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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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魅回头,似笑非笑,“弟子还可以再有,但今日不杀你,我心中若不杀你,实在不舒坦。” 她竟还想动手。 褚兰艾皱眉,但见明谨手中是梨白衣的剑,她有些惊讶,但拔出了自己的剑抛了出去。 梨白衣长剑入手,千机等人也遵从命令欲联合缠斗此人。 就在此时,山林中忽来了啸声。 这熟悉的啸声。 啸声之后还有喊声,“云魅小丫头,你这年纪一年年大了,怎还惦记着欺负小姑娘去了,可别再动手了,否则老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云魅脸色黑了,脚下一点,跃上屋顶,看了褚兰艾一眼,后者一挥手,便让人把赤炼女放了。 若无绝对击杀的把握,能逼退就已是最好的局面了。 不过走之前,云魅回头深深看了明谨一眼。 “当年你母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三招就差点杀了我,不过她死在所谓的情爱上,自毁一生,我觉得你会像她。” “呵,这世上哪来清平一生的绝色,最后不也都是红颜枯骨。” 然后她说完就走了。 就这样还要诛心一下。 果然是邪教中人。 看着云魅等人潜入林中的背影,诸人下意识看向明谨,却只见她压根没看那边,只踱步走向梨白衣。 她将融白双手呈递给后者,很慎重,梨白衣虽觉得她不必如此,但也接了剑,只说:“不必客气。” 明谨:“我还没道谢。” 梨白衣:“我提前说了,谢姑娘也就不用道谢了。” 明谨:“恩,你的手。” 梨白衣一愣,却见明谨已然轻轻拉了她的手,轻一摸骨。 “骨头内裂了。”明谨一样轻轻放开,对褚兰艾道:“照顾下你师妹吧,今夜……多谢了。” 阔别多年,这人也没什么多余寒暄的意思,好像一切往昔都不过是昨日飞烟。 生死激战一场,她也只是心平气和关心伤势。 褚兰艾眉目清冷逼人,一手护了梨白衣,一边朝下属打了手势,却也对明谨说:“不过奉命而来,形势所迫,担不起这个谢,该谢的是这位陈老前辈。” 陈不忘已经出山林了,不过还拽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好生狼狈,往日雪白不染的长袍都沾染了泥土跟叶汁,灰头土脸的。 “欸,小伙子,我刚刚看你那着急样,都听你的建议嚎了,怎的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倒是想溜走了,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 “前辈,我是看邪人入侵,武功高强,我们这边还有苏大人在场,安危难料,我实在是没了办法才跑进林子里想找人求助,也是老天相助,您刚好出来……我是真没把您当驴。” “忒,你还骂我!答应我的《浮屠灵卷》跟《十八仙飞天录》呢?你个小年轻,为了救自家的俊美上司就满嘴胡说八道,怎的,当我是为了好处才来救人的吗?没错,我就是!” “你快把书给我,给我!” 在这里,陈不忘绝对是最强的一苇渡江级高手,他刚刚那啸声吓走的可不止是云魅,还有此前缠住无双堡主的那个高手也早已见状跑了。 徐秋白哪里能脱身,被揪着衣领,雪白胸膛都露了大片,无奈之下只能看向苏冰纨。 “苏大人……苏兄……” 清流赞誉为避浊兰芷的徐大人这一唤分外为难谦弱。 众目睽睽之下,俊美上司苏冰纨本来还沉浸于“谢明谨总算要死了”“谢明谨怎么这样都不死”的情绪中,骤被点到,且不论他内心如何深沉,表面上都难言一瞬的错愕,但他很快摆上温和俊逸的仪态,“前辈,这位徐大人也是救人心切……” “救的是你吧!” 那不是谢明谨么,怎就变成我了。 苏冰纨依旧微笑,“邪教入侵,在下亦在山中,自也是受危的。” “那如此一个大好青年为了救你冒险入山林,你不感动吗?” 苏冰纨:“我……自也是感动的。” 陈不忘:“那你就没表示?” 苏冰纨:“也是遗憾,在下并没有《浮屠灵卷》跟《十八仙飞天录》,实在是……” 徐秋白:“苏大人,没关系的,陈道长也很喜欢《琴治飘渺》跟《蓝白序》。” 陈不忘:“没错,这个我也很喜欢。” 苏冰纨僵了下表情,微笑道:“若是前辈需要,在下自荣幸将如此珍贵典籍赠予……可惜如今并未带在身边。” 陈不忘:“没关系,你们身边仆从多,千里传信让你家里人快马传送就是了,我不着急,但你最好五天内送到吧,不然我会以为堂堂昭国第一清贵公子欠债不还,还有,你是为了跟我们武林搞好关系才来的吧。” 苏冰纨:“……” 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威胁得也很到位。 很显然,他被讹了。 真是没想到啊,他另一个忌惮对象徐秋白竟是一个这么无耻的货。 当然,陈不忘也是极无耻的老货。 第166章 你让不让? ———————— 有时候对外表现的人格太好也是一种隐患,就好像当前这个局面,苏冰纨根本无法拒绝,只能顺势演下去,跟徐秋白好一番深情厚义的上下级情怀,他们自己都差点信了。 但rou眼人也能清晰感觉到苏冰纨的rou痛。 萧禹:“不就是两本破书吗?至于这样?” 叶绮思早前就察觉到了东战到来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她心里微微不安,便特地温和普及了下两本书的重要性…… 萧禹:“你废这么多话做什么,值多少钱?” 叶绮思心中暗恼这败家子不学无术,面上依旧温和:“市面上有人出了两三千两,但有价无市。” 萧禹震惊了,忍不住喃喃:“我记得谢明月说过谢家有好几个书库,都是谢明谨的,以前还以为她是吹牛。” 东战有些恍惚,说:“她的确有许多书。” 他还记得当年在乌灵的谢家私塾云集了许多世家子弟,甚至包括别的城池都有人拖着关系送来,一来是谢家背后的人脉惊人,有许多学儒大家教导,二来就是为了谢家的书。 三百年根基的世家,底蕴自然可怕。 而这些将来都是谢明谨的。 “那她这么有钱,不会是卖了书……” 虽然叶绮思敌视嫉妒明谨,可还是觉得萧禹是真的扯。 什么话都敢说。 谢明谨这种人会卖书? 她卖人,都不可能卖书。 不过叶绮思却觉得这种人更可怕。 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出来,或者说他们都把她想得太好了,如果一个人身上的光辉太过耀眼,那她内在的阴暗就没有人看得见,也没人会在乎。 就好比萧禹,当年从幼时便有的忌惮跟憎恶,最后还不是因为她的出色而心生憧憬。 这是人性。 叶绮思觉得这些人都瞎了,只看得到她的美好…… 再仔细一看那谢明谨,叶绮思心头大面积酸了。 ———————— 因为明谨笑了。 其实不知道她是在笑什么。 笑好好的徐大人被拽着的狼狈样。 还是笑昭国堂堂第一慎之公子被讹诈的样子。 反正她是真的笑了。 孺光月色,似隐似灼,诏临无边的山林大地,空旷中将她剪影,那带血的长袍,那款款的风情,她低眉浅浅笑,他人恍恍惚惚中。 “小姑娘,你笑什么?笑老夫啊!”陈不忘没好气道。 明谨抬眸,“没啊,就是觉得今夜……还挺有意思的。” 笑可以蕴含很多意思,可未必有人可以看懂,就好像刚刚很多人以为她要么是笑徐秋白,要么是笑苏冰纨,可现在看来都不是。 “被暗杀了还这么开心,小姑娘你很奇怪啊。” 明谨的笑还在,她偏头看向远方,说:“杀不杀我是别人的事,可开不开心是我自己的事。” 陈不忘挑眉,却又被别人引了注意力。 “咦,阿贞小徒儿?” 言贞一个人提剑上山,踩着月色,沐着雾气,走上来后,目光先在明谨身上逗留了好一会,似惊诧,又皱眉,但很快转移了目光,朝陈不忘行礼。 “见过师傅……” 又朝褚兰艾道歉,“我速度慢,到晚了。” 褚兰艾深深看她一眼,“你来得刚刚好。” 既不愿意太早到暴露自己的急切,又察觉到了上面的厮杀而难忍急切。 终究还是上来了。 言贞避开褚兰艾的目光,再次看向明谨,但她发现明谨回避了,且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