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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心中发苦:她也只会在您老人家演出贤良的姿态来。

    衍璜自康熙四十一年袭爵,历经三朝屹立不倒,如今年愈七旬,做了六十多年铁帽子亲王,拔根眉毛都是空的,府里风吹草动,如何能隐瞒过他的耳目去?所以放手不管,一为祁连不出大格,二因年事已高,深恐观音保开罪妻族失却助力,这番苦心,当然不是观音保能够体察的。

    有了公爹撑腰,祁连愈发有恃无恐,后面的故事挺俗套,下定决心抵制“悍妻”的观音保乖乖拜倒在了媳妇儿的石榴裙之下。

    在此之前,诸如显亲王世子顶着三道杠出门、王府中的美貌丫鬟都被遣散都是等闲小事,皇后护短,老王爷提起儿媳只有好话,除了嘀咕两句“显亲王府倒了葡萄架”外,也就不值得好事者深究不放了。

    祁婉一怔:“额娘——”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夫妻情分上,女主的两个侄女都很拎得清。

    ☆、171

    “侄女拎得清是好事,如果儿媳这样,我就要为儿子觉得可悲了。”寒苓直直看着祁婉,“眼皮子浅的婆婆,一味盼着儿媳大度,与其说是为了开枝散叶,毋宁说担心自己的儿子被儿媳抢走,她们难道不知,父母爱于子女,必要计之于长远,额娘能陪伴儿子的时间终究不能与妻子陪伴丈夫的时间相提并论,只为一己之私,不顾儿子将来孤单,这样的婆婆是断断不能去做的。”

    祁婉默然垂首:“额娘,强扭的瓜不甜,再一说,王爷并没有做出格的事儿,便是额娘贵为中宫国母,三年大挑一回,照样要为皇阿玛打点费心。”

    “我是潜邸侍妾出身,哪里有独霸夫婿的底气。”寒苓叹了口气,“你把我当师傅,如何知道我的情非得已?除了你这个正经媳妇,我是不愿意相信有第二个人能够舍开皇子身份取中永珏,与他甘苦与共的!”

    祁婉低头应承:“额娘的话媳妇都记下了。”

    永珏的大男子主义与他老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孝道压着,不敢跟亲妈叫板,心中还是觉得不服气的:好男儿志在四方,难不成要把心思放到儿女情长上不成?退一步说,嫡长子都生了,他并没有做出不合礼法的事儿,哪里就值得额娘上纲上线喊打喊杀呢?

    省心的儿子也有,永璂跑到天然图画请旨:“额娘,我想去看看七姐的公主府。”

    “也好。”寒苓想了一想,因向永璂交代道,“富察老夫人身体欠安,你顺道代你七姐前去探视慰问,晚上回来陪我用膳。”

    富察家的老祖宗倒是极给面子的会晤了“内定孙女婿”一回。

    于富察家而言,裙带富贵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身为皇帝的正牌岳母、军功世家的顶级诰命,富察老夫人活到人瑞的年纪,便是皇子亲王过府饮宴,也不必亲自出面支应,但孙女打小养在跟前,如今既然相定了姑爷,怎么说都要提前相看一回的。

    相看过后,老夫人生出了几分踌躇之心:“十二阿哥这样老实,万一将来吃亏,玲儿岂不跟着受苦?”

    纳喇氏赔笑道:“十二阿哥虽然敦厚,有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护着,又得宗亲王、嘉郡王照应,想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沾他的便宜。”

    “不独为这个。”老夫人微微摇头,“皇后生了四子,对十二阿哥最为宠爱,且不说宗亲王如何看待这份偏心,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一辈子托庇父母的道理,生在皇家,十二阿哥这般淳良,万一失了照应,将来怕是要吃亏的。”

    纳喇氏对永璂还算满意:“玲儿活泼,又是有主意的孩子,正该有个性情好的姑爷才能宽纵于他。”

    “你呀,想的太浅了一些,不为这个,我也觉得十二阿哥妥当。”老夫人道明顾虑,“姑爷性情绵软,放在寻常人家不算坏事,但十二阿哥是皇子,皇后难道不怕儿子被媳妇欺负?小两口生了龃龉,都知道十二阿哥老实,不是自然在玲儿身上,她的日子大约不能好过的。”

    “媳妇原本也有这样的想头,只因前儿个传出一件稀罕事儿来,这才放心了好些。”纳喇氏把皇后鼓励儿媳做妒妇的事儿回了,因又说道,“虽说九福晋是亲侄女,但侄女亲不过儿子,可见皇后娘娘是肺腑之言了。”

    “这倒罢了!”老夫人十分纳罕,“皇后是个明白人,可惜性情过于耿介,让皇上太后听到那些话,心里怕是难以舒坦的。”

    如富察老夫人所言,皇太后教儿媳气得好几天没吃进饭去。

    回顾过往三十年经历(弘历在雍正十三年继承大统,到乾隆二十九年整整三十年),后宫最稳定的一个阶段莫过于寒苓以摄六宫事娴皇贵妃身份统辖后宫的时光,这五六年光阴,用风平浪静来形容后宫都不算过分(实际是暗流涌动),大选秀女从崇庆太后身上起了头,后面的糟心事儿一出接着一出,可不就落了那拉皇后的口实吗?

    皇后不管许多,她的精力都放在了二女儿的婚事上头。

    和明公主是最让寒苓省心,但又亏欠最多的一个孩子,她要陪嫁闺女,自然是不惜成本的,早前和惠公主下嫁有孝齐皇后贴补,婉妃的家底当然不能跟皇太后相比,如今轮到和明公主出阁,寒苓把大女儿的嫁妆单子寻出来逐条比对,稍有不足,立刻从私房中补给,拿定主意要做到对两个闺女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