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从透明的舱壁望去,舱内满是淡蓝色的液体,一个光果的人影在里面若隐若现。他安静地平躺着,不时有红色的血液从他身体里溢出来汇进淡蓝色的液体里。

    嘀嘀滴!显示器上突然发出了警报声,像是启动了什么指令般,舱内的液体如潮水般快速退去。

    原本安静沉睡的男人似乎也恢复了意识,他慢慢坐直了身体,睁开了双眼。

    抬手在舱内的顶端按了一下,舱门慢慢滑开,一旁守候的仿佛跟真人似的机器人护卫长尚九立刻递了一条宽大的浴巾进来。

    男人接过浴巾,弯着腰把它系在了腰间,大长腿一迈便踏出了医疗舱。

    一走出来站直了身体,才发现这个男人很高,起码一米九往上。身材很匀称,虽然没有夸张到凸起的肌rou块,但是线条却很美,每一寸肌理里都像是带着蓬勃的力量。

    他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拥有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白皙俊美的五官却带着点西方面孔的立体,尤其是一双凤眼,如浩瀚的天空微微泛着蓝,格外的迷人。

    唯一破坏这份美的,大概就是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痕。这些伤都未完全愈合,许多皮rou红肿外翻,把他原本白皙好看的肌肤,割裂成恐怖丑陋的碎片。

    男人径直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了光脑终端,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简洁地吐出一句:“黎辰,过来一趟。”

    话落男人又把光脑扔回了桌上,视线四下一扫,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皱眉问向一旁的尚九:“大白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蹙的眉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威严感,整个人像出鞘的剑,带着杀意的锋芒。

    “它今天早上就跑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尚九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紧张,赶忙答道,“我已经通知护卫队去找了。”

    男人点了点头,他慢慢收敛了身上暴戾的气场。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虹膜确认了身份后,来人被放了进来。

    “元帅,你怎么又提前苏醒了?”

    来人正是黎辰,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身上穿了一件白大褂,一头栗色的短发微微带卷,鼻梁上架了一副特制的金边眼镜,给人一种儒雅温润的感觉。

    看到站在屋中高大的身影,他脸上挂上了一抹无奈地笑,从他话语中可以听出,这位元帅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任性了。

    帝国元帅,也就是夜萧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声音磁性而好听:“开始吧。”

    黎辰只能从衣兜里拿出医用手套戴上,一边拿出个小巧的手点筒按开。

    一抹红光照在了那些狰狞的伤口上,金边眼镜上也闪现出一抹流光,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关掉了手电筒,表情凝重道:“元帅,凭着你身体强大的恢复力,按理说这些伤口在医疗舱的治疗下早就应该好了,可是这些伤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完全愈合。”

    “实验室那边也发现,王虫的毒性进化得更强,它们破坏了细胞愈合能力,现在只能靠自身修复,暂时还没有针对性的药物。”

    “我的提意是,您还得在医疗舱里多躺两个月才行。”

    “谢谢,我已知晓。”夜萧站起了身,径直在墙上按了一下,原本白色的墙突然移到了一边,露出了一间浴室。

    他拿着一个空间纽大步走了进去,门再次合上,却有细微的水流声传了过来。

    黎辰无奈,这位元帅大人虽然矜持而有礼,但做事依然我行我素。

    浴室的墙面光洁的像镜子一样,夜萧影影绰绰看到身上骇人的伤口,皱了皱眉,抬手快速地洗掉了肌肤上残留的药液。

    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却是他伤得最重的一次。这些外伤看着恐怖却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他的精神力暴动,精神体完全脱离了意识海,不受他控制了……

    关掉水流,有暖流在身体上一扫,水分便全干了。夜萧从空间纽里拿出止血膜覆盖在一些还在溢血的严重伤口上,做好这些后又拿了一套白色的军装一丝不苟地穿戴好。

    黎辰看到高大的男人衣冠楚楚地走出来,硬着头皮迎上前:“元帅,我是您的首席医务长,要对您的身体负责。大战已经结束,您应该好好休养身体才对。”

    “你现在首要应该做的,是抓紧时间研制出针对王虫毒液的特效药,而不是让我躺在医疗舱里一动不动。”夜萧拿起桌上的光脑终端戴在了手腕上,一边往医务室外走,一边发出了一连串指令。

    “通知军部下午三点开会。”

    “把需要紧急批改的文件发到我个人终端。”

    “把帝都那边最新的指令传过来。”

    “……”

    黎辰满脸郁闷,一旁装透明人的机器人护卫长尚九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帅就这脾气,我以为你在他手下被荼毒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黎辰:“……”

    只有它们这些按照设定程序走的金属疙瘩才会习惯吧。

    夜萧正准备穿过院子的时候,突然看到白光一闪,他视线一凝,大步追了过去。

    果然在一个大圆球后面找到了那个肥团子,一张虎脸警惕地望了过来,浑身的毛毛都呈现一片向上的炸立。

    看清是他后,那些毛毛顷刻间服帖地软了下去,虎头也懒洋洋地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