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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在外面也没呆多久。

    因为四点多的时候,老刘过来了。

    “小沈少爷,小沈少爷。”

    沈光落四仰八叉躺在大门口,小猫乖乖的蜷在他身边。

    感受到动静,沈光落梦呓了一声,挠了挠手胳膊,大喇喇的翻了个身,然后直接连猫带人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摔得两个小动物嗷一嗓子,醒了。

    天还是蒙蒙亮,雨过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草木间都散发着绿意。

    中年男人站在沈光落面前,面容憨厚,他伸手想扶住沈光落,却看见沈光落满身的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扶。

    沈光落眼睛对了半天焦,才说:“刘叔,你怎么来了啊?”

    老刘迟疑了一下:“是谢总让我过来的。”

    沈光落:“现在才几点啊,谢衍——”

    话说出口沈光落才感觉不对,立刻改了口:“谢衍哥哥好辛苦,一大早就有工作。”

    刘叔笑了笑,没应这句话。

    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小沈少爷一晚上都在外面睡,冻坏了吧,快点进来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

    沈光落却站在门口不肯进屋,脚一下下的踩着草,低头嘟囔着:“不行,哥哥不让小猫进屋……”

    刘叔低头看了看沈光落脚边的小黑东西,脏的看不出毛色。

    刘叔说:“这个小猫是野猫,身上脏,等会刘叔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要是没问题再把它送过来。”

    “真的吗?”

    沈光落扬起小脸,眼里都是光,笑扬起了一半又沉下去了:“可是哥哥还是不让养在家里,怎么办。”

    “你偷偷养在自己房间里,谢总怎么会知道?”刘叔挤眉弄眼的对沈光落说。

    说完弯腰抱起猫。

    那只小猫还没有他的手掌大,也不怕生,在老刘粗粝的掌间来回蹭,或许感觉到自己要和沈光落分开,弱里弱气的朝沈光落喵呜喵呜的叫。

    沈光落一下子就舍不得了。

    刘叔推了他一把:“赶紧去洗吧,瞧你一身脏的,洗完再好好睡一觉,刘叔保证今天把它送回来啊,你放心,猫肯定可以养!走了!”

    最后刘叔也没找谢衍办事。

    沈光落洗完澡,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醒来时才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

    昨晚在外面折腾了一夜,早上又没吃饭。

    好饿。

    往常王妈会在十二点的时候叫他下楼吃饭,今天王妈不在家,沈光落下楼时还在想中午吃什么。

    没想到一下楼,餐厅里坐着一个人。

    谢衍居然还在家。

    往日谢衍只会在家里待上个周六晚上,周日一大早他就回到市区的房子里住。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光落有些郁闷。

    他还是个傻子的时,特别喜欢谢衍,只要能和谢衍吃一顿饭,沈光落能傻乎乎的开心一周。

    现在恰恰相反,沈光落是真不愿意和谢衍一桌吃饭。

    吃饭本来就要高高兴兴的,有谢衍在他身边,连空气都变成了高压。

    吃饭不开心,一天都不开心。

    加上昨晚沈光落淋了雨还在外面睡了一觉,感冒还加重了。

    桌上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一盘清蒸大闸蟹。

    “哥……”沈光落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谢衍连眼皮子都没抬,他一边吃饭一边回复信息,一如既往的无视沈光落。

    这样沈光落就开始放肆了。

    他拿起一只大闸蟹,把他想象成谢衍,咯吱咯吱的掰了起来。

    让你昨晚关大门!

    让你见死不救!

    沈光落心里正骂着,一只桀骜不驯的螃蟹腿脱手而出。

    嗖的一声

    飞跃到了餐桌的另一边,砸到了谢衍头上,然后顺着他的头发轻柔的滑了下来。

    谢衍正在滑手机的手指停滞了,缓缓的抬头,看向了沈光落。

    ……

    沈光落手里还拿着半只没腿的螃蟹,傻愣愣的发呆。

    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

    谢衍放下筷子,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眯着眼轻声叫道。

    “沈光落。”

    根据以往的经验,声音越轻事越大。

    沈光落咽了口口水,没听他说完话,低下头抱着螃蟹壳啃了一口。

    螃蟹壳太硬,咯吱一声,把他硌得龇牙咧嘴。

    牙都快崩掉了。

    沈光落捂着牙,不住的倒吸冷气,眼眶里都疼出泪了,眼角通红的看着谢衍,弱弱的叫了声:“哥……”

    谢衍看见他这样,只觉得可笑。

    “沈光落,你可真蠢。”

    他手指抵住下唇,肩膀耸动笑了两声,然后目光戏谑的问沈光落:“螃蟹壳好吃吗?”

    沈光落摇着头,吸了吸鼻子:“不好吃,好硬。”

    沈光落看见谢衍放过他,索性加把劲,装傻到底。

    “我的牙是不是要掉了啊,哥。”沈光落咧着嘴,指了指门牙。

    谢衍看了一眼:“是要掉了,一嘴的牙都快掉完了。”

    沈光落立刻合上嘴,耷拉着眼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谢衍垂眸,从桌角抽出蟹钳,熟练的掰开一只螃蟹,纤长的手指在蟹身上熟练的cao作,像是拿着手术刀的医生,利落的将蟹rou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