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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觉罗氏没有昏过去,她表现得无比平静,平静的有些渗人。

    张淼淼知道她一定是伤心坏了才会这样,却分不出时间安慰她。因为张淼淼正拼了命的给费扬古灌灵力,她日夜守在费扬古的床榻前,生怕自己一个离开,就会发生让她遗憾终身的事情。

    但有时候真的是天命不可违。

    费扬古还是没有活下来。

    十月中旬,费扬古在昏睡中逝去。

    张淼淼察觉他没有呼吸的瞬间,整个人就昏了过去。她太累了,无底线的灌输灵力几乎将她整个人拖垮,以致于她即使马上被救醒了也无力参加费扬古的葬礼。

    张淼淼病了。四阿哥来祭奠费扬古的时候,她起不来床,也就没有和他见面。这一病,就病到了年底。等她能起身的时候,已经是康熙三十二年春了。

    外人都以为张淼淼是悲伤过度伤了身子,纷纷夸赞她至纯至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虽然也因为费扬古逝世伤心,但之所以病这么久更多的是因为灵力枯竭伤了经脉。

    反倒是觉罗氏,撑住了,安安稳稳的和星辉四兄弟一起主持了费扬古的葬礼,没有倒下。

    但是她是真的老了,费扬古的逝世让她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有余。三十来岁的觉罗氏开始长白头发了,她不再打扮,鲜活的生气几乎从她的身上消失殆尽。她不再管家,将腰牌钥匙都交给了星辉的媳妇,整日呆在自己和费扬古的住院里回忆他们的过去。

    张淼淼看着她,第一次意识到鸳鸯失伴是何等的痛苦。

    她庆幸自己修炼了合欢宗的功法,只动身不动心。她无法想象未来有一天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觉罗氏这副形容枯槁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心疼觉罗氏的,守孝期间,她特别听话,基本上是觉罗氏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一年里,四阿哥不是去了谒陵就是和三阿哥一起去了祭曲阜孔庙祭祀,因此后院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来,算是唯一一件让沉浸在悲伤中的觉罗氏高兴的事情了。

    但这唯一的高兴事情也就截止于康熙三十二年了,即使这一年四阿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不是在伴驾巡幸畿甸的路上就是在伴驾巡幸塞外的路上,他后院的宋格格仍然传出了喜讯。

    张淼淼收到消息的时候很平静,四阿哥血气方刚,和后院里的人发生点什么一早就在她的预料中。她不会要求一个天潢贵胄为她守身如玉,事实上,如果不是狗天道害得她和龙脉绑定了,她也做不到为未来的皇帝,现在的四阿哥守身如玉。

    和平静的张淼淼不同,觉罗氏很焦虑。

    焦虑的她再次开始日夜拜佛,她还强制要求张淼淼跟着她一起拜佛。

    张淼淼……懵逼,她一点都不想跪在佛前捡佛豆,最后却拜倒在了觉罗氏的眼泪下。费扬古的死多少触动了张淼淼,她年纪渐长,也许不久之后就要嫁给四阿哥,她能陪伴觉罗氏的时间不长了,因此她妥协了。

    在她陪伴觉罗氏捡了好几个月的佛豆之后,张淼淼突然突破了练气三层。她的灵力更加的充沛,之前因为灵力枯竭而受的伤瞬间复原,外表也在灵力的滋养下越发的耀眼夺目了。

    张淼淼觉得这是她陪着觉罗氏捡佛豆平心静气的结果,因此对于捡佛豆不再排斥。觉罗氏为此高兴了很久,等宋格格在康熙三十三年三月的时候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这份喜悦更盛了。

    而让觉罗氏更加高兴的好的消息在后面。

    先是宋格格的女儿没有满月就早殇了。紧接着,八月的时候皇太子的婚礼时间定下来了。皇太子能成亲了,后头的三阿哥、四阿哥就也能成亲了。

    觉罗氏为此一扫丧容,脸上甚至开始有了笑意了。

    第23章 波折重重终大婚

    觉罗氏一边期待着太子大婚,一边开始再次整理张淼淼的嫁妆。在她看来,太子大婚之后的一年内,三阿哥、四阿哥这两个适龄男子也就该大婚了。

    张淼淼的心情却很复杂,她看着自己院子里晒出来的各色嫁妆,一方面期待早日嫁人,自己当家做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方面又有些舍不得觉罗氏。

    犯贱啊。

    被约束的时候,想着挣脱。等真的能挣脱了,却又想不舍了。

    好在这一份不舍还没表露出来呢,太子的婚事就有了波折。石文炳,太子妃的生父,太子的岳父,在回京参加女儿大婚的途中病死了。

    晴天霹雳啊!

    康熙和太子怎么想的张淼淼不知道,反正觉罗氏哭了:“大妞,这可如何是好?那石文炳的身体是纸糊的不成?怎么就在这个结果眼上死了?他死了,你可怎么办啊!”

    张淼淼哭笑不得:“额娘,石大人又不是我的长辈,他去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实在不对。”

    “哪里不对了?太子妃死了阿玛!她还能成亲吗?太子不成亲,三阿哥和四阿哥能成亲?就是民间都没有弟弟在哥哥前头成亲的道理!四阿哥是十七年生人,这都三十三年了,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你就不怕等你嫁进去的时候,他那个后院给他生一屋子的孩子?”觉罗氏心里不是滋味,她吃过做继母的苦,一丁点都不舍得自己闺女再吃一遍自己吃得苦。

    张淼淼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额娘,只要我立身正,凡是讲究个规矩,就算四阿哥有一屋子的孩子,也得敬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