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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脸好白哦南南。”禾茉羡慕地叹气,“要不给我也来一片?”

    “我这儿正好还有……”苏南勉强笑笑,从包里掏了一片递给她。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她微红的眼睛。

    李紧在新岗位适应了一周。

    也是他运气好,正赶上阅兵式,军部赌气似的,传来的文件一份比一份专业,他一来,这些文件都能交给他看。这让三处的大小秘书们都松了口气,竟没有冷眼排挤他的。

    “做得不错,”孔琳低头扫了一遍三份文件,夸奖李紧,“工作细致,这份向各驻地发放的通知,我看就相当可以,直接交上去就行了!”

    她考虑了一下,问他,“我要去大秘办公室,是你跟我去,还是让苏南去?”

    李紧表现的很犹豫,低声说:“谢谢您给我机会。不过苏南是我老师,这份报告她指点我不少,我去了,万一秘书长问,可能回答不到位……”

    孔琳沉吟,半晌点头:“你担心的不无道理,那就下次吧。你放心,咱们处里的年轻人,锻炼机会很多,你只管埋头做好自己的工作。行了,去帮我把苏南叫来。”

    李紧带上门,舒了口气。能调到二楼,他已经风头出尽,所以该低调的时候,出头的机会就让给别人吧。

    他推荐苏南的事情,孔琳倒是替他把人情带到,原样告诉苏南。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苏南站在茶水间小声和他道谢,“我上午才犯了错,还多亏你帮我掩饰。”她越说越沮丧,就像被无形的重物压住,头低下去就抬不起来。

    “举手之劳,”李紧眼神复杂看她,“而且我也有备份,别放心上了。”他指的是苏南上午险些误删文件的事。

    “你……你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他忍不住开口。

    这几天,苏南不光工作出错,人还精神恍惚。要不是他有留意,她光撞墙就撞了两回。他确实不想多管闲事,可苏南名义上是他的师父,再出问题,他一样担风险。

    苏南眼眶一红,差点憋不住眼泪。

    ‘不是小问题啊……’李紧一看她的模样,心中响起警铃。

    夏宫秘书办这种地方,能进来的绝不夸张,都是精英。何况从平常工作安排也能看出来,比起一个办公室的助理,孔琳更信任苏南。

    这样的女性,怎会因为一点感情上的争吵影响工作?

    果不其然,苏南越哭越控制不住,捧着杯子的手,连着胳膊一起发抖。她蹲下去,恐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地就没了。

    “我……我爱人失踪了!”

    讲实话,李紧一瞬间有很多猜测,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版本。

    “失踪?”

    两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李紧将热气腾腾的红茶推到苏南面前,“你喝一点,和我仔细说说。”

    苏南一口气喝下半杯,堪堪缓过来。

    “我和我男朋友已经交往五年了。”她盯着茶杯,“还有三天,就是满五年的纪念日。”

    李紧想听的是失踪的前因后果,不过他没有打断对方,认真地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他是一个普通人。”

    苏南突然笑起来,甜蜜又苦涩,“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既不是异化者,精神力也才C,但他很聪明,是个普通人里的天才!”

    可是天才又如何呢?这里是嘉莱万斯,星际争霸的世界,是异化者和高精神能力者的世界。身为普通人,就像工蚁一样勤勤恳恳地做国家的基石,这份辛苦并不会被她的家庭承认。

    “我姐是军人,我家里世代从军,各个都是异化者。”她苦笑,“倒是我是个

    例外。我以为我可以找个普通人结婚,没想到家里会那样反对。”

    她在五年前,就带着钟俊书回过家,当时他才毕业,家里人反对,她以为是家人觉得他前途未定。这五年里,她很少回家,和男友一起努力奋斗,也算事业有成。这下,家人应该没有理由反对了吧?抱着这种想法,她再次和钟俊书一起回家。

    结果她明白了。

    在她jiejie眼里,像钟俊书这样的普通人就跟工蚁一样渺小,不值一提,更不配成为她的家人。

    “按你的说法,小钟虽然难堪,但并没有因此和你分手,”李紧想了想,“那应该可以排除自杀。”

    苏南茫然地摇头:“他……并不是没有分手的念头,不过很奇怪。那天我午休为分手的事和他大吵一架,之后他就不再提了,而且表现得很积极,一直和我说结婚以后的生活。”她想着想着,眼睛再次湿润。

    那天。

    李紧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和王储碰上那天。如果以那天为起点,之后钟俊书改变消极的想法,而一周后,他失踪了。

    “警察去过他的住所吗?”

    “我等到昨天去报警,警察最后只以失踪立案,排查了小区监控。他去了77区,在那里的监控很多都已经损坏。”

    李紧观察她的表情,有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你怀疑你的家人?”他注意到苏南的表情,进一步缩小范围,“你怀疑你jiejie。”

    苏南的脸上还挂着泪,表情却变得坚硬。

    “我昨晚去恳求过她,求她帮我找一找人,以她的人脉,找人会比警察更有效率。但是她拒绝了,就好像认定钟俊书已经死了似的,让我回家住,准备相亲。”她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