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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无论如何,在千空堪称奇迹般的记忆力和思维能力下,他们在第三天上午到达了箱根,正好碰到了正在采集硫磺的沈悦欢。

    沈悦欢看到他们仨不但完全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心情颇好的冲着千空挥了挥手:“哟,你们来啦?”

    “啊,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千空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无非是我们唐朝时期就应用于军事用途的玩意而已。”沈悦欢摆摆手,“一硫二硝三木炭,你收集多少了?”

    “木炭和硝酸盐都有,我甚至还带了些糖。只差硫磺了。”千空说道,“不过你的硫磺如果能够给我们使用的话应该能够事半功倍。”

    “可以,但是得加个条件。”沈悦欢笑眯眯地说,“来帮我带个傻白甜怎么样?”

    “你是说芥川龙之介?”千空一愣,“为什么要我帮你带他?”

    “让他稍微涨点知识。”沈悦欢表情没变,“让他知道一些常识就够了。”

    “哎——”千空叹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真是的,要是太傻的话我可是会直接退货的哦。”

    “只要你愿意丢掉他那样一个劳动力。”沈悦欢和千空对视一眼,“龙之介酱会很好用的——”

    尤其是在你意识到芥川龙之介有一个可以吞吃万物乃至空间、可硬可软甚至可以当做手用的[罗生门]黑兽之后。

    *

    目前还在里温泉有一段距离的森林中狩猎的芥川龙之介并不知道他的沈先生给他找了个今后会把他当做工具人使用的教导者。

    如今他正陷入了苦战。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发少女在看到了他驱使黑兽杀掉猎物的过程后,莫名其妙地就冲他挥起了石制的短刀。

    少女的第一发攻击被[罗生门]形成的黑兽挡下,然后黑兽转过头,一口咬掉了少女手中石刀的半截。

    双方都怔愣了一下。

    芥川龙之介怔愣是因为惊讶于少女的敏捷和力量。如果不是他的战斗直觉在叫嚣着当心,让黑兽冲过去替他挡住了那一把石刀,不然只怕这一会儿他就会被少女用磨砺得异常锋利的石刀压住能够喷涌出致死的血量的大动脉。

    少女则是吃惊于芥川龙之介的奇异力量。虽然她并不知道[异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的直觉在这个时候只告诉了她一件事——无论是这个少年也好、少年所cao纵的黑色如同兽类的东西也罢……

    他们都是[不应该出现于此世]的存在。

    “你是谁?!”他们两个同时出声问道。

    但是他们都在警惕着对方,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回答对方的问题。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仿佛默契一般——

    芥川龙之介cao纵着黑兽、少女挥舞着石刀,两个人又同时向对方发起了攻击。

    他们又打成了一团,完全无视了其他生物的危险性。

    虽然他们打成这个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动物敢随便靠过来。

    *

    芥川银的烧终于退了。

    她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她兄长那张苍白瘦小莫得眉毛但是很帅气的脸,而是木质结构搭建而成的、高高的屋顶。

    有面容精致但是眼神有些呆板的人过来给她送药,那大碗装着的并不是芥川银印象中被压制成片的西药,而是黑糊糊散发着诡异气味的不知道由什么熬制的汤。

    仿佛偶尔从别人那儿听到的童话故事里,由恶毒的女巫熬制的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魔药。

    她和眼神呆板的、穿着古怪服装的人对视了很久,那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端着碗看着她,和她对视。

    芥川银只觉得汗毛倒竖——这是人还是鬼啊?!说是人吧,这呆滞样儿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是鬼吧,皮肤又是温热的而且也有影子……

    她只是许愿有谁能帮帮他们好让兄长活下来吧?她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惊吓啊?她是真的还活着而不是直接下了地狱吧?!

    那个人将端着的碗朝着芥川银的方向递了递,示意她把碗里的汤药喝掉。芥川银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药喝掉。

    虽然之前一直烧得迷迷糊糊,但是嘴里残留的苦涩的味道告诉了她一件事——

    那些看起来如同黑暗料理一般的汤汁,正是叫她从疾病中脱离、身体好转的东西。

    她接过了那只碗,一口气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然后有什么硬邦邦的椭圆形的东西被那个目光呆板的人放进了手心。

    她低头一看,手掌心中正呆着一个包裹着紫色塑料纸的小小的物品。

    那是一枚葡萄味的水果硬糖。

    *

    太宰治又一次甩掉了部下走进了擂钵街。

    他一直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沈悦欢在失踪当天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前往横滨异能特务科留后手,而是去了擂钵街。

    太宰治认为沈悦欢前往擂钵街肯定有他的目的,但是Port Mafia就算掌握了整个横滨的黑暗面,也不会对贫民窟的普通人有任何搜集情报的欲↓望。

    因为作为如今的横滨黑暗面顶端的组织,他们对于擂钵街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再清楚不过——无非是羊吃草、狼吃羊,然后下一波草继续长、继续被羊吃,然后狼就再一次叼走因为不知收敛而被草供养的肥壮的蠢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