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林余余笑着打趣：“您对我还真有信心，万一我没有去县里医院呢？那岂不是让您失望了？” 大队长：“哪可能啊, 你和那个知青比，你的成绩比她好多了，所里的医生和社长都夸你呢。”其实，还有一件事, 林余余跟着张宏国去他办公室的时候, 社长还跟他打招呼了, 说林余余这个知青不错。那不是入了社长的眼了吗？所以大队长对她寄托的希望很大。 林余余：“那借您吉言。” 两人来到村委的院子。之前林余余来的时候都是有事情, 还没真正的好好的观察过院子, 现在仔细看了，不亏是曾经地主家的房子, 村里的房子和这个房子基本没法比。这么好的房子给谁住都是问题，也会引来其他人的妒忌和羡慕，所以给村委办公室最好的选择。 大队长：“这院子以前有个大围墙，成了村委办公室之后, 大围墙就拆了，所以连着外面成了这个大cao场，村里有什么事情的时候, 就在这大cao场里商量。” 林余余：“挺好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在办公室里往外看也能看得见。” 大队长：“可不是，就是这样。你看看，你要选择哪间？” 林余余：“我要选择两间，一间用来办公室和存放药材，一间用来当急诊室。就这边的两间好了，不过还要在办公室的这间墙壁上开一道门，方便我直接从办公室进入急诊室，而病人家长的话就从正门进入，免得都来办公室出了事情。毕竟里面会放药材，药材有点意外就不好了。” 大队长：“行，这件事我记下了，还有呢？” 林余余：“两张办公室桌，一张给我的，一张给助理的。我到时候会在大队里招一个助理，我会教她一些基础，不过助理 要女的，不然我和男同志单独在一起会引来闲言闲语。” 大队长：“这个没问题，你考虑的对。”如果他们大队的人学到了一些药理知识，那么以后就算林余余离开了，他们这里也有医护人员了，大队长对这个特别高兴。 林余余：“然后这里做两排立柜，一排是橱柜，用来放资料的。另一排柜子是一个一个小抽屉，用来放药材的，我可以给您画图。” 大队长：“行，这个橱柜我在社长办公室见过。” 林余余：“是的，很多办公室里都会有。” 接着，林余余和大队长去了村委办公室，给大队长画了橱柜和抽屉柜的图。大队长看着，心里有数了：“这些东西得找木工做，咱们大队里没有木工，不过简单的家具很多人会做，这个也不难，就是花点时间。” 林余余：“您说的，有五个月的时间呢。” 大队长笑了：“好，你可要加油啊，去了县里医院，那才是给我们长脸的。那你的待遇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林余余：“您是领导，自然是您说了算。” 大队长也不是啰嗦的人，林余余这样说了，他就直接道：“我和书记他们都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每天10工分的待遇，按照整年算。”但是其他的村民，是不可能按照整年都有工分的，因为有农忙和农闲，农闲的时候，他们不上工不说，就是上工了，平时拿满工分的人，农闲时期也没有满工分了。不过医护人员的确不能按照农忙和农闲来分，“我们这边的工分换粮食是这样的： 十工分一斤粮食、一毛钱，也就是每1个工分一分钱，这样一来，你年底可以有360斤的粮食、36块的钱。不过考虑到你没有粮食，所以大队的粮食按照每月发给你，每个月给你30斤。你看怎么样？” 林余余对钱这块的确不看中，在这个年代，能有粮食解决温饱问题，就已经不错了。 林余余：“谢谢大队长，我很满意。” 对于林余余的态度，大队长也很满意：“不过，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你，毕竟你还要采药，也为队里带来了帮忙，我们付不起高额的工资，但是每个月可以补贴你一斤猪rou。” 这算是意外惊喜了：“谢谢大队长。” 林大队长：“别谢的太早，咱们平时是没有rou的，只有到年纪的时候才能分rou，所以这12斤rou，得年底分给你。” 林余余：“不用给我12斤rou，我都拿了rou，乡亲们就少几两rou了，您给我6斤rou，6斤骨头吧，排骨和猪蹄都可以。” 小温礼在院子里玩，时而跑过来看看林余余，他是听不懂林余余和大队长的话的，但是看着林余余，他就觉得安心和高兴。 大队长：“行，难为你为大家考虑，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嘛？一起说出来，这样以后做事情才没有想法。” 林余余觉得大队长说的对，有事情提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然后矛盾越来越大的要好。“我还想养两只鸡，可以吗？” 大队长：“这个不行，如果你养两只鸡，别的知青见了也要养鸡，那每个知青都养，知青宿舍的位置都不够了。政策规定，每户人家只能养两只，你的户头没在这里落户，违反政策的事情我不能通融，其他方面可以通融。” 林余余：“那我在范凹里落户呢？”对她来说，在范凹里落户完全没有问题。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户口在城里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但是林余余不觉得。在未来要迁移户口是非常简单的，她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大队长大吃一惊：“你要在这里落户？你一旦落户，以前迁出去就难了。就目前来说，你如果没有县里城里的工作，可能还迁不出去。” 林余余：“没关系的。” 大队长：“就为了养鸡？” 林余余：“当然不是。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们知青下乡，如果国家没有政策下来，是不可能回去了，既然如此，我可能一辈子要在这里，还不如在这里落户，成为真正的范凹里人。” 村里人不说排外，但是她是知青的身份，和在这里落户，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养鸡很重要好吗？养鸡了，她就有鸡蛋吃了，免得每天买鸡蛋，这是一项开支。就算李秋红会给她鸡蛋吃，可是她怎么好意思吃？李秋红和小温礼自己都要补身体，如果鸡蛋给了她，那李秋红自己肯定不会吃了。 再说，她如果养了鸡，她要养一只公鸡、一只母鸡，母鸡用来下蛋，公鸡用来配种。这样 一来，下的蛋才会孵出小鸡，小鸡孵出了，老的鸡就可以杀了吃了，也就是说，一年能吃上三回鸡。 林余余的算盘打的满满的。 大队长：“那行，你们要落户，我是不会阻止你们的，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镇上派出所办理落户。你们知青下乡，户口本来就迁移过来了，不过是暂放的，现在要办理落户的话，手续倒是方便。” 林余余：“嗯，谢谢大队长。” 对大队长来说，林余余在这里落户挺好的，那以后她就不是知青了，是大队里的村民了，说出去，他们大队里有医护人员了，而不是知青医护人员。然后，他也不担心有一天林余余会离开这里了，也不用担心林余余离开之后，大队里没有医护人员了。 大队长心情好了，苍老的脸上满是笑容：“我让老婆子给你去准备鸡，鸡先养在李秋红家？” 看看吧，大队长高兴了，连鸡都愿意准备了，不然这鸡得要林余余自己准备。 林余余：“谢谢叔。叔，请婶子帮我准备一公鸡一母鸡。” 大队长：“你要公鸡干啥？公鸡又不能下蛋。” 林余余：“我有自己的打算呢。” 大队长：“行，那你猪要养吗？养的话一头猪要20块钱的押金，等过年的时候任务煮交上去，可以换rou，押金也会还给你。” 林余余：“这我要和李婶子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家的猪窝够不够大。” 大队长：“既然你要落户的话，不然自己搬出来？不然你也不可能一直住在那边。” 林余余：“等我有钱了，就在这里自己买地基，到时候再搬出来。现在搬出来，住别人家也是不方便的。”主要是，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如果自己住的话，很容易引起闲言闲语，还不如和李秋红祖孙一起住，至少闲言闲语没了。这个年代，哪怕她不在意这些名声，但名声的确很重要。 大队长：“行。” 林余余和大队长谈好之后，就带着小温礼离开了。回到李家，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李秋红。李秋红道：“养猪，养，我们家的猪圈养的下两只猪。”猪可是rou啊，能养的话谁家不想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前20有红包哟！下一更晚上六点！ 第27章 第二天一大早, 林余余起床，吃了两碗番薯汤和一个水煮蛋，就走路去镇上卫生所了。她到的比较早, 张宏国还没来，所以自己找了个地方继续抄张宏国的笔记了, 过了一会儿，张宏国来了。 林余余：“师父。” 张宏国：“在看笔记啊？”说着, 他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哎，我先把您给的笔记给吃透了。”林余余跟着张宏国走进他的办公室, “师父，以前的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跟着您学习, 您是我的老师, 是我的长辈, 我是应该请您吃饭的。但是我是知青, 家也不在这里, 所以不方便请您吃饭，我……我就请您吃个鸡腿。”她从解放包里拿出那只野鸡腿, 然后有点难为情的走出办公。 说起来，林余余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这种给老师送礼的事情，她上辈子没有做过。现在做起来, 还的确有些不好意思的。 张宏国一看，级一个生的鸡腿，还挺大的。他倒是没有拒绝, 人家小姑娘送个鸡腿过来脸都红了，而且他的确无偿教她的，吃她一个鸡腿也不会被人说什么。就是现在这年代，收学生这种事情，学生家里送些礼也有的。张宏国：“师徒也是自己人，你中午就去我家吃饭，让你师母做红烧鸡腿，她的厨艺是一绝。” 林余余知道张宏国的意思了：“谢谢师父，那我就不客气了。”她送一个鸡腿，张宏国庆她吃饭，很正常的交往方式。 接下来的时候，林余余是在抄笔记，看笔记中度过的。有病人来了，她就在旁边听着张宏国看病，没有病人的时候，她就看笔记。毕竟实习的时间只有两个月，要向学校里那样上课，从o学起，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到了中午，张宏国就带着林余余回了家。范师母是个非常温柔很爱笑的女人，吃饭的时候，范宏国12岁的儿子和8岁的儿子放学回来了，加上林余余，一桌子五个人，吃的还非常开心的。就是聊天的时候，不管他们说什么，林余余都能接上，一顿饭下来，张家四口人对林余余的印象非常好。 上午过的很快，下午过的就慢了，因为下午时间长。再加上没病人 ，所以整个下午，林余余一直在看笔记，看病历。 一晃三天的实习期，就这样过了。 这天早上，林余余到卫生所的时候，碰到了张玫。 林余余来实习三天了，一直没有碰到张玫，很难得今天碰到了。“你好，我叫林余余，之前都没机会打招呼。” 张玫并不是知青，而是土身土长的本地人，她会懂药理是因为她外公是赤脚医生，她从小喜欢这个，所以经常住在外婆家，跟着外公学习。张玫看到林余余也高兴：“是啊，这几天去食堂吃饭都没有看见你。” 林余余：“我这几天自己带饭的。”有时候带鸡蛋炒葱，有时候带rou丝炒萝卜丝。rou丝还是三天前的那个野鸡，因为野鸡有点肥，所以腌着。张宏国倒是又叫过她几次，去她家里吃饭，不过她没有去。 张玫：“难怪了，这几天怎么样？” 林余余：“挺好的，没病人的时候看张医生给的病历笔记，有病人的时候，听张医生分析病人的病情。你呢？” 张玫有些吃惊：“张医生还把病历笔记给你了？他真是个好人。”要知道这种笔记一般都是医生的心血，是不舍得给别人的，没有想到张医生这样好，而她跟着的那个医生就没有这么大方了。不过张玫没有说对方的不好，她道，“我也挺好的，空着的时候可以看吕医生的医书，不懂的地方问他，有病人的时候就跟着吕医生学习。对了，你是下乡的知青吧？你的医药知识是怎么学的啊？家人教的吗？” 林余余：“不是，我自己学的，一边看书，一边问医生。我下乡前时间比较多，学习之外就经常去药店当学徒问医生这些东西。” 张玫：“你可真上进。” 林余余笑笑：“你也很厉害，我下乡两个月多了，看见很多人家对女娃不怎么在乎，你能学习这么多，可见家人很看重你，也为你感到骄傲吧？”林余余这样说，是顺着张玫的，因为她发现她的衣着比一般的女娃要好点，所以她在家里应该是受宠的。 张玫：“我外公特别疼我，我对药材、药理的认知都是他教的。”张玫的外公生了三个女儿，家里没有儿子让他觉得很遗憾，好在张玫从小对这个敢兴趣， 于是他开始培养了张玫。不过，张玫也让他觉得很骄傲，能够通过卫生所的测试，成为大队的医护人员，如果有机会去县里医院实习的话，那就更好了。虽然他也知道了林余余的成绩比张玫好，但是他劝张玫不要放弃，因为医学这种东西，理论知识重要，但是实际cao作更加重要。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宏国来了，林余余和张玫就没聊了，跟着进了办公室。林余余作为实习生，是没有办公室的，所以张宏国的办公室里放了一张办公桌，供她学习。 放下公文包，张宏国穿上白大褂：“这三天笔记看的怎么样了？” 林余余：“一些病症怎么处理的笔记已经都抄好了，还有一本事实病例的笔记还没有，大概再一天差不多了。” 张宏国：“不错，速度很快。但是这个并不是讲究速度的，主要还是了解。现在有空，我来检查检查你学到了什么。” 林余余：“是。”说起来，林余余之前学的是中医，但是张宏国是西医，所以现在的林余余跟着张宏国学的就是西医。不过对林余余来说，她觉得挺好的，两边都学。 张宏国随意的说了几种病状，从见到到复杂，让林余余分析，然后怎么处理，怎么配药。 一个小时后，张宏国欣喜若狂，他觉得自己收了一个天才的学生。这才短短三天，虽然之前她自学的，但是她学东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对于病症的分析判断，处理配药，都是非常到位的，就算有些地方遗漏了，但是对患者也没有什么影响。当然，如果能够再仔细一点，俱到一点，那就更好了。 张宏国把她的回答需要补充注意的地方，都给她指了出来，然后道：“你对这个很有天分，如果能受到正规的教育学习就好了。”可惜高考停止了不然高中毕业的话参加高考，考医学的话，前途无量不说，至少能让她的才华发挥出来。想到这里，张宏国道，“以后下班后，你晚一个小时再回去，我给你上课补习知识。”张宏国生了爱惜之心，“两个月后去县里，好好的表现。” 林余余一愣，她没有想到张宏国会为她补习，顿时，眼眶红了。这种关心，自从亲人去世之后，再也没 有体会过了。她低下头：“谢谢师父。”声音略带哽咽。 张宏国笑着道：“我家里没有女儿，难得碰到一个喜欢医学的徒弟，而且现在没有了高考，你两个师弟估计也不会走这条里了，所以发现你这么一个好苗子，当然不能错过。” 话说这样说，但是林余余知道，这是张宏国不想让她觉得有负担。“谢谢师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宏国点点头：“那从明天开始，我今天回去也要跟你师母说一声，免得到了饭点我还没回去，她会多想。” 通过早上的测试，张宏国不再拘着林余余看笔记了，正巧今天有其他医生的手术，他就带林余余进手术室看其他医生怎么拿刀子。当然，他不是让林余余去拿刀子，毕竟林余余没有上过学，拿刀子太危险了，人体可是非常复杂的。他带林余余进手术室，是为了让她见见世面，不过有他在，也不会让林余余影响到里面的人。 张宏国：“待会儿吕医生有个小手术，我带你进去看看，不过中途你不能制造出任何意外。你应该不怕见血吧？怕见血的也做不了医护人员。有胆子吗？没的话我就不带你去了。” 林余余：“有。” 张宏国很满意，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你去做下心理准备，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