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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了片刻,随后挥了挥手,招来酒保为眼前的另一个自己送上一杯酒,无论如何,先喝个酒放松一下心情吧,对方貌似因为太宰的话有些触动。

    接过酒杯,【织田作之助】低下头,他沉寂了片刻,但还是尽量振作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来到此处的缘由是什么,但是想来应该是可以回得去的,如果可以趁机了解一下首领宰在这边的事情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他张了张嘴,轻声问道,“我能够了解一下他吗?”

    织田作之助一听这话,便明白这个问题不是自己可以回答的,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太宰治,却扫见了太宰治脸上那些许叹息的神色,他便明白,这个话题……或许太过于沉重了。

    暖黄色的灯光打落在太宰治的身上,淡淡地晕染着他的衣裳,将那纤细而单薄的身躯包裹,却又驱散不了那深沉的黑色,他的神色中渲出一抹淡漠,浅浅地晕开,化为了无奈的叹息。

    似乎是在斟酌要说些什么,太宰治沉吟了许久,方才缓缓启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概括性的东西,但是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告诉你的哦。”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似乎想要将对方的容貌完全记在心上,千雕万琢,也改变不了眼前的太宰治并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首领宰的事实,然而,他现在所能见到的也就只有这个太宰治,他想要得到的答案,也只能够从眼前的太宰治口中吐露予自己。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你知道‘书’吗?”

    “……貌似是一个特殊的异能道具?”织田作之助对此物有所听闻,但是也不过是简单地扫过相关的资料,并不去在意,相较之下,他更加在意的是在武装侦探社的工作,是他书写的小说,是他养育的孩子。

    “是的,‘书’啊,是一个特殊的物品,书写在其上的文字会化为真实,为人们所接受。”太宰治的声音有些缥缈,轻盈地落入到织田作之助的耳中,“你们的世界有‘书’,我们的世界也有‘书’,其他的某些世界也有‘书’,不过这个不是非常重要。”

    他明明最先说的就是“书”,却又在后面说此物并不是非常重要,这倒是让织田作之助和【织田作之助】产生了疑惑。

    太宰治明显不打算解释这个方面的问题,在某些东西上,他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浅尝即止,提醒了一些,却又要收敛起来。

    他的手指指向了照片中的武侦宰,认真地说道:“我拥有了另外世界的我的记忆。”

    他用的自称是“我”,这一刻,他所代表的是首领宰,而不是现在的这个自己,他在作为首领宰和织田作之助进行着对话。

    “我看到了未来所会发生的一切,却又发现了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所以,我想要拯救,把你,我的挚友从那必死的命运中带出来。”他淡淡地说着,摊手耸肩,似乎这个目标对他来说并不是非常的艰难,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些小事情,“所以,我弄死了森先生,成为了首领,把你从一开始捞了出来,丢去了比较安全的武装侦探社,然后,你如同你所梦想的那样写起了小说,我很开心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织田作之助】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明白太宰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这些的确都是那个以笔友身份在帮助自己的首领宰所做的,但是,就算太宰治再怎么轻描淡写地讲述,他也能够明白这个过程中的艰辛与困难,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吗?为了我那个可以成为小说家的梦想?

    他张了张嘴,打算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只能够化为一句话:“值得吗?”

    “值得,因为你是我的挚友啊。”太宰治的声音如此的坚定,他的眼眸温柔极了,就如同一滩柔水,包裹住了织田作之助的灵魂,满是暖意,没有丝毫的不愿与后悔,更没有丝毫的悲伤与痛苦,只有单纯的快乐,因能够帮助朋友达成梦想而得到的快乐——这样纯粹的情感,在太宰治这个黑泥一般的人身上显得尤为珍贵,稀有到令人震惊的地步。

    瞬间被太宰治的情感所淹没,【织田作之助】失了语言,再多的话语也无法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所可以描述的。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他伸出了手,略过了织田作之助,落在了【织田作之助】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就如同平日里织田作之助对他做的那般,他轻声安抚着这个失去了挚友的【织田作之助】:“我没有后悔哦,所以,不要为我而悲伤,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而做的,我所希望的,不过是你可以达成梦想,成为一名小说家罢了。”

    泪水在那眼眶中打转,明明是坚毅的人,【织田作之助】却在这一天内连续几次落下了泪水,那泪珠从脸颊滑落,入了唇中,带来了咸咸的味感,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询问道:“你,死了吗?”

    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又充满了怀疑,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人都曾经去探寻过跳楼自杀的首领宰的尸首,却未能够寻到半分的踪迹,他们都寻不到那个名为太宰治的首领,也寻不到对方究竟是落到了何处去,因而还有人笑称那个生命力旺盛的首领说不定还在哪处活蹦乱跳地看戏。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自己在追寻着什么样的答案,对方死了,也是顺了首领宰一路寻死的愿望,若对方还活着,自己知道又如何,自己难道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去将对方寻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