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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敏君先是被他那一眼瞧地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调侃之意后,顿时耳根发热,粉颊微红,故作镇定地说道:谁、谁是他娘亲了?

    杨二挑了挑眉,凑过去故意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反问道:诶,这可奇了怪了,我都未曾指名道姓,你是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的?

    你!丁敏君抬头气鼓鼓地瞪着他,眼角飞起一抹薄红,柳眉倒竖,恼羞成怒地用手去推他,口中轻喝道:你再这样拿我寻开心,我就不理你了!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呆在了那里,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如此娇嗔的语气跟杨二说话。她忽然有些心慌,下意识地便缩回手想要逃离这里,却被杨二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拦了下来,仿佛没有察觉到她此时矛盾的心情一般,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方桌旁,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对她道: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丁敏君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有些疑惑地拆开布包,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面精致的雕花铜镜和一把挂着红色穗子的双面小鸟梅花木梳。

    这、这是她猛地抬头看去,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送给我的?

    杨二用手撑着桌面俯下身来与她平视,醇厚磁性的嗓音令人沉醉,他问她:喜欢吗?

    第17章

    那双深邃的星眸距离她极尽,强势地攫取了她的视线,仿佛要慑走她全部的心神。

    丁敏君有些难以招架,目光闪躲地避了开去,低头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铜镜上面的雕花,诱人的红晕却从耳根蔓延到了细嫩的脖颈。她为了掩饰自己被撩拨地慌乱无序的心跳而不敢与杨二对视,却听到对方在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怎么样,喜欢吗?

    温热的鼻息扑在此时分外敏感的耳垂上,她如同被烫到了一般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捂住了耳朵,猛地起身拉开了距离,磕磕绊绊地话不成章:你、你

    杨二不紧不慢地直起了身子,知道目前还不宜逗弄地太过,不然人跑了可就不太美了,因此见好就收,转而提起了另一桩事:再过十日便是七月初七,到时候城里会举办灯会,我们带岳儿去散散心,如何?

    丁敏君已经被他这一出接着一出地弄懵了,方才被轻易挑起的热度还停留在脸上,错乱的心跳亦尚未平复,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人独自冷静一下,因而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胡乱地点了点头,无意识地抓着那把双面小鸟梅花木梳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里屋。

    决定暂时停留在此地之后,杨二便在她的茅屋旁重新用竹子搭了一间屋子,又将外围的篱笆修葺后加高了一排,现在沈岳所在的就是他住的竹屋。

    丁敏君在自己屋里坐下来,确认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之后,这才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下去斜趴在了桌面上,用稍凉的指腹贴着自己guntang的脸颊,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全都是杨二那张脸。初识时冷淡的、狂傲的、戏谑的模样,现如今细心的、温存的、让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全部都是他。

    丁敏君啊丁敏君

    她忽然有些暗恼自己不争气,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拨乱了心弦,明明不过才认识月余而已!

    然而脑海深处却又好似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反驳:可是,这一个月来,你们两人朝夕相对,又一同练功,早已亲密无间了

    另一个声音又不甚坚定地反驳:这、这只是练功而已

    可他又送了她镜子和梳子这两样东西,普通男子会随随便便送人吗?更、更何况他还约她七月初七一起去看灯会

    那可是七月初七啊

    一时间,过于纷乱的思绪快要将她的脑袋挤炸,丁敏君将涨红的脸埋进臂弯中久久没有抬起来,无论她怎样自欺欺人一般找尽了借口,可心底那越来越明显的雀跃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等到她终于整理好心情能够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的时候,却看到杨二挽高了袖子,正蹲在院子里灰头土脸地捣鼓着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炉子,原本雪白的布衫被抹上了几块黑灰,高高束起的马尾上沾了一片枯叶,整个院子浓烟滚滚,就是没生起火来。

    丁敏君:

    她无语地沉默了片刻,憋着笑轻声细语地问道: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二都没空抬头看她一眼,抓了一把枯叶扔进炉子里,继续翻搅手中充当烧火棍的木棍,淡淡道:看不出来吗?生火煎药。

    咳,是吗?丁敏君作势轻咳了一声,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烧屋子呢。

    杨二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又捣了两下,依旧只见烟不见火。他忽然一把扔下手中的烧火棍,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黑灰,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说道:算了,这柴太湿了,火生不起来。

    噗。丁敏君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赶在他恼羞成怒之前将他方才扔下的烧火棍捡起来,蹲下来说道:生火不是这样生的,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