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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安静了下来,她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慢慢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而扶着男人的儿子,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后,也露出了一直被他隐藏起来的触手。

    富人一看自己的女儿可能要嫁给这种男人,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主人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昔日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是如此样貌,自己的儿子也是怪物,作为这个村子的建立者之一,他完全无法接受他的妻儿全是怪物。

    “亲爱的,亲爱的,我爱着你,我真的从来不曾想过要伤害过你!”白兰此刻已经松了手,女人慢慢地爬向主人家。

    “十几年前,隔壁村,全村三十九口无一生还,是你做的吗?”主人家问道。

    “……是我。”女人道。

    “家里曾经失踪的两个女仆,也是你做的吗?”

    “……是我。”

    “我刚刚成年却失踪的meimei,也是你做的吗?”

    “是我。”女人抬起头,“是我!都是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主人家直接瘫坐在地上,“我都造了什么孽啊。”

    “亲爱的,不要悲伤,我们忘记这一切,从头来过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再杀人了,真的,我向你保证。”

    但主人家却摇摇头,“你身为怪物,永远不懂人类之间的情感啊。”

    女人完全没有对主人家有什么防备,直接男人直接拔出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将妻子的头颅一刀斩下。

    一开始在说话之时,那头颅还变成了人类的样子,但是在落地之后,女人的整个身体恢复为怪物的样子,甚至比白兰在深夜中看到的过犹不及。

    主人家的儿子慌了神,他上前抱住自己的母亲,但双手却是触手模样的,看起来有几分惊悚。

    “我只问你一句,你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你可曾参与过?”主人家道。

    儿子摇摇头,看起来十分怯懦。

    “我自知你的性格,既然如此,我便不杀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搬到山里的寺庙吧,为你母亲的罪过忏悔……”说到这里,主人家叹了一口气,“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怯懦的少年慌了,他想要同父亲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男人一把挥开。少年抱着母亲的一截肢体,转身离开。

    而当儿子离开后,刚才还强硬的主人家此刻坐在地上大哭着。他抱着妻子那恐怖的头颅,不停地讲着昔日两人相处时的情形。

    富人见状,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辞别了主人家,带着自己的女儿,在离开前邀请白兰同他们一起离开。

    “您不觉得您的做法太过残忍了吗?”少女站在那里,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的意味,“如果您不那么做,他们还是和美的一家人,但是现在,妻亡子散。”

    “哦?”白兰严重到时带了些许兴趣。

    富人此刻在准备马车,根本没有注意这里的情况。

    “在你眼中,我的做法是如此罪不可赦吗?”白兰抬眸。

    “是。”少女一点也不害怕,“我竟然在曾经为你而动心过,这真是一场灾难,你的心和你的外表如此的表里不一,你像恶人一般,对待如此可怜的家庭。你就好比那池塘边的蟾蜍,令人作呕。”

    听到这一连串的话语,白兰竟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用看孩子的眼神看着少女。

    “完全……处于摇篮内的样子呢。”白兰的话语中带着笑意,但是熟悉他的人绝对知道,他此刻只有讽刺的意味,“在象牙塔里,没有接触到恐惧的女孩。”

    “这么说吧,你只看到了男女之间的爱情,母子之间的恩情,这样被贵族歌颂的爱情故事、亲情故事确实感人,但是,被他们隐藏起来的血腥呢?”

    “隔壁村子三十九口人全被怪物杀了,女仆被杀了。当然,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草菅人命,平民的性命并不值钱,那么主人家的meimei呢?被怪物吞吃了骨血而哭喊着的meimei呢?”

    少女脸色一片惨白。

    白兰笑着摇摇头,“何不食rou糜。怪物统治京都十几年,你父亲所说京都的百姓现在水深火热,但在我看来,也许并不见得。对于平民来说,怪物和贵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更何况,在我看来,那怪物弱到不行,所以这十几年的反抗,到底是反不了还是不想反?”

    如果有其他知晓内幕的人在这里,恐怕会大吃一惊。白兰只通过富人的只言片语,就推断出了这背后藏起来的秘密,这样的谋略,让人惊讶。

    将贵族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把揭开,白兰看了一眼向这里走来的富人,“我并不适合同你们一路了,就在这里别过吧。”

    没给两人反映的时间,白兰摆摆手离开了。

    富人回来后,看见只有女儿一人,开口询问道:“那位大人呢?”

    女儿低下头,“他走了。”

    富人大吃一惊,“这样我们可该怎么回去啊?”

    “父亲,我想去看看,穷苦人家是什么样子的……”

    白兰不知道的是,他随口的一说,直接让少女的整个后半生发生了改变。在怪物被击退京都重回当权者手中之后,这位出生商人之家的女人,扶持整个村子,收养孤儿,虽然一生都没有嫁人,但被她收养被她资助的孩子们,有些甚至爬上了高位,并身体力行的按照女人的教导工作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