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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剑,是可以学的吗?

    马超的实力震惊了你,你看看围观的武将们,尤其是马超带来的那些偏将,尽管在你连续败落的时候,这些粗人的确嘻嘻哈哈了一阵,但并未嘲笑你,甚至还上来安慰你两句。

    “论剑术,咱们将军自打随老将军出征以来,就未遇过对手,刘将军不必在意啦。”

    他们说得理所当然,你再看看马超,马超也是习以为常的神情,笑眯眯的,但并不因此感到得意。

    “宗硕年纪尚轻,再练几年当可胜我。”

    这个客套话说得太敷衍了,你都忍不住要拆了自己的台阶来怼他。

    “……马将军像我这年龄时,剑术也是我这水平么?”

    他愣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囧脸,“自中平四年,我父与韩遂、王国起事时,我便追随左右了。”

    你脑内换算了一下,马超的意思虽然不算特别委婉,但对他这种武将来说,已经相当尽力了:你十三岁……你自己那个位面的十三岁娃子在刷题,这个位面的十三岁玛丽苏在诸葛亮的指导下还在进行扫盲识字教育。

    而他十三岁时已经穿上铠甲,随父出征,几十年来日夜征战,几乎未曾停过脚步,战斗经验完全不是你能比拟的。

    但你还是不死心,“我也可以练啊,只要将军愿意教我。”

    他好像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我明日须得率军前往渭北,”他十分和气地说,“宗硕若想学此剑法,恐怕得彻夜练剑了。”

    没问题,不就是熬个夜吗,诸葛亮是熬夜状元,他身边那一串儿相府后宫团要是能拿个榜眼,怎么的你也能拿到探花啊。

    “没问题,”你果断的接了话,“那就让军士点起火把,将军明天去渭北再补眠,今晚辛苦些。”

    他看了看你,他好像还是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仍然点了点头。

    “身腰蹲坐,剑锋向前。”

    你跟着摆pose。

    “自左侧横扫直至右侧时,左脚向右侧横进一步,右脚再跟进一步。”

    “……同时的?”

    马超看了看你,似乎有点诧异你为什么质疑这一句,“确是同时而为。”

    “这样出剑岂不是会没力气?”

    “……不会。”

    你试了试,感觉你在变换脚步同时,出剑确实是有些无力的。

    你轻飘飘挥出一剑,看得马超直皱眉。

    “这样如何杀敌?”你自己也感觉很不对劲。

    他拎着长剑走了上来,“来,与我对练一次。”

    你满心狐疑,身腰蹲坐,剑锋向前的同时,刚准备左脚迈出,马超出手,你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电光火石间就给你的剑打飞了。

    “…………………………”

    你看了看发麻的双手,再看看收剑入鞘的始作俑者,你大概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马超这门自创剑术名为“出手法”,与卞耀教你的剑法最大不同是,卞耀因材施教时,考虑到你身形纤瘦,教你的剑法多用“刺”与“挑”,运转全身之力来拒敌;而马超本人力能格虎,战斗经验又十分丰富,他所创剑法是不需要用全身力气来出剑的。

    他只要用手臂三分力,就能杀敌,因此下盘稳固的同时,还能横冲中杀,带动剑势,使之疾若迅雷。

    四周火把照亮了这一片院落,此时练剑至深夜,明日又要赶路,偏将们纷纷挨不住去睡了,马超左右看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

    “宗硕为何想攻潼关?”

    你思考了一下,“证明自己?”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似乎消化了一会儿你的冷笑话,“这般剑术,恐难成事。”

    ……你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不过,黄河结冰时,魏军便该南下进攻了,到时或有一线转机。”他又如此安慰了你一句,“丞相也欲同魏军决战。”

    “我军占据雍凉时日尚浅,能与曹魏骑兵相抗吗?”

    这位大半辈子守在雍凉的名将看了你一眼,而后笑了。

    “渭北有我,渭南有丞相,魏军进攻时,只有蒲坂潼关两条路,宗硕不必担心,守好临晋便是大功一件了。”

    ……你并不是担心自身安危啊。但马超的会错意让你突然意识到,被塞到临晋来虽然是杨仪使的一点绊子,但很可能同时也是丞相预判了你在营里待不住,准备四处乱跑时的一个备用选项。

    ……临晋不接邻黄河,南北又有两座蜀军大营镇守,尽管这里是蜀军运转粮草辎重的重镇,但黄河渡口只有龙门和蒲坂两处,位置被渭北大营死死卡住,除非魏军翻山越岭爬过千里,否则根本无法偷袭临晋。

    所以说,虽然你强烈抗议蹲办公室的工作,但丞相还是给你找了个蹲办公室的工作,而且蹲得还挺巧妙,在你不清楚这附近地形之前,你还真没发现这是个冷板凳【

    不管你如何腹诽,马超第二天还是离了临晋,率军继续向北,但过了几日后,他派人给你送来了一卷“出手法”的剑术心得,如何练习,如何出招,如何才能将剑招之威发挥至极致,林林总总,丁宁周至,你觉得这本书简直不能算是详细,几乎可以称之为“絮叨”了。

    ……马超的变化真大啊。

    练习时间越长,你越察觉这剑术风格冷酷粗暴,强横至极,就越觉得这教材风格反差太清奇了,难道他跟下属也这么唠叨的吗?

    在你拿出少量cpu来处理临晋公务,大量cpu用来钻研地形,推演攻防,以及练剑的半个月后,初秋时节,丞相终于返回了渭南大营。

    ……准确说他没有回渭南大营,作为安抚雍凉士族的最后一站,他先跑来临晋了。

    你看看与临晋士族谈笑风生的诸葛丞相,一个多月未见,这位工作狂顶着夏秋交际的毒日头跑遍关中,皮肤是不可避免的晒黑一点,但据说粮税任务完成得不错,因而仍然神采奕奕。

    但你总觉得他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比如说举行酒宴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视一圈时,会十分自然的跳过你。

    你再看看周围人,赵统似乎有点忧心忡忡,魏延有点不平,杨仪接收到你的目光时,立刻冲你挑挑眉。

    ……你总觉得好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枪了。

    …………但你行得正做得直,并没有什么黑料可以被人拿来□□枪吧?

    你觉得还是应该找机会跟丞相谈谈。

    当然,机会总是有的。

    帐中充满了清凉醒脑的冰片味儿,一进来就感觉降了两度,一名军士领命出了帐,丞相一边摇摇鹅毛扇,一边正欲拿起一份公文时,抬头见你走了进来。

    你和他互相看看。

    丞相又摇了摇鹅毛扇,然后十分从容的打开了那份公文,一边看,一边与你说话。

    语气十分淡定,听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宗硕这些日子辛苦?”

    “……还好。”

    “此来何事?”

    “…………”你怀疑的盯了他两眼,“奏报临晋一应粮草事宜?”

    “此间事可报之公威,不必报与我。”

    你又怀疑的看看丞相,丞相把鹅毛扇放下了,提起笔,看了你一眼,又看了看砚台。

    你看看他。

    他开始磨墨。

    然后提起笔,蘸了蘸墨汁,一边写批复,一边又问你。

    “宗硕还有何事?”

    你又想了一下,决定把他这个奇怪的态度先搁置到一边,你最近动用各种预言法术研究黄河上游的地图,研究了很久,你有个进攻计划,但可能要他先回渭南大营休整一下之后再提交比较好,反正他在这里跟士族们联谊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距离入冬也不过只有几个月而已,不该浪费时间,你这么想着,随口便问了出来。

    “丞相何时回渭南?”

    他的笔停住了,抬头看了你一眼。

    ……不知道为啥,你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后世许多人觉得,对于蜀汉阵营的娃子们来说,诸葛亮是老母鸡一样的存在……比如谆谆教导,比如苦口婆心,比如四处劝架,到处救人。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但你觉得现在停笔看你的诸葛亮不太像老母鸡,如果非要用这个比喻的话,那也是即将战斗的老母鸡。

    “……丞相公务繁忙,”你决定换一天他气场正常时再去问正事,所以赶紧改口,“末将先告退了。”

    你一边说,一边后撤,将将走到帐门时,他突然说话了。

    “回来。”

    “……丞相还有何吩咐?”

    他把笔搁在一旁,又扇了扇鹅毛扇,隔着十几米中军帐的距离,坐在案几后看着你。

    “刘将军是要站在帐门口跟孤讲话吗?”

    后知后觉的你,终于发现丞相今天的不对劲,其实就只是想跟你茬架而已。

    ……证据是他很少自称“孤”,当然也从来没在这种两个人的时候称你为“刘将军”。

    你徐趋至他面前,他盯了你一眼,然后盯了他身侧的位置,你连忙坐下。

    “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小声说,“是有人告我的黑状吗?”

    他那双眼睛还在冷冷的盯着你,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个笑容,顺便还“呵呵”了一下。

    ……你可从来没想过这种惊怵的“皮笑rou不笑”会出现在光芒万丈的大汉丞相脸上,在你心里,这一般是曹老板下定决心用格虎大戟款待边让孔融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阿迟行得正坐得直,旁人有何可怨谤之处?”

    “我也这么觉得,”你小声说,“但军中争夺先生青眼的人太多了,保不齐就有小人使绊子嘛。”

    你看到他一瞬间握紧了鹅毛扇,然后盯了一眼你的头顶。

    你下意识想捂额头的时候,他又把鹅毛扇放下了。

    “我命你来临晋,你老老实实的来了么?”

    你确实挺老实的?自从来临晋,你连门都不——

    你恍然,“先生,我和马超是清白的。”

    丞相变脸了。

    “我何时说——”他只说了几个字就顿住了,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我——”

    ……这怎么回事?你把诸葛亮气结巴了?

    “真的是清白的啊,”你又想了想,“孟起将军指点了一下我的剑术,然后又给我拿来一本他的剑法心得,先生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

    “…………住口。”

    你已经懵了,你看到他站起身,开始疯狂的在方寸间走来走去,那个状态就跟蒋琬陀螺转似的——话说回来,他俩到底谁学了谁?——终于停步了,居高临下俯视着你,“阿迟以为我是心胸狭隘之辈?”

    “是啊。”你没转脑子的回了一句,当然,你不是说他什么事都心胸狭隘,你只是说,丞相在某些奇怪的地方……他确实让你想不明白,比如说你跟陆逊打破头的关系他居然都能很在意!但是,你话音刚落,空气静止了。

    你意识到你闯祸了,你决定不抬头看他,赶紧把这个错误用撒泼打滚的方式翻过页去!

    正好他站起身来,方便你直接抱大腿!

    “先生我错了!”你赶紧辩解,“我并非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丞相声音发颤了。

    “…………快放手!”

    “不放!”你死死抱住丞相的大腿,反正他手边除了鹅毛扇之外也就丢你一杆毛笔,这都没关系,你——

    你又一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颤抖的声音。

    “……刘、刘将军?”

    ………………你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的赵统,站在帐门口,注视着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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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统:我做错什么了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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