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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悠见有行走卖吊炉烧饼的经过,给两人各买了一块烧饼,韩霁难得见林悠胃口大开的样子,很是欢喜。

    “笑什么?我一天都没怎么吃,就是没吃饱嘛。”

    林悠以为韩霁在笑自己吃的多,解释道。

    韩霁将她嘴角的烧饼屑屑捏了送进自己嘴里,给她擦了擦嘴,说:

    “我巴不得你多吃点。瞧瞧这小脸儿,rou都瘦没了。”

    林悠摸了摸被韩霁掐的脸颊,边吃边问韩霁:

    “你说官家怎么会突然给太子封官?”

    太子一直就不怎么受宠,近来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突然封官就很奇怪。

    “自然是为了给太子一个交代。”韩霁说。

    “什么交代?”林悠舀了一勺辣子加在馄饨汤中。

    “除夕夜之事。官家不想让人再提起,但太子作为最大的受害者,官家得给他一个交代。”韩霁见林悠的碗里被辣子染红了,问:“辣吗?”

    林悠喝了口汤,说:“还成,你也加点?”

    “嗯。”

    两人间自然而然的交谈看着就默契十足,在摊位后头忙活的老夫妻相视一笑,说道:

    “这年头,像郎君和娘子这般恩爱的夫妻少咯。”

    老婆子也跟着说道:“特别是愿意深更半夜陪娘子出来吃馄饨的郎君少!”

    韩霁对谁都是礼貌有嘉,温文尔雅,闻言回道:“您二老也是恩爱。”

    老婆子笑言:

    “恩不恩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过来了。人啊,就那么多年活头。总想着自己要配更好的,可谁又能保证下个更好?知知足足的找个可心人儿过日子,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热热乎乎的最好。”

    两位老人一番话显得通透豁达,林悠跟韩霁相视而笑,韩霁说:

    “您说的是。人一辈子遇到个喜欢的不容易,得好好珍惜才是。”

    第88章

    吃完了馄饨, 两人从馄饨摊一路牵手走回去。

    西宋没有宵禁,所以尽管是半夜三更街上依旧有不少夜猫子在外晃悠。

    两人从东街巷绕回御街,御街往北,两侧皆是民宅及茶坊, 街道正中就是集市, 夜间灯火通明, 很是兴盛。

    林悠沿路看见一家捏糖人的, 颇感兴趣,便叫老板照着他们的模样捏一个, 等候之时,便在旁边的珠花摊位前打发, 摊位上的珠花韩霁都不怎么看得上, 他想去珠宝首饰店给林悠买好的, 被林悠制止,挑了个带着小银铃的银簪,觉得很是别致, 让韩霁给她簪在发髻上。

    她今日因为要戴冠,便只梳了个道士髻, 银铃簪就只能簪在发髻带上,饶是如此也挡不住林悠臭美:

    “好看吗?”

    韩霁宠溺回道:“好看, 我家九娘怎么都好看。”

    林悠听美了, 正要付钱, 忽然听见南市传来一阵混乱,林悠回头就远远看见从南边的集市跑来一群人, 前头有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姑娘,后面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莽汉, 手里有的拿着火把,有的拿着长棍,总之一看就不像好人。

    姑娘好不容易跑上了集市,一边跑还一边求救:

    “救救我!谁救救我。”

    有人不敢应答,见了她就躲;有人想问她怎么了,却被身边人给扯开,让别多管闲事。

    那姑娘跑着跑着,在人群中看见了衣着与其他百姓不同的林悠和韩霁,卯足了劲儿跑到他们跟前,拉住林悠的胳膊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说着就要下跪,林悠赶忙扶住她,刚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那些追她的莽汉们就到了跟前,那姑娘吓得惊叫一声,迅速想跑,谁知刚跑两步就停下后退。

    因为这些莽汉见追不到她,便兵分两路到前头包抄,终于把那姑娘围困在中间。

    为首那人一身短打,露着胸膛和结实肌rou,蒲扇大的手掌上来就揪住那姑娘的头发,不由分说抓着她就要走,林悠出声制止:

    “你们要把她带哪儿去?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说完之后,周围也有人跟着附和。

    为首莽汉扯着那姑娘的手腕内侧给林悠和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看,粗声粗气的说:

    “王法?就是王法要抓她!”

    林悠看到那姑娘手腕内侧被烙了个‘官’字,意思就是这姑娘是官|妓。

    “不是,我不是。我是白县人,我家……唔唔唔。”

    那姑娘还没喊完就被那帮人捂住了嘴,为首莽汉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高个毫不怜香惜玉,冲着那姑娘的肚子就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警告:

    “老实点。”

    被踢了一脚,大约太疼了,那姑娘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林悠看了一眼韩霁,韩霁说:

    “若真是官|妓的话……”

    显然,若是官|妓的话韩霁也没有办法,而周围人听说这姑娘是官|妓也都不敢再制止出声。

    所以,林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周围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说:

    “我刚就觉得那姑娘可疑了。原来是官|妓。”

    “南边就是东西教坊司,怪不得了。”

    林悠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韩霁见她失落,劝道:

    “这种事情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律法如此,男子获罪株连妻女,别太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