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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凌!”谢之钦以为他要放了那人,下意识喊了声。

    那人也两眼放光,但没等他回过神,钟未凌朝他贴在地上的手蓦地踹了一脚,直接将手指踹在了谢之钦插在地面的秋昙剑剑锋上,刹那间,锐利的剑锋割断了小指和无名指,中指断了一半,只剩下一点点皮rou还连着。

    瞬间累积的疼痛险些将那人折磨疯,钟未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阴声咬牙道:“十七年,你流放本座的心腹,搅的本座拿命保全的魔界险些大乱,还四处败坏本座的名声,勾引本座的男人,你觉得本座是该杀了你呢,还是该杀了你的呢?”

    那人一边疼的大叫,一边哭道:“别杀我!!!我不对那个小仙师起心思就是了,可我真的没有流放你的心腹,我就是刚来!我还没适应这具身体,小仙师就已经进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后续十七年中所做的事,现在自然还没有,可是……

    “适应身体?”钟未凌皱眉,扭头看了谢之钦一眼,眼神的交换,两人已经默契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桑铃说,前天见过自己,然后自己自称有事,便在大帐中独自待了一整天,未曾露面。而现在这人又说自己是在适应身体,而且还是刚来,所以,自己就是在这一天之内刚离开的书世界吗?

    “我来时,无端剑还插|在此人腹中,完全贯穿,而且明显是重伤。”谢之钦沉声道,“但当时并不能与其进行交流,整个人好像没了神识一样。”

    “他应该就是那时候来的,稍微僵硬片刻后,腹部的伤口就消失了。”谢之钦不解的看着钟未凌,“若真正的阿凌方才之前还在,那为何要自残呢?”

    钟未凌努力回想,但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

    钟未凌冲地上那人用威胁的语气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连忙道:“我就是鬼界内乱时,阴阳池地动,我从里面跑出来的一只精神体。我飘了许久,昨天,就在我快消失的时候,突然有人跟我做交易,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就会给我弄一具rou|身供我的精神栖息,“那人慌乱哭道,“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给我的rou|身竟然是新任魔君的,我真不是故意抢您的身份!”

    之前谢之钦说过,世间存在的事物,不止有看得见的生灵,还有看不见的精神体。

    精神体属于鬼界范畴,因为过多的精神体在人世间聚集,会引乱天地灵气,故而一直都有鬼界使者负责疏导这些精神体,疏导不了的,就抓走关进阴阳池。

    阴阳池可以以更快的速度消耗他们的精神力,故而对于精神体来说,这并不是个好地方。

    “那个跟你做交易的人是谁?”钟未凌追问道。

    就在那人要张口说时,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钟未凌连忙松开捏住他脖子的手,可下一刻,那人的脸被憋成了紫青色,眨眼之间,便气绝身亡了。

    钟未凌愕然看着自己的手:“本座没杀他,方才也并未用这么大的力气。”

    话没落,谢之钦突然拉着他,直接把人拉起来,并带进了自己怀里。

    钟未凌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做,但扭头看见那人融化成rou泥的手臂,和正在逐渐融化的身体其他部位,钟未凌突然反胃,手捂住了嘴。

    若不是谢之钦及时把他拉走,这些恶心的rou泥就要流到他脚下了。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钟未凌抬头问谢之钦。

    “他说有人跟他做交易的时候,手臂已经开始变软融化了,只是阿凌你一直在听他说话,并没察觉。”说话间,那人已经完全变成了rou泥,而且这些rou泥仿佛有意识一样,开始快速朝两人蔓延。

    就在即将蔓延到两人脚下时,谢之钦眼神一凛,一团幽蓝色火焰贴地而生,迅速包围了那些恶心的rou泥,紧接着,一股rou熟透的焦糊味儿在大帐中弥散开来。

    钟未凌又是一阵恶心,没忍住,直接跑到帐外吐了一回。

    之前被谢之钦硬生生用灵力催的胎动,原以为呕吐感也会随着胎动消失,但貌似并没有。

    谢之钦担心他,也连忙跟了过来,可刚出门,就碰上了来跟钟未凌禀报事情的桑铃和宿央。

    但谢之钦眼里只有钟未凌,压根没注意两人,更没在乎自己现在并非身处现实,匆匆走到钟未凌身边:“阿凌,你还好吗?不是说胎动之后,孕吐就会好么,怎么还是这样!”

    谢之钦一边焦急说着,一边从随身空间里拿药。

    “孕吐?”桑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地呆滞重复道。

    钟未凌刚把药吃下,闻言,浑身蓦地一僵。

    没等他说话,桑铃目光震惊的看向了谢之钦。

    眉目仙气浓郁,温润中不染半分凡尘俗味,姿态堪比谪仙还要胜三分,世间竟然有这般好看的男人!

    饶是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的宿央也惊了,喉结条件反射的上下滑动了一个来回。

    不止他们,被钟未凌呕吐声吸引目光的魔兵们嘴巴也张成了圆形,眼中满是惊艳。

    此刻,钟未凌是真的知道谢之钦戴面具的好处了,这特么也太扎眼了!

    不过,貌似因为谢之钦那张脸,大家已经不在意自己孕吐的事了。

    钟未凌刚松了口气,桑铃蓦地回神,尴尬抚了抚额头,连忙走到钟未凌身边,关切道:“殿下,我刚才怎么听到了孕吐二字,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