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中文小说阅读网 - 都市小说 - 老子是癞蛤蟆在线阅读 - 第53节

第53节

    第107章 第二名

    赵甲第现在给司徒坚强补课的时候已经很少具体讲解某一道难题,越多越多时间都在“误人子弟”,讲一些他刚琢磨出来的一些大局观大道理,也不管实用与否,一股脑兜售给人生中的第一个聪明徒弟,颇有开宗立派的气势。

    把小强同学往他的独木桥上牵引,司徒坚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被牵着鼻子走也一往无前。

    前段日子赵甲第在蔡姨小窝引用了杨青帝日记里的一个论点,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贵人十养生。

    司徒坚强说这句话在他老子那里也听说过,太像神经病话说的,接着小强很诚实说整不明白啊,赵甲第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和六名七相八敬鬼神这六点都是你老子爷爷祖上辈的功力,跟你没关系,积德读书养生交贵人才跟咱们这些小百姓戚戚相关,先说这积阴德,别别骗了,要去做道德圣人,其实是告诉你做人有条底线,司徒坚强一阵头大,说师傅你捡简单的说,我跟你一样,对文言文和阅读理解一窍不通的。

    赵甲第举了个例子,你在路上见到美眉被大汉们欺负了,明知上去是找死,那也别冷眼旁观,好歹打个110,有哪位大侠上去见义勇为被人捅了,更别幸灾乐祸骂他傻逼,自己不是好人,总不能让别人也一起做畜生,司徒坚强点点头,问了个白痴问题,那身上没手机咋办,赵甲第跟不文雅起来就一大串脏话口头禅的蒋谈乐相处久了,越来越习惯爆粗口,骂道叉你妹,你不会站在远点的地方扯开嗓子帮美眉喊救命啊,人家要追你就边跑边喊。

    司徒坚强恍然大悟道,师傅,这他娘也是积阴德啊,长见识了,你再给说读书养生交贵人,赵甲第就解释说读书好理解,除非大虎到不行的牛人,和运气好到变态的妖人,以后能大出息的家伙,一般都是读书拔尖的一肚子祸水的,前者走的是阳关大道,腹有诗书,只要别是书呆子,一般不会差到哪里去,后者就是退而求其次,阳关大道毕竟走的人太多太挤,就得走羊肠小道独木桥之类的,至于交贵人,这个简单,别人都说烂了,而且你有优势,说不定比我还要清楚。

    司徒坚强一脸谄媚笑道,不清楚不清楚,咱哪可能比神仙哥还透彻,师傅你再举个例子,我好加深印象。赵甲第很满意这个弟子的溜须拍马,欣慰一笑,说蔡姨不就是你大贵人,至于知了王朝新这批狐朋狗友,只能算小半个,酒rou朋友,朋友,死党,兄弟,这几种关系,你自个儿琢磨去。

    司徒坚强赶紧很上道地说师傅你也是大贵人啊,赵甲第叼着烟没点燃,说我得跟你学拍马屁,司徒坚强嘿嘿jian笑,嘴上谦虚道不敢不敢,都是徒弟的肺腑之言。

    小果儿当时在用粉嫩的笔记本电脑玩植物大战僵尸,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估计是听不懂,皱着小眉头,蔡姨其实很早就端着茶杯站在书房门口,小果儿扑过去,在她怀里撒娇,似乎是怕狼狈为jian的师徒把天真无邪的小果儿给污染了,蔡姨让小果儿去洗一些新鲜水果,等活泼可爱的小萝莉离开书房,望着赵甲第,赵甲第和司徒坚强赶紧把嘴上的烟放下来。

    蔡姨笑道抽吧,赵甲第没顺杆子往上爬,司徒坚强自然更没这个胆量,蔡姨笑了笑,明明笑得无懈可击,却总给人感觉阴气凛然,像高坐顶端的武则天,下一秒钟就要把这对师徒给拖出去阉割成宦官。她朝赵甲第说请你来是教书不是育人的,别越俎代庖,小心司徒坚强父亲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赵甲第愣了一下,挠挠头,没有反驳,心生警惕。

    司徒坚强倒是讲义气,从来都是见蔡姨如老鼠见着猫的他一咬牙挺身而出道姨,我觉得赵哥没说错。蔡姨轻轻瞥了眼司徒坚强,后者立即脖子一缩,噤若寒蝉。蔡姨对赵甲第擅自盖棺定论,这家伙是半个犬儒主义者和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积德读书养生交贵人,解释得一塌糊涂,胡说八道,乱弹琴。

    赵甲第似乎是觉得士可杀不可辱,说蔡姨,那您给点金玉良言。蔡姨却根本懒得接招,优雅笑道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些腔调的论点就是错的,有什么好延伸论据的。赵甲第无言以对,这位女王jiejie也忒赖皮,腹诽嘀咕。蔡姨笑意阴森森,说你出来一下,逃过一劫的司徒坚强躲在书房叼着烟捧腹大笑,觉得师傅太生猛了,竟然自言自语蔡姨不知廉耻,还敢那么大声,连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果儿把琳琅满目的果盘放在茶几上,这位小萝莉从没在赵甲第说过话,永远都是见了面就打赏他一个甜甜微笑或者在书房聚精会神玩游戏,在蔡姨怀里的时候则一脸符合年龄的稚气纯真,给司徒坚强做家教也有小半年时间,大概知道点小果儿的事情,姓陈名庆之,很生僻古怪的姓名,9岁,却是六七岁的纯真脸蛋和十一二岁的身材,学习成绩一般,钢琴古筝芭蕾书画煮茶都会一点,但都不精通,不喜欢说话,但不是赵甲第一开始误以为的哑巴,是蔡姨收养的女孩,小萝莉父母不详,司徒坚强也不知道更多的内幕,赵甲第也不觉得一个扎两根朝天辫的女孩能有啥惊涛骇浪的人生,安稳是福,平淡是真。

    兴许是有昵称小果儿的萝莉在场,蔡姨没有揪着赵甲第大逆不道的诽谤不放,只是问了下他的股市成绩,赵甲第不渲染不夸张一五一十说了下情况,蔡姨听了他讲了一大通股市术语,最后来了句我不懂股票,你报给我最后收益就行,赵甲第目瞪口呆,如实汇报,回报率对他来说并不高,毕竟荒废一段时间,手感马马虎虎,短线cao作也是很讲究手“热不热”的,他起初还以为蔡姨是精于股票的家伙,叱咤股市风云的那种大人物,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只菜鸟,当然,这位门外汉依旧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女王气质。

    蔡姨最后说等什么时候收益100%就给你一千万,她补充了一句,让赵甲第不魁梧的身板都忍不住虎躯一震,她说收益每递增一倍,下一笔资金就翻一番。被灌了一桶春药的赵甲第乐呵呵问道蔡姨你就这么信任我。蔡姨冷笑道我信钱,不是信你。赵甲第被呛得憋屈,却不敢造次,打定主意要用钱砸晕这位女王,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估摸着他在做成自己的私募基金之前,蔡姨都会觉得他是在不入法眼的小打小闹。

    期末考试前一次全市范围内模拟测试,司徒坚强成绩堪称扶摇直上九万里,成功跻身班内前十,年段排名比较他让人刮目相看地期中考试又蛮横挺进了将近一百多名,进入年段前80,因为身处西南位育的直升班,一直以来他都作为拖后腿的钉子户,没想到这次倒是为拉升班级平均分做出了不小贡献,尤其是数学和几门理科都有点尖子生的意思,让广大师生跌破眼镜,但这次模拟考,他作为最大黑马引发的轰动远没有另一个冷门来得轰动。

    袁树考了年级第二。

    这位马尾辫校花虽说总分只比第二名差了一分,但作为西南位育当之无愧的状元户,作为几乎所有单项学科都会拿年段前三的彪悍存在,她这次破天荒发挥失常,让班主任甚至是年段组长乃至校领导都大为震撼,袁树也许不是那种单科无敌的天才学生,但胜在稳定,她从没有去试图在奥林匹克竞赛上有所斩获,对于全国数学物理化学竞赛这些锦上添花的项目也没什么兴趣,但她基本上每次大考都能保持起码三门以上学科拿下年级第一的优良传统,这一直是让与她一个年纪西南位育尖子生们心如死灰的杀手锏,但这次模拟考,袁树只有英语一项拿了第一,其余学科都跌出年段前三,尤其是数学,更是只有134分,班级上议论纷纷,办公室更是如此,只有马尾辫自己安静如常。

    那个见识过赵甲第并且对他数学造诣赞不绝口的数学老师专门分析过袁树考卷,若有所思,在课堂上发给马尾辫试卷的时候捧着保温杯,问了句这张卷子用了多少时间,得到答案后,老头子就不打算找这个得意门生谈心。老人有这份淡定从容,可不代表袁树的班主任一样能保持云淡风轻的心态,西南位育虽说一直不以高考考进复旦学生数量与复旦附中上中和华二这些老牌名校较劲,都是拿一本率作为资本,但袁树作为有望保10争5的镇校之宝,西南位育一直不遗余力地重点栽培,对她给予了莫大厚望,所以这次失利,学校方面一层一层下达指示,要求马尾辫班主任钱铮给出合理解释。

    于是袁树在今天晚自习被喊去办公室,看着班长轻轻摇着西南位育标志性风景的马尾辫走出教室,学生们心态不一,几个在年段前十被压了好几年的尖子生都仿佛看到一丝曙光,不再对这个漂亮却难以追赶的背影感到无力,觉得再努力,加上运气,不是没可能与她并肩,不少女孩则落井下石讨论说肯定是早恋惹的祸,而那些对袁树暗恋已久的男生大多偷偷捶胸顿足,替梦中情人的班长大人打抱不平,比谁都信誓旦旦说下一次袁树一定会重新比年段第二名稳稳超出20分。

    因为袁树的“虎落平阳”,几乎所有高二班级都沸沸扬扬,而隔壁班上那名终于尝到第一名滋味的男生恨不得立即就跑到马尾辫校花面前,递出他藏了有两年时间的情书,只觉得终于扬眉吐气,有资格平视而不是仰视她这个完美到让人自惭形秽的校花,至于俯视,他从没想过,他再狂妄也不敢丢了这份自知之明。他晚自习的时候心不在焉,听着死党和吹捧和享受着位置周围女生的崇拜视线,大有苏东坡《前赤壁赋》中“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心境。一哥们怂恿说你此时不对袁树表白更待何时,他觉得很有道理,跃跃欲试,刚好看到马尾辫校花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去办公室,他头脑一热,立即跟了出去,在走廊上守株待兔,这一刻,他俯瞰楼下,自信满满,只觉得可以睥睨一切。

    在办公室,班主任钱铮照顾到袁树心情,怕她有心理负担,先是很有技巧地扯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毕竟这是袁树第一次在学习上让老师担心,钱铮也是头一回要给这位女孩做思想工作,以前他都是轻轻松松看着她过关斩将延续不败成绩,钱铮尽量让自己语气和缓柔和,他是典型的上年男人,吃了十几年的粉笔灰尘,有了一系紧皮带就愈发明显的小肚子,孩子也老大不小,不过在袁树面前,除了老教师,大多数男人都像他一样会竭力维持最一丝不苟的姿态、容貌和装扮,可见这位校花的影响力是何等摧枯拉朽。

    出乎钱铮意料的是袁树反过来安慰他,直截了当说:“我期末考试一定会比第二名超出30分。”

    钱铮愣了一下,笑道:“袁树,你这是自立军令状吗?”

    袁树点点头。

    钱铮如释重负,和蔼笑道:“不需要,我相信你,说实话,弦一直绷紧也不是好事,偶尔一次发挥失常是好事。”

    袁树微笑道:“钱老师,可没有学生考砸了您还不敲打的道理。”

    钱铮哈哈大笑:“只有你是例外,别的学生早就被我要求给出深刻反省了。”

    办公室还有一位语文老师,上了年纪的大龄文青,总喜欢在报纸杂志上发一点豆腐块诗歌散文,据说是上海作协会员,虽说已经有30多岁,小孩也都知道打酱油,但还算玉树临风,加上谈吐风趣幽默,西南位育里对他表白的女生络绎不绝,他一直把握尺度良好,唯独对袁树一直不掩饰他的好感,插了一句话,打趣道:“袁树,这次语文没考好,班主任不要求你反省,我可得罚你给出一篇800字的检讨,不过内容不限,可以是读后感,可以是短篇小说。”

    钱铮对这个身高比他高一点脸庞比他帅一点身材比他好一点气质比他出众一点的同事一直是表面和气绵里藏针,对于他跟袁树的拉近乎,心中冷笑,脸上还是笑容如常,却实在没有附和的肚量。生怕袁树真答应下来,中了这种小伎俩的招,就不露痕迹让她先离开办公室。

    袁树走出办公室,留下一个青春美好的身影,两个中年男人眼中都是一阵比学生含蓄不到哪里去的欣赏打量。

    等马尾辫校花离开视线,钱铮和语文老师都默契地低头工作,井水不犯河水。

    走到隔壁班的走廊位置,见到那个一直在年段二三名徘徊的男生,袁树轻轻皱了下眉头,悄悄加快脚步。

    “袁树。”他鼓足勇气喊了一声。

    袁树停下脚步,望着他。

    “加油。”千言万语,他只是涨红了脸说出两个字。

    “谢谢。”袁树笑了笑,不以为然,翩然离去。

    懊恼自己嘴拙和胆小的男生一脸遗憾,趴在栏杆上唉声叹气。

    自习课结束,袁树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坐在靠窗的上铺安静看书。同桌兼死党黄晓萍爬上她的床,嘻嘻哈哈道:“校花同学。”

    袁树抬头瞪了她一眼。

    在寝室,班级,她的朋友一直不多,就黄晓萍一个,因为不是每个女生都有勇气去做她的绿叶,做陪衬。

    “班主任没长篇大论?没苦口婆心教育一番?”黄晓萍轻声问道。

    “没。”袁树说话一向言简意赅。

    “是因为那个家伙?”黄晓萍挪到袁树身边,压低声音。

    袁树俏脸一红,没摇头没点头。

    “我要疯了。”黄晓萍咬牙切齿道,除了司徒坚强,她是唯一知道赵甲第这么号人物存在的人,她察觉到袁树最近在课堂上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开朗许多,笑容自然是越来越有杀伤力,简直是杀人于无形,连她都后悔不是男人,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大为嫉妒。

    熄灯后,袁树打着手电筒,小口小口喝着小酒,床头藏着厚厚一叠书,除了一本《宏观经济学》,还有裴翠湖送给她的金融交易技术分析、中央银行学、国外货币金融学说等相关经济类书籍,还有有几本单方相机、围棋和股票的入门书,从乌镇杭州自驾游回来后,她每天都会在熄灯后花两个钟头消化咀嚼这些与学习和成绩无关的东西。

    看了下手表,快到凌晨,她准备强迫自己睡觉。

    发来一条短信,让她忐忑而雀跃。

    是赵甲第问她能不能打电话,她短信回复说可以,不过不能大声说话。

    赵甲第开门见山道:“听小强说你没考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

    “是不是在偷偷研究股票或者围棋?”

    袁树点点头,坦白道:“有。”

    赵甲第却没有如她意料大失所望,甚至一点指责都没有,只是笑道:“我就猜到是这样,你先把宏观经济学那些东西放一下,专心应付考试,傻妞,一口吃不成胖子的。这两年先养成能跟我同步的好习惯,不急着驳杂,先求精不求杂。以后再学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就事半功倍。”

    袁树又是嗯了一声。

    “喝酒了?”在蒋谈乐公寓刚刚做完短线的赵甲第轻声问道。

    “一点点。”袁树柔声道,躺好,握着手机,甜蜜幸福。

    “困不困,困了就早点睡,不困陪我聊会儿天。”赵甲第笑道。

    “不困。”躲在被窝里的袁树手指悄悄缠绕那根他最喜爱的青丝马尾辫,乖巧温顺。

    不知不觉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钟头,袁树钻出棉被透了口气,松开马尾辫,熟睡过去。

    睡之前,她告诉自己这辈子只有他能解开自己的马尾辫。

    第108章 青梅竹马

    几乎大半个西南位育都知道他们马尾辫校花的生日,因为实在太好记,12月25日,刚好是圣诞节。

    袁树小学的时候就被初中部的纨绔拦马路喊我爱你,上了初中就开始引得高中部学长前仆后继如过江之鲫,情书一篓筐一篓筐,尤其在圣诞节这天,袁树曾经创下24小时收获生日礼物破百的惊人记录,今年生日因为是周末,加上有司徒坚强和戚皓知了组成西南位育新三巨头,尤其后两者,现在专职就是护花,所以25号这一天袁树教室温习后并没有引发往常几年的暴动,戚皓让大批狗腿子一早就在女生宿舍外蹲点守候,一见到拿生日礼物的牲口就上去敲打拾掇,为袁树扫清障碍,戚皓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只服气拳头硬的哥们,敢独自进西南位育单挑他和郑坤两帮人的赵哥当然算一位,他反正在学校也就是混日子,只要不是读书,所有被视作不务正业的勾当都很勤快,他在从袁树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路途上安排了二十多个喽啰,每人随时手机联系,还都分配有各自代号,黄河长江猫头鹰之类的,煞有其事,一有风吹草动就一哄而上,极有军事风格。

    戚皓对一边看热闹的司徒坚强和知了解释说这叫二战德国海军的狼群战术,司徒坚强忍不住翻白眼,问身边抽烟的知了有没有截下外校寄来的贺卡和礼物,知了拍胸脯说按照你的要求全部就地销毁,没有一条漏网之鱼,司徒坚强趴在栏杆上望着走向教学楼的袁树,心想这是啥世道,做狗腿也是门大学问,戚皓和知了这两傻货护花护到这境界,有点可歌可泣感人肺腑的。司徒坚强觉得总不能让人白出力,就口头承诺戚皓可以晋升为赵哥的二徒弟,只要通过考察期,就能跟他成为同门师兄弟,戚皓笑咧开了嘴,至于知了,司徒坚强则答应他有机会一定喊赵哥出来搓一顿饭,语重心长告诉知了一定要准备好上等姿色的黄花闺女,不管最后赵哥下不下手,你都得有个表态,知了赶紧说没问题,肯定是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的原装货,上海地头蛇戚皓目前终究还只是个有点小钱的男生,砸钱雇佣一帮缺钱花的狗腿子不难,玩玩糖衣炮弹还可以,但没过江龙知了那么多乌烟瘴气的野路子,不可能吃顿饭就喊上小明星出来应酬,戚皓有点酸溜溜说还假一赔十你当你是给赵哥拉皮条啊,知了不以为耻,撇了撇嘴说你还真别说,我认识温州台州丽水这几个地方不少大牌老鸨龟公,模特空姐艺校生啥的,在温州绝对是随叫随到,到了上海难度系数稍微大点,戚皓不屑说艺校女孩都不干净,回头我给赵哥弄两个职场少妇,床上技术好才是王道。

    司徒坚强忍不住感慨这两个活宝太有狗腿潜质了,见到袁树从拐角处出现,让两个替赵哥招揽进阵营的2号和3号小弟先离开,他走过去和袁树一起走进教室,袁树笑着问你们是在军事演习吗,司徒坚强嘿嘿笑道都是戚皓的馊主意,这王八蛋精力过剩,让他做点事也好,省得祸害咱们学校的窝边草,对了袁树,下午怎么说,还是老规矩去星巴克吗?袁树摇头说我下午得回家,我妈要给我过生日。

    她整个上午都在做题,经过那场被老师戏称为“袁树滑铁卢”的模拟考之后,她就改正了想要短时间在金融、围棋、股票等各个方面跟上赵甲第脚步的念头和野心,所有心思都重新投入高考冲刺,比较以前又多了一份决心和狠劲。

    11点钟,她回寝室拿上一点东西就离开西南位育,换了两路车,下车徒步十分钟左右,就来到那个赵甲第和裴翠湖都登门过的小家,袁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看到袁树,屁颠屁颠跑过来喊了声姐,似乎想要给她提东西,结果发现袁树手里就一只装了两本书的小袋子,站在袁树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斯文清秀,脖子里围着一条黑白围巾,可能是还没有发育,比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二的袁树要矮上小半截,但已经有点玉树临风的雏形,少年眼睛很大,腼腆微笑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暖,脸庞的气色也很能诱发女性的母爱,袁树笑道小温好像长高了不少,少年听到这句话笑容灿烂,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个学期高了4公分,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就要跟姐一样高,袁树领着他走上楼梯,笑道跟我一样高有什么好骄傲的,得学习好,将来考清华北大。少年开怀笑道姐我要考复旦,跟你做校友。

    袁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当真,这个勉强能算青梅竹马的孩子叫刘叔温,从小就是邻居,最喜欢跟在她后头当跟屁虫,比她小三岁,因为跳级两年,读高一,目前在上海中学就读于特色班8班,一进上中就在辩论赛中大放光彩,而且进入校篮球队,据说在sbg篮球联赛里让无数美眉当着老师的面喊温温最帅,刘叔温个子不高,但是控球很有灵气,经常把高出他一个脑袋的家伙玩得团团转,被进过上海东方男篮的校队教练视作一棵好苗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小时候总是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屁孩,爱哭,因为是典型的男生女相,每次被同龄人欺负都是跑到袁树身边,一般袁树都会带着他去小商铺买一种现在已经销声匿迹的糖果,吃着吃着他就会破涕为笑。

    刘叔温在三年前搬家去上中所在的上中路,是学区房,袁树印象里他初二那会儿才一米四的个子,这两年才开始猛涨,估计按照他父母的身高,发育相对较晚的刘叔温应该会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搬家后刘叔温一开始每个星期周末都会来袁树家黏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学习,少年很聪明,属于神童性质的天之骄子,不过袁树上高中后刘叔温就来得少了,大概是一个月来一次的频率,也不会多呆,袁树每次问起他学习状况,他总是说还好还可以之类的含糊话,她自然不知道刘叔温初三就开始爆发出惊人的实力,以超高分考进上中,在竞赛氛围很浓的特色8班也逐渐展露出名列前茅甚至是独占鳌头的潜力,所以少年哪怕在竞争激烈的上中,也是准校草级人物,等他再发育一年,个子再高10来公分,女人缘还可以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定连年轻女老师都能被其斩获。

    可惜在袁树印象中,刘叔温貌似永远都是那个流着鼻涕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子。

    袁树母亲已经准备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中央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是刘叔温精心订做的礼物,袁树母亲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年一直当做自己孩子,就不见外,只觉得刘叔温是越来越懂事,以前来这里都是围着小树转,言谈也充满稚气,可这一年多时间一百八十度转变,仿佛心智跟他的个子一样进步神速,来了这里后要是小树不在家,他也不再是一脸失望地离开,而是帮她做点家务活,或者陪着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就像今天,其中有两个小树最喜欢的菜还是他炒的,有模有样,袁树母亲尝了一下,还真不赖,是下了苦功夫的。

    袁树愉快欢乐地许了生日愿望,一顿饭其乐融融,很有一家子人的氛围。

    在午饭尾声,袁树接到电话,在惊讶和惶恐的刘叔温眼中,这个伴随着整个童年和少年邻家了十多年jiejie眼睛中出现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彩,这让刘叔温有一种危机感。袁树飞快换上一双裴翠湖送给她的小羊皮复古平底鞋,围上那条burberry经典款纯羊绒格子围巾,跑出房间,袁树裤子依然是牛仔裤,外套依然是简朴路线,但换上鞋子围上围巾后气质就骤然一变,在刘叔温眼中俨然已经远远凌驾于白领女人之上。

    少年放下碗筷说阿姨等下我再帮你洗,然后就急匆匆跟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蹑手蹑脚,袁树母亲轻轻一笑,大叔大伯都是少年过来的,大妈大婶也都曾有少女的情怀,袁树母亲不是睁眼瞎,自然知道刘叔温这个孩子对自己女儿懵懂朦胧的情感,对于这点,她一直相信男女之间能够细水流长才有结果,急不来,催不熟,顺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

    第109章 小情敌大情敌

    刘叔温小心翼翼尾随袁树跑下楼梯,躲在门口,看见马尾辫jiejie迎向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男人,个子不高,气质一般,并不是想象中衣着鲜亮开好车的公子哥,刘叔温松了口气,继而心中又涌起一股愤懑,他不理解心中美好如羊脂玉的jiejie怎么会对这种男人青眼相加,刘叔温不笨,见多了身边早熟的男男女女之间卿卿我我,他上高中后见到过太多对他暗送秋波眉目含情的女孩,所以他懂得袁树jiejie在接到电话后的那种雀跃,那叫做情窦初开,刘叔温占有欲不小,但自认并不极端,他思念马尾辫jiejie的时候偶尔会躺在床上想,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带给她幸福的男人,他高大,成熟,儒雅,成功,能够将自己击败得体无完肤,他觉得能够接受青梅竹马jiejie的离去,但显然,这个越来越近的家伙跟他原本预料只有等他和袁树jiejie都踏上社会才能遇上的假想敌一点都没关联,jiejie在他心目中就像一只价值连城的青釉瓷器,寻常男人别说摸,就是看上一眼都是该杀头的亵渎。

    刘叔温很愤怒,甚至忘了掩饰,以至于赵甲第和袁树都一眼看透他的不甘心,赵甲第愣了一下,看了眼袁树,莫名其妙的袁树终于恍然大悟,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刘叔温依旧充满敌意,像一只浑身竖起针刺的刺猬,赵甲第眯起眼睛笑道你喜欢袁树,少年被赵甲第的直截了当给镇住,满脸通红,脸皮嫩薄,无法跟赵甲第这种经过无数人锤炼所以皮厚如城墙的无赖刁民相提并论,赵甲第看着皮囊优秀程度直追少年时代商雀的男生,心想帅果然没啥意义,还是有可能被卒吃掉,尤其是自己这类过了河的卒,赵甲第乐呵呵问你叫啥。刘叔温没好气报上名字。

    三个人进了小楼,刘叔温抢着帮袁树母亲洗刷碗筷,赵甲第和袁树坐在房间里,袁树解释了一下,说这孩子从小就是她邻居,前几年才搬走,偶尔会来她家,赵甲第笑眯眯说这么青梅竹马,是不是就是言情小说里的两厢情悦啊,袁树瞪了他一眼,说别瞎说,我一直把刘叔温当弟弟看待。赵甲第说那就是这小孩一厢情愿,估计是个御姐控。袁树无可奈何地保持沉默,第一次正视刘叔温的事情,觉得有必要把话跟这个孩子说清楚,如果真像赵甲第说的那样,她就要把端倪扼杀在摇篮,她不希望和刘叔温之间夹杂丝毫的男女情愫,袁树的距离感一直很清晰,憎恶暧昧和朦胧。四个人坐在房间里,气氛诡异,袁树母亲不偏不倚,对赵甲第和刘叔温都嘘寒问暖,刘叔温一直在打量赵甲第,在思考这个家伙到底用什么卑鄙龌龊的法子拐骗了袁树jiejie,赵甲第不理睬他的小肚鸡肠,跟袁树母亲拉家常,袁树则很坦然地坐在赵甲第身边,理所当然地小鸟依人,像极了领证的小两口,把刘叔温给气得差点哭出来。最后袁树母亲怕少年受伤,就说你们三个出去走走,这边听说要搬迁,巷弄口的老槐树就要被移走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三人走出小楼,走了五六分钟,来到一棵粗大老槐树下,赵甲第掏出一张十块钱,让袁树去买包七块钱的红双喜,袁树温顺地小跑向小卖店,早早有了嫁作他人妇贤妻良母的味道。

    刘叔温红着眼睛不吭声,握紧拳头。赵甲第蹲在老槐树底下抽烟,剑拔弩张。

    “你很有钱?”刘叔温冷笑道。

    “没钱,每个月还得跟你袁树jiejie借两万块。”赵甲第摇头道。

    “你学习很好?”

    “一般般,马虎上了二本线。”

    “那你凭什么让袁树jiejie喜欢你?”

    “帅,有气质。”赵甲第大言不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