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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声音,颜知睁眼瞪向声音来源,“你来干什么!”

    龙珠施施然走向颜知,有些嫌弃地环视了四周,“你堂堂公主,就在这破地方修炼?啧,磕碜。”

    颜知自认自己说不过龙珠,便不和她争论了。她没有回答问题,转而问起了龙珠,“说吧,你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事就别来烦我,我忙得很。”

    龙珠眉目凌厉,而且因为被龙后宠了千年的原因,整个人嚣张跋扈,看起来眉眼刻薄。现在对着颜知,开口还是一如既往尖酸刻薄:“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你们凤凰族不出一个月就灭族了。与其苦苦修炼,还不如现在早点跑路比较好,免得被殃及。我可不会给你收尸的。”

    她说得不隐晦,而颜知也是解读的好手,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你们是疯了不成?现在这情况还要搞事?搞事就算了,还要拉我们下水?”

    龙珠盯着颜知,语气严肃:“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他们……只会早不会晚就是了。太子无能,已经让人心生异变,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控制的了。识相的话,你最好还是逃了再说吧,省得你们族剩不下几只鸟。”

    颜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也没有那么恐慌,“得了吧,我还没那么弱鸡。逃走这么懦弱的事情,我是不可能会做的。倒是你,你还来提醒我,不怕被人发现?”

    “你想死就死,我才不惦记你呢。”龙珠有些恼怒别过头,“现在还没有人敢左右我的行踪,我爱去哪就去哪,今日只不过是来挖苦你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她挥着衣袖,一片紫光辉闪,龙珠乘云离去,只能留下一个紫色的身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颜知的表情变得凝重。她和龙珠两人阵营不同,注定是死不相容的死对头。两人能私下成为好友,还得益于几百年前一次宴会上,颜知替龙珠解围一事。

    几百年前,龙珠和颜知还是小女孩。龙珠当时还是龙族一个默默无闻的旁支女眷,身份不高,宴会游园时就是旁人欺负的最佳对象。颜知天生爱看热闹,又爱打抱不平,于是便上前制止了这一场欺辱行为,斥退了作恶的人,护住了龙珠。

    颜知作为凤凰族小公主,虽然不骄纵,但也聪颖异常,又背靠凤凰族,旁人不敢惹怒她,就只能悻悻离去。自此之后,龙珠突然一跃成为龙后身边的红人,两人的关系便开始微妙起来。

    神仙的日子不是特别充实,所以时不时就举办些宴会打发时间。龙珠成为龙后身边受宠小辈后,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性格,变得跋扈飞扬起来,之前欺辱她的神仙也一一被龙珠回怼回去。几乎所有人都没得到龙珠好脸色看,除了颜知。

    两人心照不宣,也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碍于龙族凤凰族两族的恩怨,两人并没有私底下交流,有时候只是相遇的时候冷冷打上一声招呼,或者不痛不痒挖苦几句。这次龙珠竟然主动来找她,说明事态真的变得严重起来。

    她知道龙族对天帝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但是没想到龙族竟然敢这么快就反。距离上一次谋反只不过过去了千年,天帝对于谋乱之事异常敏感,此次谋乱,不会是那么简单。

    龙族谋乱,凤凰族肯定也没有落得了好下场。千年前郑暄和谋乱,平定之后,神界将军之位的大权便移交在天帝手里。龙族谋乱,势必会牵连到不谋乱的凤凰族。天帝可能会杀鸡儆猴,既然龙族会谋乱,说不定凤凰族也会,他可能会把威胁较小的凤凰族先控制住,再去制约龙族的势力。

    颜知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之前阿姐没成亲之前就不断提醒自己要好好修炼,自己那时候还不以为意。没想到还是阿姐高瞻远瞩,竟然连龙族不日谋乱一事都意料到了。

    按龙珠说的,龙族叛变至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那么她还是得回去跟父王母后透一下风,好商量一下对策。

    “高瞻远瞩”的颜沅,此刻窝在郑彦怀里回忆着书中的情节。

    自她和洛徵白解除婚约后,书中的剧情就已经和现实不一样了。洛徵白和宁箐箐也失去了主角光环,变得平庸起来。颜沅也感觉到了最近神界的不对劲,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郑彦看着她轻飘飘道:“龙族要反了。”

    “你怎么知道的?”颜沅从郑彦怀里坐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很麻烦?我看父王母后两人还挺悠然自得的,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郑彦低垂双目:“……父王最近为了避嫌,已经没有出门了。你也别太冲动,老老实实呆在家,等这风头过去了,我们就回魔界吧。”

    颜沅见他情绪低落,安抚似的薅了一把郑彦的头发。她知道一涉及谋乱,郑彦就会想起他的父亲,想起他悲剧的幼年生活,这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伤痕。原本龙族谋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想走就走,这烂摊子不用搭理。

    但是龙族谋乱势必牵连凤凰族,为了颜沅,郑彦还是留下来一起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这样的郑彦,实在让颜沅又怜又爱。别人看来郑彦就是一个时常发神经的大魔头,在她看来,郑彦像是一只小时候被遗弃的大狗,用凶巴巴的外表来掩饰他内心的恐慌,一旦有人释放善意,他就变得柔软起来。

    颜沅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rua着郑彦的头发。直到郑彦的声音幽幽响起:“媳妇,你快把我的头发给薅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