委屈的声音直接让班主任急了:“你这孩子!都出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 班主任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她惊慌的拉着叶延的手,看着叶延手臂上留下的那一道长长的划痕:“是不是很疼?我们先去医务室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那边的同学还在哭嚎,他的父母紧紧的抱着他,他的mama在打电话喊救护车,叶延听见其中一位医生家长说很有可能骨折了,可他却冷静的不得了。 甚至他还能小心翼翼的抿着唇说:“老师,我要跟方瑞道歉才行。” “是你害的我孩子吗?!” 方瑞的母亲狠狠的瞪了过来,叶延顿时一缩,躲在了班主任的身后,他垂着眼睛掉眼泪,眼里却是冰冷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叶延!” 一直在走廊擦窗户的女同学走进来:“不是叶延!是方瑞!方瑞说叶延的爸妈死了!还说叶延是没人要的孩子,他还想要上来打叶延!老师!是方瑞的错!” 这一下原本就混乱的场面顿时更加热闹。 叶延静静的站在班主任身后,看着那几个总是跟在方瑞身后,总是故意撞他桌子、故意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弄湿他的书本、故意骗他说作业变了的同学。 看着他们对他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看着他们原本想说什么却根本不敢说话。 叶延垂头,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他想真无聊。 这些人真的好无聊。 要做施暴者,却没有一点胆子和本事。 随随便便就被他唬住了。 他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是升起了无比畅快的感觉。 像是一口堵了很久的恶气被他亲手挥散,叶延想,果然求人不如靠己。 谁也不知道,叶延原本被书本灌输的那些道德善念,被那些东西锁住的天性在这一刻一点点滋生。 他无师自通,却又很懂分寸。 如果不是许椋月对他说过“小延是个善良的人”,只怕这些天生的因子,会成为无数的罪孽。 叶延十三岁那年,被老师强压着报名参加了青少年宫的吉他比赛。 他觉得有点无聊,这话说出来虽然很欠打,但不得不说,以他的技术,完全碾压。 吉他组进会场的时间比较迟,因为要等前面架子鼓组的比完。 所以叶延背着自己的吉他,正想找个角落蹲着。 他并不想去认识一下吉他组的其他人,他对交朋友这事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不过自从他上了初中后,因为过于优越的成绩,总有人围着他转,他也不会将人推开。 他不主动,也有足够多的朋友。 叶延拿着手机低头往前走,他正在回复他同桌发过来的消息,是问他题目的。 自从上了高中后,叶延就很少做作业了。 一开始老师还特别不高兴,觉得他是“差生”,直到看到他月考连着拿第一就没跌下来过,老师才由着他去了。 于是叶延又觉得没意思了。 他讨厌这个墨守成规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