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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霁要留在宫里吃个宫宴,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林悠便回房间去打了个盹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才到厨房里下汤,等她忙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个圆鼓鼓的小饺子包好的时候,小雅跑过来告诉她说郎君回来了, 直接去了浴房。

    他们夫妻俩的习惯差不多,都是回来之后不管再累,就想先热热乎乎,干干净净的洗个澡。

    韩霁洗澡这段时间,林悠慢悠悠的将凉拌肚丝和麻辣肺片拌好,胡辣汤出锅,撒上一大把蒜叶,叫人直接端进房里。

    房里暖和,韩霁洗了澡以后不爱穿外衫,在房里吃方便些。

    果然,韩霁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房走出,闻见房间里那种鲜香麻辣的味道,不等林悠招呼,循着味儿就来了。

    “这什么?好香啊。”

    韩霁连湿发都不想擦了,直接坐下就着碗喝了一口,略感冲鼻的味道让他为之一震,随后味蕾就品尝到了惊喜。

    “胡辣汤啊。”林悠说。

    韩霁又喝了一口,说:“胡辣汤?我在安阳县吃过,不是这个味儿!”

    林悠得意:“自然是经过本大厨改良过的。”

    韩霁恍然大悟,对林悠竖起拇指夸赞道:“林大厨好手艺!等我一晚上,你也没吃吧?”

    “傍晚时垫了几块点心。”林悠说。

    韩霁将林悠拉坐下,给她盛了一碗放到面前,说:“你这不按时吃饭的习性真得好好改改。”

    林悠喝了口上头的胡辣汤,给韩霁夹了两筷子凉拌菜,说:

    “先吃这个,锅里多着呢,我还包了鲜rou饺子,蒸饺汤饺都可以。”

    韩霁问:“这么多菜,忙了半天吧?其实煮一碗面放点辣子我也成的。”

    “我家相公考中了状元,跟我说想吃口热乎的,我总不能就下点面糊弄你吧?”林悠喝了口汤:“这是你跟我说晚了,我没来得及准备,原以为你今儿在宫里有宴席不回来吃呢。”

    “宴席怎么样?喝酒了吗?”林悠好奇问。

    韩霁摇头:“喝了点,不过圣驾面前,谁也不敢劝酒,谁也不敢多喝。宫里做的东西匠气太重,食物原本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我不爱吃。”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在房里边吃饭边说话,场面十分温馨。

    正吃着,小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郎君,夫人,国公来了。”

    韩霁和林悠双双一愣,韩霁放下碗筷去开房门,果真看见韩凤平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韩凤平侧着身子,见开门的是韩霁才转过来,林悠走过来问:

    “公公,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府里那么多姨娘,韩凤平也不知照顾不照顾的过来,三天两头不在家,回来昙花一现,然后又是几天不见人。

    韩凤平见韩霁虽然穿着单衣,但林悠衣衫整齐,便没什么好顾及,直接走入他们房中,说道:

    “我不这时候来,怎么逮住这小子?”

    自从韩霁得中会元,该他出面应酬的酒席,十有八|九都是韩凤平代为出席,韩霁跟个甩手掌柜似的,什么都不管,早出晚归,还不走正门儿,有时候直到出门,门房才知道他回来过。

    今天也是!

    韩凤平早上接待了礼部的报喜官,特意在家里待了一整日,就是等韩霁回来之后去找他禀告,为了拉近父子感情,他还特地叫人烫了酒,准备好下酒菜,打算跟他秉烛夜谈一番,可韩凤平左等右等人都没回来,派人去后门、侧门问了一圈才知道这小子早回来了。

    韩凤平气急败坏寻了过来,整个院子都飘着一股难以言喻的rou香,他在院子里饿了大半天等人,他们两口子倒好,半点不着急,躲在房里吃香喝辣。

    经过他们的饭桌旁,韩凤平扫了一眼他们碗里那黑漆麻乌的汤,桌上几个小菜居然还是猪下水。

    韩凤平暗道一声,画技再好又如何,这小门小户的出身就是没什么品味!

    连猪下水都吃的进去!韩霁离开国公府的这两年,在外面究竟过的是什么凄惨日子?

    从不知心疼人的韩凤平此时此刻竟然破天荒对亲儿子产生了无限同情的感觉。

    林悠见韩凤平一直盯着桌上的菜看,她对自己手艺有信心,并不觉得有人会嫌弃,所以主动问韩凤平:

    “公公,您是不是也想吃点?我给您盛一碗来?”

    韩凤平冷哼一声:

    “哼,盛一碗?就这?我们国公府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你就不能弄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给他吃?这东西,在国公府喂狗狗都不吃!”

    林悠受到了冒犯正要反驳,韩霁先开口:

    “你爱吃不吃,不吃就回去!待会儿我去找你便是。”

    韩凤平被当面呛了,还在林悠面前,他觉得很没面子,赌气般坐下:

    “我还就吃了!去给我盛一碗来!”

    韩凤平的话虽然是跟林悠说的,但眼睛却是看着韩霁,一副‘请你注意分寸,我是你老子,不是你是我老子’的神情。

    林悠见他们俩开始大眼瞪小眼,干咳一声,去厨房把温在锅里的胡辣汤盛了一碗端过来,放到韩凤平面前。

    韩凤平用勺子在这碗黑黢黢的汤里面搅弄了几下,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林悠见他这样,知道有些人确实是吃不惯内脏,不想勉强他,于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