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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径直走来,慢慢伸手,一把抓住秦宁肩膀,轻轻扣住,不轻不重,却也强势。

    秦宁不适的往后退,这人攻击性太强,他不太喜欢。

    他客气说:“谢谢。”

    说着,动了下肩膀,想避开对方的手臂,但那人手劲很大,他没躲开。

    那人呵笑一声,隔着头盔传来他瓮声瓮气的声音,带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心脏病能坐机车么?”

    秦宁:“?”

    *

    汪海开车过来时,楼下只有一个躺在地上打滚的人,浑身脏兮兮,不远处还有一把展开的水果刀。

    而秦宁却不知所踪。

    汪海职业敏感性很强,惊觉大事不妙。

    第60章

    机车在柏油路疾驰, 再一个非常利落的漂移转弯。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路面划出一道明显的黑色轮印。

    机车稳稳停在一栋库房前。

    这库房极为老旧,两米高的卷帘门紧闭, 墙角挂着层层蛛网。

    周围荒凉无人,门前一株枯藤老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凛冽冬风刮过来, 树梢几片枯叶没了依托, 摇摇欲坠。

    戴着头盔的青年长腿往地上一支,微微朝后方偏头,戴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腰际。

    他机车夹克两侧, 有一双同样戴了皮手套的手,那手不等他提醒, 飞快松开。

    秦宁往后一撤,翻身下车,站到机车旁侧, 将头盔与皮手套摘下, 一并还给对方。

    他道:“把东西还我。”

    这人捡走了秦延的私章。

    青年不答,低声轻笑,却因戴着头盔, 笑声显得不真切。

    他将机车熄火,抬手摁了下遥控, 刷然一响,卷帘门自动开启。

    仓库内的设施慢慢映入眼底。

    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机车修理室, 工具齐全,弥漫着浓烈的机油气味。

    青年推着这辆重型机车进入修理室,将其停靠在左侧。

    那边不止一辆重型机车,款式各异, 颜色不同,足有四五辆。

    显而易见,这是个机车爱好者。

    秦宁站在原地没动,这地方陌生,又是寒冬,在原地或许更安全。

    他定然留意青年的机车夹克,猜测对方将私章放在哪里。

    青年回头时,正瞧见秦宁在室外往里看。

    “与其在外面看,不如进来。”

    秦宁说:“先生,请你将私章还我,那是我父亲的遗物。”

    “东西,当然会还你,我拿来也没用,但我救了你,你难道不该感谢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似笑非笑。

    秦宁无法看见他的神色,猜不透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对方始终戴着头盔,尽管没有骑车,但依旧没摘,这不得不让秦宁怀疑一件事。

    他不便露面。

    更或者说,自己认识他。

    秦宁正在脑海内搜索,看什么人符合他的特征。

    青年便朝秦宁晃了晃手,定睛细看,他手指捏着的东西,正是秦延那枚私章。

    秦宁心知是圈套,依然迈步进入室内。

    他跨入修理室的瞬间,身后卷帘门慢慢放下,直至落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宁问。

    青年依旧不答,漫不经心地转动那枚私章。

    他没戴皮手套,手指很修长,木质的褐色印章在他指间灵活转动,像是要转出一朵花来。

    秦宁安静等对方的回答。

    护目镜后的锐利目光,寸寸落在他身上,好似要将他看透。

    “呵。”

    对方又笑了声。

    这种没有缘由的笑,莫名叫人发毛。

    青年站起身,转手握住私章,收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戴上皮质手套。

    空荡荡的修理室,不紧不慢地响起他的声音。

    “你进来时,想过我会对你做什么?”

    “没想过。”

    秦宁神色平静的回答。

    “但,至少不会危及生命。”

    倘若对方一开始就对他有企图,想伤害他,那拾荒匠拿刀威胁时,青年不会出手救他。

    青年这次没笑,慢慢向秦宁靠近,手中执着那根棒球棍。

    棒球棍上有诸多擦痕,很老旧,看上去有些年头。

    他在秦宁三步外站定,身姿笔挺。

    紧接着,冰凉冷硬的棒球棍一端,搁在秦宁削尖的下颚,轻轻地抬起。

    秦宁被迫仰头,倒映在护目镜中的黑眸微冷几分。

    他探手格挡棒球棍,偏头避开。

    青年笑声很近,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佞。

    “再看一次你的脸,当真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再看一次?

    这个“他”又是谁?

    秦宁蹙眉。

    *

    港口小镇。

    码头,某条破船。

    海城属于亚热带,气温高,跟滨城比,一个冬一个夏,当地人均着夏装,季应闲两人西装革履,顶着烈日,不免觉得有些热。

    季应闲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肘,又扯了几下领口,方才好受些。

    刘助理也热出一头大汗,撕开湿巾纸擦着额头薄汗,还给季应闲递去一片。

    瘦小的王汉城执起烟杆,深深吸了一口,再缓慢吐出烟圈。

    “滨城石化工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