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程苞的毒计
“王君之子拜入颍川荀氏，未来不可限量啊！” 南郑程氏老宅，李昂阴阳怪气的挤兑王周。 王周为之一凛，怒道:“某都说了这是王德容里间之计。” “果真？” 夏佐不嫌事大的拱火，让你们之前挤兑某，现在轮到你们了吧！还偷偷囤积粮草，人家王德容转身就从益州、关中弄来数千石，这一下就能撑到秋收，一旦秋收，你们粮食就等着成陈粮吧！ 王周有些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的意味，毕竟王玢大庭广众之下要荀悦收了王平，如果王周不让王平去，不仅得罪王玢，还得罪荀氏。 看曹谦跟王玢对荀氏的敬重，荀氏必定会有一支落在南郑。 王周倒不怕一个新兴的荀氏，可曹谦、王玢呢？ “里间之计？” 李昂火气更大，除了程氏就属他李氏收购的粮草最多，李氏的底蕴也最弱，这一把一旦输了，再想起来那可就难了。 “提前难道传个消息都做不到吗？甚至可以将船沉于河中。” 李昂这要求有些过分，王家毫不容易积攒二十条大船，说沉就沉，真沉了，王家一般的底蕴没了。 “简直不可理喻。” 王周怒道。 程果也坐不住，对李昂喝道:“李君过分了。” 李昂刚刚也是怒火攻心，毕竟他手里握着近万石粮食，一旦砸手里，李家就会被其他家族群起而攻之。 事关李氏生死，容不得李昂不怒火攻心。 哼！ 李昂心里的委屈无人能懂，只能寄期望于王玢只是虚张声势。 程果又安慰了王周一番，瞪了幸灾乐祸的夏佐，道:“诸君，如今请汝等来是商议对策，不是内讧，让外人看笑话的。” 夏佐不得不收敛些，毕竟他家还有几千石粮食呢！ 一旦王玢真的低价售粮，他们的果子可都不好吃。 “主人，主人，大事不好。” 一个程氏忠仆满头大汗的奔来。 “何事如此慌张？” 程果只能把怒气撒在下人身上，这老仆是程果派去打听消息的，看他的样子消息很不妙。 “慢慢道来。” 老仆深吸几口气道:“王公在校场发粮，有人最多得了几十石粮。” “真的？” 李昂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拍着几案，眼睛凶狠的要吃人。 老仆重重点头:“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口说完。” 这下王周、夏佐也都沉不住气了。 老仆用哭声道:“王公向外宣布:他以斗米十钱买粮。” “斗米十钱，完了，完了。” 李昂如魔怔一般呆坐在原地，更是如丧考妣的哭了起来。 夏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唯有王周还算正常，他背靠板楯蛮，那怕以斗米十钱卖给板楯蛮也只是亏些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然对夏氏、程氏就不止伤筋动骨那么简单了。 “程公，因速去拜见曹公，让其说服王公停止卖粮。” 王周咬牙道。 如果王玢不卖粮，在秋收前他们就能收回本，不至于亏得太多。 夏佐亦来不及奚落李昂，忙附和道:“是极，是极，哪怕多让点利益，咱们可以支持他平板楯蛮，甚至出征羌胡。” 程果在承受住眩晕的冲击后，听到二人的提议点头。 四大家族忙去找曹谦，曹谦避而不见。 夜里，四人才说动曹谦。 曹谦屁颠屁颠的去找王玢，王玢听到四大家族的条件只摇头，如果四大家族只是卖物资给板楯蛮，王玢也就佯作不知，从两次受袭来看，四大家族分明已没有底线，跟板楯蛮勾结在一起。 王玢看着曹谦满脸兴奋的模样，知道他已经被四大家族收买，毕竟曹谦是来做官的，王玢却想趁机在南郑扎下几个钉子，为日后攻略巴蜀做准备。 “曹公，人家二马千里迢迢运粮而来，总不能不让人家卖吧？” 王玢饮了口茶，瞥视曹谦一眼问道。 曹谦道:“当然不是，只是这价格太低了。” “这就是商贾之间的事，咱们介入不好吧！” 曹谦对王玢推辞很不满意，毕竟名义上曹谦才是汉中一把手，没想到王玢这么不给面子。 曹谦怒气冲冲的离去，回到府衙派人打发四大家主离开。 “看来没谈妥。” 王周沉着脸道。 “使君说这是你们商户之家的事，他不便插手。” 程事低着头小声道。 “好，好，好一个曹谦，竟然收礼不办事。” 李昂怒道。 夏佐忙拉住李昂，毕竟曹谦还要在汉中待几年，在郡廨骂他，不想混了吗？ “那咱们自己去解决。” 程果这狐狸很快明白曹谦的意思，至于说曹谦收礼不办事，人家可是去办了，谁料到王玢这块石头太硬，既然说了商贾之间的事，他们直接去找马相便是。 程果四人去找马相，汉中乃五斗米的道场，马相根本插不进手来，也不想进来。 直接来了个避而不见。 “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在这坐着等死？” 李昂怒气冲天的喝道。 夏佐、王周都对如疯狗一般的李昂展现出明显的鄙视，亡命徒就是亡命徒。 程果老脸阴沉，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是该请老大来了。” “对，对，程计吏向来足智多谋，非他不足以破局。” 李昂忙拍马屁道。 夏佐跟王周侧目，好不容易借程苞武断说服程果打压下程苞，这才多久就巴巴去求他，一旦程苞上位，南郑四家恐怕会变成一家独大。 然而不找程苞，今天这关都过不了。 饮鸩止渴，也是无奈之举。 “主人，计吏说孝期不便出门。” 老仆匆匆而来回道。 这话一出，四人皆色变。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李昂，现实逼得他做什么都可以。 “咱们去看计吏也是应该的。” 李昂提议，三人不得不低头。 程苞在城外程氏坞堡外的一座田庄内。 几个老家伙赶到都弄得腰酸背痛，结果程苞却不在，去河边钓鱼去，只有程苞的妻儿在。 几人只能苦苦等待，程苞妻忙让儿子去找。 好半天，程苞才一副老农模样装扮赶来。 程苞见到几人，嘴角不可避免的扯出几丝笑容。 一番寒暄，李昂直奔主题。 程苞引而不发，看得王周、夏佐都心焦时才缓缓道来:“既然他想卖粮就让他卖去好了，只要汉中大面积缺粮，两条运粮队有什么用？” “计吏，有何妙计？” 王周、夏佐也没想到程苞竟胸有成竹，李昂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问道。 程苞露出一丝轻笑:“板楯蛮不是缺粮吗？正值秋收，多少粮食没有，一旦缺粮，诸位手中的粮食还怕没人卖吗？” 让板楯蛮出山抢粮，这计真毒。 王周跟夏佐不寒而栗，不过不如此，他们就得死。 李昂忙答应:“计吏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