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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不为所动,“我想走你也留不住。”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颗树轰然倒塌。 安然收回手,眼神狠厉,“整个花都布满了我的人,我不让你走,你就是插上翅膀也走不了。” “没人能困得住我,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冷风扶着许宴往外走,“那些帐迟早有一天会清算,你大可以更有耐心一点。” 把人扶到车上,冷风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山林中,安息依然站在那里,仿佛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孤独的写照。 许宴从刚开开始就头晕得厉害,心中总有种弑杀的欲念,单单压住这股念头就花光了他所有体力,根本没心情去留意父亲和安息说了什么。 “那个试剂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听到冷风的问话,许宴思维停顿两秒才开始运转,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从受到这个开始,他就一直随身携带。 冷风接过去看了一眼,拿出注射器抽取里面的试剂推进许宴的手臂里。 许宴没问这试剂是什么,沉默着,静静地看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爸爸呢?”一开口,许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冷风设置了悬浮车的导航,又打开终端,似乎要和谁联络。 “他也来了,在安全的地方。” 许宴的感官逐渐变得迟钝,一切仿佛都在渐渐远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浸在水里,听不真切。 “带我去安然那里……” · 意识逐渐回拢,光线有些刺眼,许宴想抬手遮挡,手却没什么力气,他睡眼惺忪地打量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医疗室的病床上。 他怎么在这里? 脑袋逐渐清醒,碰到安息后的一幕幕在眼前快速闪现,他猛得坐起身却又跌了回去。 房门打开,许宴立刻看过去,“安……” 说了一个字他就顿住了,来人不是安然,而是另外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父亲?!” 十分钟后,许宴从病房跑出来,因为全身无力,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差点来了个软妹式的平地摔。 从自家突然出现的父亲口中他得到了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的事情。 他出现了和小时候那次类似的症状,父亲给他注射了特定的镇定剂,从而将他从失控的情绪中拉出来。 跑到休息室门口,橘子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对方立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示意他跟上。 医疗室里,许宴压着声音,很焦急,“安然受伤了?!” 橘子没好气地回,“不知道算不算受伤,反正现在不太好,我说你没事瞎跑什么,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啊,小朋友?” “对不起,我的错。”许宴很干脆地道了歉,谁知道买个土豆会有生命危险啊,早知道就不烤土豆,烤地瓜了,也一样很好吃。 橘子见他态度尚可,也不是真的想责怪他,毕竟许宴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牵连。 橘子叹了口气,“进去轻点声,你昏迷的这两天他又要指挥作战又要照顾你,几乎没休息过,这才刚睡下。” 十分钟后,许宴推开安然的房门,安然躺在床上睡觉,哪怕闭着眼睛,也难掩憔悴。 许宴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圈过来,蹭蹭他的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橘子告诉他,他遇到安息后不久,军区就遭到了围攻,安然从尤利少将那个军团驻扎在花都附近的部队借调了人手,里应外合,花了两天时间驱赶了大部分的虫族,现在由荣耀军团的人接手继续清剿。 其他人不知道,能清剿得这么快,其中不乏有冷风的参与。 冷家的信息素对虫族有着很强的震慑力,堪比驱虫剂,这一点许宴和安息对打的时候也已经体会到一些。 【长官为了你差点连军团都不管了,下次别说买土豆,就是上厕所麻烦你也跟他说一声。】 橘子抱怨的话就在耳边,许宴在安然额头落下亲吻,暗暗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如果会让安然担心甚至给他带去危险,他宁可谁也不信。 那个镇定剂有三天的效果,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明明很疲倦,却完全没有睡意。 安息对安然的敌意,对他的杀意,自己的身体变化,双亲的参与,父亲和安息之间的对话。 一切,都搞不明白,都在挑战他的三观。 过去二十年平淡祥和的生活像是个笑话,经过这次的事让他深切体会到,自己活在一个斗争旋涡里。 安然睡得不安稳,三个多小时就醒了,鼻间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他猛得睁开眼,正看到许宴含笑的双眼。 “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就睡醒了?” “阿宴……”安然声音发紧,“你觉得怎么样,哪里……” 许宴握住他的双手,“我没事了,倒是你,比我还虚弱。” “那些伤……” “都好了。”许宴想笑,却失败了,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情况特殊,自愈能力很好,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安然眼神一闪,移开了视线。 许宴心道一声果然,安然果然也是知道些什么,只有他自己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