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几个山匪捂着口鼻小跑过来,笑着说:“哈哈!他们都昏过去了!” “太香了!” “我大老远儿便闻到了香味,太香了!” “是鸡rou吗?什么名头,我从未吃过这么香的鸡rou!” “别吃了,带上山给老大!我看这些人很富裕的样子,一并子全都绑了,也带上山去。” “动作快,动作快!” 管夷吾和鲍叔牙在水边顽够了,还抓了一条不大的小鱼,用水桶装着,便准备回来了,哪知道一回来,却看到营地被几个五大三粗的陌生人围着。 管夷吾一眯眼睛,赶紧拉着鲍叔牙在旁边的树后躲起来,他很聪明,看到众人都倒在地上,连忙将衣裳在水桶里打湿,然后捂住自己和鲍叔牙的口鼻,说:“嘘——不要出声。” 鲍叔牙紧紧攥着管夷吾的袖子,使劲点了点头,那些山匪席卷了营地,把所有人都绑了,还不忘了把炸鸡也带走,很快上山去了。 等他们走远,管夷吾才松开手,鲍叔牙十分紧张,晃着管夷吾的手臂,说:“吾吾!肿么办!肿、肿么办!天子子和太傅傅被抓走了,还……还有炸鸡!” 管夷吾:“……” 管夷吾一脸小大人的样子,说:“不要慌,我们偷偷追上去看看。” 祁律感觉昏昏沉沉的,他根本没有武艺,是第一个晕倒的,直接便晕了,一点子悬念也没有,倒的特别爽快。 祁律耳朵里听着“乌拉乌拉”的吵闹声,是被吵醒的,头有些疼,类似于宿醉的疼痛,还在打转儿。 祁律眼睛睁不开,却听到耳边有人喊着:“真好吃啊!” “是啊,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鸡rou!” “天呢,这鸡rou是什么名堂?怎么会如此美味!” “咱们也有鸡,却没有如此美味的鸡rou,这鸡rou怕是天上的凤凰罢?真香!好吃好吃!” 祁律立刻戒备起来,眯着眼睛,也没有动,只是稍微睁开一丝丝的眼睛缝去观察情况。 这里已经不是树林里,仿佛是房舍,房舍有些简陋,面前坐着好些五大三粗的大汉,一个个人高马大,有的人脸上还刺着纹墨。 虽然现代人对纹身很开放,但是古代,尤其是中原地区,纹身就是下贱的标志,不是奴隶,就是作jian犯科之人。 祁律一看那些人脸上的标识,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落草为寇的人根本不比水浒传里少,到处山头上都是山匪,而且水浒传里的大多是好汉,但事实上,很多山匪都是狠主儿,不只是见钱眼开,收了钱还会折磨人,异常的心狠手辣。 祁律屏住呼吸,静观其变,那几个山匪把他们的炸鸡全都分食了,吃的那叫一个精光,还在吮吸手指,似乎饭量极大无比,所以没有吃饱。 其中一个人说:“糟糕!不是说好给大哥吃的么?” “是啊,没的剩了!这可怎么办?!” “都是你,贪吃多占!是你多吃了!” “分明是你!” “是你是你!” 那几个土匪争执起来,祁律眼看着这势头,眯了眯眼眸,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 那几个人看到祁律醒了,也不争执了,立刻围上来,说:“小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经过爷爷们的地盘子?” 那几个土匪围着祁律,声音很大,犹如洪钟一般,姬林是个练家子,很快便醒了过来,他头疼欲裂,眼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围着祁律,立刻沙哑的说:“你们做甚么!?” 土匪回头看向姬林,哈哈一笑,说:“这个小子也醒了,这么着急?我们还没有动他,你着什么急?” “是了,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个女子,说不定他们是相好儿,不然我可不信男子生的这般好看。” 其实姬林长相也很好看,但脸型十分刚毅,身材也高大,所以根本不会被人误会,祁律便是男生女相的类型,长相斯文又俊俏。 姬林听到这些山匪调戏祁律,立刻怒火中烧,使劲挣扎了一下,不过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无法挣扎开,说:“你们若再无礼,寡……我定饶不了你们!” 祁律眼看着姬林火气很冲,一点子也没有被俘虏的自觉,赶紧和气的说:“几位英雄,我们是做生意的商贾,从这里路过,不知这是各位英雄的宝地,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几个山匪听祁律一开口,便知道他不是女子,有些兴致缺缺,说:“这小子倒是会说人话!” 祁律又说:“各位英雄,我们都是小本买卖,也没多少财币,还请各位行个方便,放我们离开,不知行不行?” “离开?”山匪冷笑说:“谁知你们是不是商贾?一个个细皮嫩rou的,万一隐藏了身份,故意诓骗我们呢?” “一切等我们大哥回来山上,再行定夺。” 祁律一听,便知道山头上的老大正巧不在,所以这些人暂时不会动他们,眼珠子一转,便说:“我方才听到各位说这炸鸡不够食,既然英雄们的大哥还未回来,不如让小的给各位再做一些。” “这鸡rou是你做的?”山匪们一提起鸡rou,恨不能流口水,根本没吃够,意犹未尽的。 祁律笑着说:“正是。” 山匪们有些跃跃欲试,说:“你能再做?” 祁律点头说:“正是。” 山匪们又说:“我看你是准备逃跑罢!我们只要一给你松绑,你肯定便跑了!” 祁律笑了笑,说:“各位英雄开顽笑了,您看我这个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各位又是好汉,我跑甚么?能跑的出各位的地头么?” 山匪们互相目询,似乎是这么回事儿。 祁律说:“小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各位高抬贵手,等一会子大哥回来了,各位给我们美言两句,两句便够了。” 山匪们似乎觉得是怎么回事儿,祁律身材纤细,差点子被他们认成是女子,也不会武艺,怎么可能跑得掉? 山匪们又馋的不行,倘或他们没吃过炸鸡,可能也想象不到炸鸡的美味,如今已经吃了,还没吃饱,简直便是食髓知味,念念不忘,心里仿佛揣了一只兔子,不停的蹦来蹦去。 山匪们纠结一阵子,说:“给你松绑也可以,小心了!你若是敢耍滑头,我们便剁了这小子!爷爷们说话从来算数儿!” 姬林听那些土匪口气猖狂,本想说些什么,不过眼看着祁律给自己打眼色,只好忍下这一口气来,没有言语。 土匪过来给祁律解开绳索,祁律脱了桎梏,并没有逃跑,也没有耍滑头,而是恭恭敬敬的说:“敢问各位英雄,膳房往何处走?” 山匪们跃跃欲试的带着祁律往膳房去,膳房很简陋,破破烂烂的,山匪们平日里吃东西也很简陋,熟了便可以,没有其他要求,因此膳房自然很破烂。 祁律进了膳房,土匪给他拿来了不少鸡rou,祁律又管他要了一些调料,土匪再次警告他,说:“小子,你可千万别耍滑头,否则细皮嫩rou那小子怕是要被我们炖了!” 祁律拱手说:“各位英雄大可放心,我这就理膳,好了给各位送过去。” 山匪料定祁律不敢捣乱,这膳房油烟子很大,也没地方下脚,便转身离开,回到屋舍去了。 祁律站在膳房里,将袖袍挽起来,心里寻思这该怎么给这些山匪加点料,才能把天子救出来,还有獳羊肩、石厚和虎贲士兵,那些人不在屋舍里,不知道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祁律正想着,便听到“吱呀——”一声,有人从外面窜了进来,定眼一看,竟然是两只小包子! 可不就是小大人一般的管夷吾,还有小包包鲍叔牙么? 鲍叔牙跑进来,立刻“吧唧”抱住祁律的小腿,呜咽的说:“太傅傅!” 祁律没成想两个小家伙跑了过来,赶紧给鲍叔牙擦了眼泪,低声说:“乖,不哭,你们怎么跑来了?” 管夷吾没有多话,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祁律,说:“义父,快拿着。” 是一个小瓶子,里面似乎是什么粉末,管夷吾说:“这是方才夷吾从那些土匪身上顺下来的。” 顺下来,可不就是偷来的么? 论起顺手牵羊的功夫,管夷吾可是个中翘楚! 就见管夷吾一笑,说:“便是方才那些山匪迷倒义父的药粉,放一些在他们的菜里。” 祁律正发愁加些什么料让那些山匪吃,没成想干儿子管夷吾就是个助攻! 祁律立刻开始忙叨起来,他并没有做方才的炸鸡,因为土匪们已经吃过了炸鸡,吃起来没什么新鲜感,就算是好吃,也丧失了第一口咬下去惊艳的感觉,所以祁律并不打算做炸鸡。 要做一个吃起来能让他们足够经惊艳,忘乎所以,将迷药大口吃下去的美食。 祁律想了想,便来了主意,将鸡rou剔骨,腌制起来,然后又将奶酪拿来,奶酪是郑姬做的,土匪席卷了他们的队伍,把所有东西都搬上山来,自然也有理膳的食材,祁律刚才特意要了奶酪,土匪们检查无误之后,才把奶酪拿给祁律。 两只小包子眼巴巴的看着祁律理膳,一开始以为太傅傅要做奶酪炸鸡,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因着太傅傅没有把奶酪浇在炸鸡外面,竟然裹在了鸡rou里面。 没错,祁律准备做一个爆浆大鸡排! 爆浆大鸡排可是这几年最流行的小吃了,简直遍地开花,虽然祁律没有芝士,但是把奶酪放在里面也好。外焦里嫩的鸡排,一口咬下去奶酪直接喷涌而出,那种爆浆的感觉别提多美味了,简直是幸福感满满! 虽然和之前吃过的奶酪瀑布炸鸡其实差不多,换汤不换药,但是转变了一种形式,又能满足那些山匪想要吃炸鸡的欲望,又能给他们惊讶的新鲜感,祁律敢保证,让这些山匪吃迷药吃到撑! 祁律很快将鸡排下锅去炸,对两个小家伙说:“你们快藏起来,别叫那些山匪发现了。” “嗯嗯!”鲍叔牙使劲点头,不过眼巴巴的看着加了料的爆浆鸡排,好像要流口水,管夷吾实在没辙,拉着他说:“快走了。” 两个小包子偷偷溜走,祁律也差不多做好了爆浆大鸡排,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直接飘到了屋舍里,连姬林都闻到了。 好端端的炸鸡,姬林根本没有吃到,让那些山匪给糟蹋了,如今香味又起,姬林心里真是气炸,不亚于王子狐叛乱,果然,谁都不能和天子抢吃抢喝! 祁律很快端着爆浆大鸡排来了,一人一只,比脸还大的鸡排,那些土匪还以为是炸鸡,便一口咬下去,不由“嘶——”立刻全都抽了口冷气,烫的嗬嗬的,松口一看,里面竟然还有浓稠的“汤汁”流出来,乳白色的奶酪,顺着咬开的鸡排,简直是喷涌而出,满满的幸福感! 那些山匪惊讶不已,震惊的说:“这……这是什么?” 祁律笑着说:“各位英雄有所不知,这也是炸鸡,只不过内里加了一层醇香的奶酪,小人思忖着,方才各位英雄已然吃过了炸鸡,如是再做炸鸡,好吃是好吃,缺少了点新鲜感,所以便自作主张,还请各位不要介怀。” “好吃好吃!!” “不介怀,不介怀!” “这太也好吃!里面的叫什么名堂?奶酪?竟如此醇香!” 姬林看着那些山匪们吃奶酪,心里登时不平衡起来,太傅的手艺竟然给旁人吃了去,姬林肚子又饿,心里又酸,恨不能抢过爆浆大鸡排自己吃。 就在这个时候,姬林就看到起律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给自己打眼色。姬林心头猛地一跳,这一跳一来是因着他知道,按照祁律的个性,这爆浆大鸡排里必然加了什么东西。二来则是因着祁律的眼神,祁律突然对姬林“暗送秋波”,姬林心里没来由有些慌,突然想起了祭牙和公孙子都缠绵在一起的场面,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羡慕起来…… 山匪们大快朵颐,也不嫌烫,其中一个山匪突然“嗬——”抽了一口冷气,说:“我怎么头这么晕!?” 他这么一说,其他山匪也吃了一惊,这才反应过梦来,“嘭!”一声将吃的半半落落的爆浆大鸡排劈手扔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醉酒一样,曲线逼近祁律,说:“你……你这小子……你竟给我们……下药!” 那几个山匪体型可谓是巨大,比祁律的身子骨好不少,他们头晕目眩,意识到自己中了药,并没有立刻晕倒,而是踉跄的向祁律扑过来。 祁律吃了一惊,哪想到那几个大汉这么能抗,早知道多下一点了,赶紧向后退了几步,便在这时,突听“啪嚓!”一声,是身后的姬林。 姬林刚才醒过来,身上还没有力气,因此无法挣开绳子,如今力气已然回拢,双手背在身后,立刻一分,绳子仿佛豆腐一样,直接被扯成了碎渣。 姬林一个翻身跃起,动作飞快,抢到祁律面前,一把搂住祁律的腰身。 祁律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不慎,直接被自己的衣摆绊倒,还以为要摔在地上,哪知道一只大手突然搂住了自己,定眼一看竟是姬林! 姬林搂住祁律,向后一带,顺势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在那大汉的胸口上。 “咚!”一声,大汉向后倒去,已然是强弩之末,直接晕倒在了地上,紧跟着“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余的大汉也没有撑住,全都倒在了地上。 祁律松了口气,姬林赶紧说:“太傅,没受伤罢?” 祁律低头一看,姬林手腕上都是红痕,必然是方才挣开绳子导致的,那绳子粗糙,姬林又是“细皮嫩rou”的,还有一些毛刺扎在了姬林的手腕上,赶紧说:“天子受伤了,快,快把绳刺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