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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也清楚的知道这会儿他正在一辆飞驰的火车上……但总有知道奇怪的声音在他心底重复说:“留下吧,留下吧。”

    “沈先生这次也来了哦。”芥川银眺望着远方说道,“不知道这次,沈先生带了什么来呀。”

    芥川龙之介一愣,随即为了掩饰脸上的表情,微微低下了头。

    那个跟他打招呼的家伙只鬼。是那家伙把他拖进了这里。

    芥川龙之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只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凶恶。

    他生气了。

    擂钵街震颤了起来,芥川银也消失不见了。芥川龙之介周围的环境,换成了他在种花异能特务科中的小宿舍。

    宿舍里查良镛扑在桌面上睡的正香,嘴角流出的口水已经将他的作业本洇湿了一大片。

    窗外正值黄昏。

    有人推门进来,站在了芥川龙之介面前。

    “芥川。”梦中的[沈悦欢]看着他,“你该走了。”

    “在下该去哪儿?”芥川龙之介看着对方,“您并没有给在下指示——”

    “你已经意识到了,不是吗?”[沈悦欢]伸出手,摸了摸芥川龙之介的额发,“这里是梦里,而你必须出去。”

    “在下应该怎么做?”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的向自己可靠的长辈求助。

    “挥舞起你的[罗生门]吧。”梦中的[沈悦欢]穿着一身紫黑相间的汉服,慢悠悠地从手中白玉般的长管烟斗中吸了口烟,“无论什么时候,你总归是要多相信一下自己的。”

    说完,他就慢吞吞地消失在了芥川龙之介的视线中。

    芥川龙之介沉吟了一会儿,抬起了自己的手。

    他身上穿的并不是出发前沈悦欢给他的那件新大衣,而是在Port Mafia任职时,作为引导者的太宰治给他的那一件黑色的大衣。

    但无论是哪一件,对于芥川龙之介而言,都是发动[罗生门]的最佳载体。

    [罗生门]可以切开任何东西,在芥川龙之介全力以赴的时候,甚至能够切开空间。

    芥川龙之介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紧接着黑色的布条将他全身包裹了起来。

    [罗生门·天魔缠铠]。

    *

    眼睛中写着[下壱]的鬼盘腿坐在了被[罗生门]包裹的芥川龙之介身边。

    他没有借助任何东西,就这样直直地坐在列车的车顶,既没有因为列车的加速而掉下去,也没有因为风速而被吹飞。

    “无惨大人很在意你呀。”他看着芥川龙之介轻声说道,“他甚至主动邀请你成为鬼。”

    “可是为什么呢?”他注视着睡梦中的芥川龙之介,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庞,“会是因为你这一身类似于血鬼术的奇异能力吗?”

    [罗生门]从芥川龙之介的袖子上探出,干脆利落地削断了下弦一试图触碰芥川龙之介的那只手。

    “好疼——”下弦一捂着自己的手腕哀嚎着缩了回去。

    他向车厢的另一头退了过去,离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远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芥川龙之介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在意?”芥川龙之介看着他说道,“无非是因为我和他有一部分地方是类似的罢了。”

    “无惨大人怎么可能跟你一个人类相似?”下弦一露出了嫌恶的脸色,“除了那一点点特殊能力,你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吧?”

    “不止。”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在下是来自更底层的存在。”

    下弦一愣了愣:“什么……意思?”

    “所谓底层,那即是光芒照耀不到的无底深渊,有的只是淤泥、腐臭和自我怜悯 。”芥川龙之介看着他轻声说道,“偶尔会有人从上面的洞口往底下窥视,却没有人注意到你的存在 。”

    “伴随着你的呼吸,你的心和肺都在灼烧,痛苦在你的体内四处闹腾。”芥川龙之介叹了口气,“也只有生病这一点,可能跟你口中的无惨大人类似吧。”

    “你为什么不接受无惨大人的提议呢?”下弦一问道,“你明明知道,只要变成了鬼,那么你理所当然地就不会再生病了,对吧?”

    “在下的能力,并不需要别人来给予。”芥川龙之介嗤笑一声,“他不过是在痴心妄想而已。更何况,你强逼在下做的梦,也并非什么美梦——”

    “那不过是你自以为是,让我看到记忆中最温柔的东西罢了。”

    漆黑的罗生门如浪涛般涌出,黑兽自芥川龙之介的肩后探出头去,冲向了站在车头的下弦一。

    [罗生门·黑波涛]。

    “没用的。”下弦一的头颅被黑兽叼在嘴中,却一点儿消失的迹象也没有,“我已经将整辆列车与我融为一体,斩断区区分/身对我而言一点作用也没有!”

    “那也无妨。”芥川龙之介踩着列车的车顶飞奔起来,他冲向了无限列车的车头,“那就将车厢一个个切开即可。”

    “更何况,唯有弱者才会遮遮掩掩,强者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

    “呀,那你就试试好了。”下弦一也没有阻拦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芥川龙之介跑远,“反正没有日轮刀,你是不可能杀掉我的。”

    *

    车厢里,灶门炭治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