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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平时也不会动,而且每年还会疼,不如直接砍了。”今岑的想法一向简单粗暴。

    卫凛没说话。

    今岑其实说的没错,这条尾巴于他而言是累赘,还不如砍了一了百了。

    道理卫凛都懂,但真要他下定决心截肢还是有些难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这世上已经没有凤凰了,拖着这条尾巴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卫凛心情浮躁,倘若真正的临渭在这里,估计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吧?

    隔了很久卫凛才幽幽的开口了,“倘若今年还是找不到办法,那……就不要这条尾巴了。”

    今岑听到这话倒是有些高兴,然后背着卫凛回去了。

    卫凛之前储存的女娲血还有一些,他喝了两滴血体力才恢复了,然后开始料理今岑带回来的猎物。

    这三年都是今岑出去打猎,卫凛负责煮,在他没来的时候,这只妖是吃生食的。

    上千年来今岑都是独自生活,甚少跟外界打交道,所以他虽然好战,但却不嗜杀,性子也有些单纯,你对他好,他就会十分黏你。

    卫凛凭着烤rou那点破手艺,成功俘获了今岑的胃,他们俩就此开始搭伙过日子。

    卫凛在二十一世纪舒服惯了,来到这个世界后也一直被人伺候的很周到,从神域出来他才发现,外面的日子并不好过。

    尤其是妖族,他们一贯奉行rou弱强食,像卫凛这种不爱杀戮,能力差,腿还残了,遇上今岑这样的妖运气已经算是很好了。

    填饱肚子后,今岑就变回原形懒洋洋叼着卫凛回去睡觉了。

    今岑在妖族的血统非常纯正,他是上古凶兽蠪荒的后代,外形有些像雄狮,但却长着鹿角,身上也覆着一层纯黑的鳞片。

    卫凛不太喜欢被人叼来叼去,但今天他也没力气跟今岑计较,被放到塌上后他就找了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

    今岑趴到了卫凛旁边,护食似的将他圈了起来。

    一人一兽挤着睡下了。

    卫凛体力消耗的很严重,不多时他彻底睡着了,睡到后半夜时,卫凛被今岑蹭醒了。

    也不知道今岑什么时候变回了人形,整个人都贴在卫凛身上,古铜色的胸膛宽阔又火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悉数传给了卫凛。

    今岑的脑袋窝在卫凛颈窝,不停拱来拱去,像是在找什么。

    这不是卫凛第一次被蹭醒,妖族有发情期,每次到春祭的时候,今岑就会进入那个特殊的时期。

    卫凛还没来时,一向独来独往的今岑会在春祭去找女妖。

    妖族在这方面热情奔放,素来不拘泥,看上眼后便会一块钻进洞里,可能好几天,甚至半个月都不出来。

    今岑作为纯正的妖,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两年卫凛总在这个特殊时期犯病,今岑不太放心把他一个人扔下不管,所以只能忍着。

    今岑对卫凛生出来的亲昵无关情爱,他是一个性向非常笔直的妖,如今这么蹭卫凛纯属是天性使然。

    今岑的身子十分热,这么暗示性十足地蹭卫凛,蹭的心里他直发毛。

    不要说卫凛不喜欢今岑了,就算是喜欢,他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跟今岑发生什么,如今卫凛能找的只有长着尾巴的妖。

    卫凛推开了今岑,没一会儿对方顺着热源又贴了过来,然后开始了更热情的新一轮蹭。

    妖族的天性就是喜欢舔蹭,卫凛被今岑蹭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他实在受不了地坐了起来,然后腾着云去了院外。

    原本今岑是睡洞里的,卫凛来了之后,今岑才按照他的习惯建了一间木屋,虽然简陋,但到底有一个小家的样子。

    今岑对卫凛来说,有时候像家人,有时候又像养的大型犬,温顺忠诚,比起养不熟的九歌可靠了很多。

    如果他只是变成了妖族,尾巴不会遭罪的话,卫凛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卫凛望着天上那轮玉盘,以前觉得离开神域,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他就算变成妖族了,找个地方自己也能偷偷的过日子。

    现在看来,他还是将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他是离开了神域,也不用再见九歌,更不用担心被曦辰杀了放进神墓。

    可如今这样活与不活有什么区别么?

    他怕死是因为活着很美好,九歌骗了他,他可以找其他人,神域容不下他,他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成不了神,那便做妖。

    但他这个妖做的并不快活自在。

    就在卫凛陷入巨大的迷茫时,发现他不见的今岑找了出来。

    月辉下的卫凛面容朦胧而模糊,今岑神经一向粗,他并没有瞧出卫凛眼底的空洞,只是问,“你怎么不睡觉?”

    说着今岑变回原形又将卫凛叼回到了塌上。

    见卫凛一直没有说话,今岑终于有了些奇怪,他低头舔了舔卫凛的脖颈。

    那条粗糙的舌头有些像砂纸,舔过来的时候并不舒服,不过卫凛也没有躲开,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见卫凛要睡了,今岑这才安心地将大脑袋趴在自己巨大的爪子上,然后用尾巴轻轻拍打着卫凛的腰,他打着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次睡着后今岑倒是没有蹭卫凛,卫凛也终于在天亮之前睡下了。

    卫凛睡的很浅,今岑醒来刚一动,他也就跟着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