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第48章 试试? 太子的怀抱炙热而又坚硬…… 太子按着她的肩膀, 倾身压住,哑着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魅力,低声诱哄道:“叫哥哥。” “哥哥……”小姑娘闭着眼, 十根雪白如花瓣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不用想, 她也知道在床帷之地这样喊他会是什么后果。 果不其然, 身侧的呼吸声絮乱了几分, 男人大掌摩挲过她敏感的耳瓣,难得的, 放清声音哄着:“乖。” 阮菱梗着身子,用求饶的口吻怯怯道:“才一个月呢。” 男人猩红的眸子看着她了一会儿, 半晌,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念,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炙热而又坚硬, 阮菱不适, 稍动了动,便听见头顶上落下个嗓音, 哑得不成样子:“别动。” 漫漫长夜,阮菱窝在裴澜怀里, 意外的睡得很安稳。 就连第二日她醒来时, 裴澜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 阮菱瞥了眼窗外, 他漏夜前来,天不亮又走了,大门锁着, 难不成他翻了墙。 想到这儿,阮菱吐了吐舌头,脸颊红的更厉害了。 清音一大早便煨了乌鸡汤端来, 见阮菱脸色红红的,惊了一声:“姑娘,你可是发烧了?” 浓重的鸡汤味闻的阮菱皱起了眉,她忙缩回被子:“没有,是被你这鸡汤味道呛到了。” 清音拿着勺子盛了一碗,她笑道:“姑娘如今身子重了些,是该多喝这些补补,夫人一早便对外说是你病了,背地里可却准备了好多补品。咱们是头胎,可得注意的。” “哎呀,清音!”阮菱打断了她。 她才多大,什么胎不胎的,她还不想听。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便听见外面一阵sao动。 清音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忍不住笑:“顾将军一早就来了,说是奉着太子殿下的口谕送补品药品,可那东西才一落下便与王大娘子打听霜姑娘的腿怎么样了,我看他呀,替太子办事是假,想看咱们姑娘才是真。” 阮菱愣了一息,旋即明白了话里的含义,她手掩着面:“沈霜,顾忍,她们?” 清音笑的抿唇:“就是那个意思,姑娘。” 顾忍这颗铁树开花了,阮菱忍不住替沈霜开心。 沈府里头热闹,外头更是众说纷纭。现如今的沈府俨然成了东京城茶楼饭馆后的热门谈资。 不因别的,就因太子殿下日日都去,若不是还没娶太子妃,恨不得直接住进沈府里。 沈家四位姑娘里,沈霜年长,其次便是表姑娘阮菱和阮妗,最后是嫡幼女沈月。百姓们猜来猜去也没猜出太子殿下钟意谁,可直到有一日,有人在沈府的后门看见太子殿下小心翼翼的扶着那名动京城的阮家长女,这才破了案。 有几个官眷家的姑娘知晓宫廷之事,她们知道圣人钟意宁国公家的嫡女做太子妃,想来这阮家女也不过是个侧妃而已。 妾室嘛,聊胜于无。 传言你一言,我一语,像是长了脚一般,不仅在东京城传了个遍,甚至还传到了皇宫里。 尚华阁内,林软正对着妆奁比戴着珠钗,一旁的侍女采耳准备觐见皇后的物件,一边不忿道:“姑娘,外面那些流言碎语忒难听,你可千万别理会。” 林软方才手里的点翠鎏金珠钗,又拿起了一支看着稍素气的南珠发钗,淡淡道:“若不是你叨叨的在这念了大半个时辰,你姑娘我也不会知道。更不会知道太子殿下几时几刻去的沈府,又是几时几刻出来的。” 采耳自知理亏,她叹了口气:“奴婢还不是担心姑娘,姑娘这个性子,吃亏了可怎么办?这还没嫁过去呢,那阮家女就这般狐媚惑主,这嫁过去,可还得了!” “采耳,你觉得我今日穿鹅黄色怎么样?”林软美眸顾盼,起身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裙子。 采耳顿时点头:“姑娘美如仙人,穿什么都好看!” 林软含笑点头:“那还不快替我更衣,别误了去见皇后娘娘的时辰。” 采耳应了声,起身去服侍,才刚别好禁步她就想起来这话被姑娘带着就走了,苹果般的小脸不免嗔了句:“姑娘哄我。” 林软拿好手炉,无奈道:“我是为你好,这些事儿咱们还是少议论,这是皇宫,不是宁国公府。” 采耳应道:“记下了,姑娘。” 坤宁宫殿门紧锁,自圣人下令禁足皇后,这里便着了御前侍卫看守,无人问津。 林软奉了圣谕是从偏门进去的。 周后端坐在主座上,头戴凤冠,妆容更是精心打扮过的,看不出被冷落的气质,反而周身上下,绝代风华。 林软恭敬行礼:“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周后笑了笑,命兰溪看茶,她语气温和道:“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就是有礼,虽是初见,本宫却很喜欢你。” “娘娘谬赞。”林软微微答。 周后抚摸着指节上的华美的梅纹护甲,笑吟吟道:“听说陛下要给你和太子赐婚了,你是大族出来的女子,成婚后也必得多劝诫劝诫太子,恪守妻子的职责,切勿做那小家子气的事儿。” 这话林软听出来了,她眉梢动了动,多亏采耳在她耳边念叨一下午,不然她还真是没法应付。 皇后此言不正是说那阮家女狐媚惑主,迷惑太子么! 林软浅浅笑道:“臣女自幼在家便被父母教导,要恪守本分,守好内宅,不过多干涉夫君的事儿,且太子殿下更是未来的储君,臣女心生敬意,更是不敢。” 一番话弯弯绕绕,却也秉明了态度——我不敢管太子的事儿,你也别找我当枪使,你若是有办法就使,不用带着我。 周后凤眸深了些,按在椅子的指尖猛地变白。没想到,还真不是个蠢笨的。既如此聪明,那她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周后声音逐渐泛冷:“林姑娘是公府之女,有些事儿想必本宫不说你也能明白。本宫如今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可太子他却不思进取,沉迷在那个阮家女身上。若这么纵容下去,恐怕将来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怕是要一同册封了,本宫不愿委屈了你,有意替你扫清障碍,你可愿?”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林软抬眸,目光一派沉静:“娘娘请说。” 周后凤眸微眯,示意兰溪递上一串红宝石香珠。随后她声音稍降了些:“本宫得知那阮家女如今已怀了身孕,她若是嫁给了太子,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长孙,将来太子继位,若太子实在喜欢,立为储君也不是不可能。侧妃在正妃前头先生了孩子。林软,你是高门嫡女,国公府出来的大家姑娘,你该知本宫的意思!” —— 从坤宁宫出来走了好一阵,采耳都觉得后背还凉津津的。与上位者说话,她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 “姑娘,你预备怎么办?真的要替皇后做事么?” 林软抱着冰凉的手炉,一边看着御花园里的雪景,满不在乎道:“我为何要替她做事。这事儿我若是做了,那就等于给皇后递了投名状,以后再想下船可就难了。待会儿,你寻个地方,直接把这珠子扔掉,一股雄.麝香味,难闻死了。” 采耳不解:“那姑娘你都不在意那个阮家女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殿下还没娶你过门就如此宠爱一个地位比你低下的女子,这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哎呀,我的傻采耳,你忘了母亲是如何交代我的?” 林软掰着手指头,学着林母的语气:“软软,日后嫁人你可切忌。这其一不可过多干涉夫君公务;其二,要持家稳重,好好侍奉公婆;其三,不可善妒,更不可为难夫君纳的娘子小妾。” “我是宁国公府的嫡女,我怎会做这种拈酸吃醋的事儿。而且我又不喜欢太子,我连他长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面都没见过,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采耳扶着她,跺了跺脚,低声道:“早前夫人不是把太子的画像拿到姑娘房中看过么?” 林软吐舌头:“我屋里都是话本子,哪有什么画像啊!” “好了,不提这个了,皇后就算想拉拢我也要给我时间考虑,咱们且能宽心一阵子呢。不行到时候你弄串假珠子送过去,既能搪塞皇后,又不会损伤那阮家女根本。我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整个家族,这皇宫这么漂亮,盛京这么大,我自幼长在扬州,可还从未好好观赏过呢,你就别扫兴了!” 林软“咯咯”笑了两声,手指捻上一截红梅,她轻嗅了嗅,眉眼舒展,漂亮的眼眸弯成一对月牙。 “哎呀,姑娘,你慢着点,这头发上都是雪。”采耳自幼跟林软长在扬州,头一回入宫,生怕她哪里失了规矩,眼下还是御花园,她这心真真是提到了嗓眼里。 林软晃了晃手中的红莓,低低笑:“怕什么,这里没人的。” 说着,就听见一声男子的咳嗽。 林软吓得身子一激灵,刚折的红梅枝也从手里松了开,砸到干净的鞋面上,融入落雪里。 梅林前头不远处,站着一位着紫袍,束白玉冠的男子,长身玉立,容貌上乘,薄唇紧抿,噙着抹嘲讽的弧度。 “我不是人?” 林软后退了几步,采耳当即护在她身前,佯装硬气的声音发虚的厉害:“这,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不,不得冒犯。” 裴恒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有趣,真有趣。他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太子妃,小嫂子不是那位阮姑娘么? 林软见他不仅没什么反应,反而眼底戏谑更浓,不免心生排斥。光天化日,这皇宫里哪来的登徒子?! 她壮着胆子问道:“你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裴恒目光带着玩味,故意道:“当然是你说了什么,我便听见了什么。” “你!”林软白皙的小脸迅速涨红,再联联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有些语塞。 眼前的男人走进了几分,肩膀上的四爪金龙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林软的眼眸却是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 这人,这人不会是太子吧?! “快走!”林软低呼了一声后,便拽着采耳跑了。 留在原地的裴恒无奈笑笑,这个小姑娘,刚才议论他哥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 日子悠悠晃晃的过着,才轮了一旬,眨眼就到了春闱的日子。 东京城内的世家里皆替家里的哥儿准备行囊,按楚律,开科取士,不论身份阶级一律要入贡院进行考试。 圣人好文,格外重视科考,那三日内,皇宫里的禁军会看守贡院,五十米内不可过人,更会派颇有威望的官员进行巡考。 工部侍郎陈府,后门裂开了个缝,一人影扭了进去。 陈棣坐在书房里,桌上对面摆着一盏刚沏好的茶,像是在等什么人。 半晌“咚咚咚”三下,门声响动。 随后一个衣袍华贵,长相不凡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对陈棣作了个揖:“陈大人。” 陈棣点头:“坐。” 他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年轻人面色有些迟疑,看上去非常犹豫。 陈棣不耐:“行与不行,本大人只要你一句话。科考在即,你是考生,我是此次的巡考官之一,你该知道,你不宜久留。况且……”他话锋一转,语气循循善诱:“我开的价也不算高,要知道,每年的科举三甲圣人都非常器重,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有朝一日,我还要称呼柳毅你一声柳大人。” 许是这句柳大人叫得柳毅心花怒放,他没想多久,终于咬牙同意:“行!事成之后陈大人若保我进三甲,一万贯自会送进陈府!” 陈棣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唇边绽开笑意:“如此,甚好。” “等等!”柳毅突然道:“空口白牙无证,陈大人,你我还是写上一张契约为好。” 陈棣挑眉:“可以。” 白纸黑字,陈棣和柳毅两人都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