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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凛总算知道为什么九牧皇朝对取仙髓这么讳莫如深了,因为法子十分的残忍,就算有神族犯了滔天大错,顶多就是剔除仙骨,却不会用这种法子折磨人。

    仙髓跟骨髓一样,是长在骨内腔隙,也就是骨头里面。

    想要取仙髓,就要将这人削rou剔骨,然后放到guntang的水里烹,将仙髓烹出来。

    九牧皇朝的普通百姓血统并不高,因此能榨取的仙髓不多,也只有几滴罢了。

    倘若用这种法子烹卫凛,他估计能烹出一锅仙髓。

    不要说仙髓了,便是他的血都极为珍贵,掉一滴眼泪都是增进修为的凝露,毕竟盘古大帝的眼泪都能凝成‘摄像机’。

    全身上下都是宝的卫凛,瞧见这幕不可谓不蛋疼。

    他还是太过天真了,原以为流裳只是个心机小萝莉,实在没想到她竟是个黑暗萝莉,而且还有反社会倾向。

    画面过于血腥,卫凛头皮麻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了一句,“渊临也瞧见这幕了?”

    虽然卫凛并没有问出心中所想,但九歌知道他的意思,所以答了一句,“是臣拦着公卿大人,没让他当场拿下流裳。”

    卫凛没问为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朝晖是出名的女儿奴,他如今带兵去围剿妖王了,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宝贝疙瘩儿被卫凛下了天牢,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就算处置流裳,也要等朝晖回来了,万一他带白矖族起兵变那便麻烦了。

    九歌是一个事事要掌控在手中的人,他会拦下渊临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卫凛跟九歌想法一样,如今他们尚且不知朝晖是否知晓此时,自然要选择一个最为稳妥的办法。

    那便是等朝晖回来,交上兵权,再瓮中捉鳖。

    倘若朝晖跟这件事有关,那该咔嚓脑袋就咔嚓脑袋,若是无关……白矖族也是要换首领的。

    其实卫凛是不太信无关的,看流裳那个病娇的样子应当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而流裳之所以要取仙髓,是因为她想要长大,所以才榨取别人的仙髓,当自身的养料。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娇小的瓷娃娃,生的雪白可爱,让人想跟她亲近。

    至少卫凛是这样想的,他知道流裳是个有心眼儿的‘孩子’,但这种聪明他不反感,因为她很懂分寸,不会像熊孩子那样无理取闹。

    可在流裳眼里,她却是痛恨自己长不大,只是她擅长掩饰罢了。

    流裳要是不在乎,在卫凛剿妖回朝那天,她也不至于为了渊临那句挖苦,而恼羞成怒地摘下渊临的眼带。

    后来流裳隐约察觉出卫凛吃她这套,所以为了讨卫凛欢心,便每天像个顽童似的,在他面前卖卖萌,撒撒娇。

    以前的临渭从来不会给她这样亲近的机会,但只要让流裳找到突破口,她是不介意利用自己最厌恶的样貌,去讨好卫凛。

    由此可见流裳的心机有多深沉,当然这些也是卫凛后知后觉想到的。

    他从不知道流裳背负着什么,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觉得她这样十分的软萌可爱,还是方才九歌点醒了他。

    乍一听说是流裳做的,卫凛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九歌眉眼平和,“其实她这样做,臣虽不赞同,但也能明白她心中的急迫。”

    卫凛挑眉看了九歌一眼,他没料到九歌会这样说,因为九歌这个开头隐约有为流裳求情的意思。

    在卫凛心里,九歌是巴不得白矖族倒台,就此腾蛇一族称霸朝堂。

    第32章

    金乌柔和的光线,透窗落在九歌白玉一般的面容上,将他的眉梢眼角打的分外柔和,好像融在了和煦的风光里。

    “白矖族自上古便追随女娲大人,因为也是母系部落,所以要比腾蛇族还要得宠,如今族人凋零,血统稀释严重。”

    “好不容易生下了流裳,她的血统要比其父还高,朝晖将军跟白矖族,难免对流裳有着过高的期许。”

    说到这里九歌看向了卫凛,他的眸子藏着一丝无奈,“陛下容臣说一句以下犯上的话。”

    卫凛心道,你说过的以下犯上的话还少么?

    大概是看出卫凛在想什么,九歌笑了笑,“其实那日流裳说的也没错,陛下的血统太过珍贵,这世间多少人惦记着您?”

    “无论是我们腾蛇族的女子,还是白矖族的女子,都想跟您共育子嗣,哪怕不成为王后,就像曦辰大人那般,只跟您春宵一度,若是能繁衍后代,她们也是乐意的。”

    卫凛:……

    这是卫凛第一次为自己身为基佬而深感抱歉,他是弯的,对女人真的硬不起,也跟这些人生不了孩子。

    九歌轻轻一叹,“所以流裳自幼便背负着兴盛白矖族,繁衍后代的重任,她是个性子要强,又有野心的,她也想跟您繁衍后代,以复上古时候的荣耀。”

    “因此她一直痛恨自己长不大,辜负了其父的期望,也辜负了族人的期许。”

    “这些期望日积月累,施加在流裳身上,日子久了她便生出了怨恨,这大概就是她走了这条邪路的原由吧。”

    卫凛端详了九歌片刻,他才道:“听爱卿这口气,好似是在为流裳开罪?”

    九歌摇头一笑,他回视着卫凛,竟是有几分宠溺的样子,“这自然是没有,毕竟她也算臣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