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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冷冷瞥了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被吓得浑身抖,一边带着哭腔道歉弯腰,一边退了出去。 秦郁之端起水喝了一口,视线落在墙面上。 许朝挤过来,不知从哪儿整来了一杯牛奶,端起来和秦郁之碰了个杯:“回来歇个几天,然后我们带你去转转,A城变化还挺大的,你好久没回来,不知道吧。” 他这发小,从小就去了国外,然后跟条弹簧一样,在国内外来回横跳,没一个地方待得长久。 秦郁之摇头:“再说吧,最近公司有几个项目得核对。” 陆资啊了一声:“不是吧秦哥,怎么每次回来不是处理工作就是待办公室,够了啊你。” 秦郁之笑了笑,开玩笑般:“我也没别的地可待,除了医院就是办公室。” 许朝瞪了陆资一眼。 陆资自知失言,捂住嘴不敢吱声,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秦郁之好笑的看着他俩:“是我带病吧?你俩情绪怎么比一个病人还敏感。” 许朝叹了口气,抿了口旺仔牛奶,砸吧砸吧嘴:“不是,说真的秦哥,你还年轻呢,怎么一种年近三十为工作卖命的中年人既视感。” 陆资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别老一个人闷在办公室,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我仨出去走走。” 秦郁之点点头,想起什么般放下水杯:“对了,我让你问的事——” 许朝摆摆手,秦郁之没说完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没消息,没消息。”他郑重放下水杯,“老大,我就想问问你,现在的狼,除了蹲在动物园里,还有哪儿有?你先别说有没有变样,你遇到那头狼的时候才一岁多点,这狼现在死没死还不好说呢。” 他这发小,找一只小时候遇见过的狼找到现在,要不是他知道秦郁之是跳级上的高中,他就直接怀疑秦郁之脑子有点问题了。 这么执拗的坚持找了二十年,就为了一只野狼,这事儿搁谁听了都觉得荒唐。 秦郁之垂下眼,眼中星光黯淡,声音很轻:“也许吧。” 陆资打断他俩,转移话题道:“郁之,听说你打算买下敬辞区那块地皮?” 秦郁之缓缓点头。 陆资皱眉:“那块地皮整块都荒了,没有升值空间不说,周围深山老林,交通闭塞,毫无人流量,周边就一个小破庙,也没有扩建可能,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这块地皮,原本是牧原纸业拍下的,看中的是那片树木繁盛,打算用它作为纸厂供应源,把那块改建成分厂,结果没成想刚要拍板,秦氏珠宝出手了,以高于竞拍价三倍的价格,买了下来。 这一cao作让A市的各行大亨着实惊讶了一番。 这块地皮一没有升值空间,二没有隐藏的矿石资源,秦氏珠宝拍下来用意何在? 众人各方猜测,各方打听,各种猜测和估量数不胜数,还找到了陆资和许朝,想探探虚实。 但很遗憾,他俩也不清楚。 他们也很想问秦郁之: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秦郁之就算脑子被踢了也毫不影响他干脆利落的行动力,从应标、建档□□、审查……不到两个月,这块地就落入了秦家口袋。 秦郁之这次回来,其中一个事,也是为了处理相关的交接手续。 秦郁之淡淡开口:“没什么打算。” 陆资难以置信:“那你无缘无故买块破地买来干嘛?” 秦郁之略微一沉吟,认真开口:“收藏纪念。” 陆资许朝:…… 行吧。 反正秦家财大气粗,买来在上面建航空站也不不关他们事。 秦郁之垂下眸。 没有人会理解他为什么会买下这块地,觉得他这块地买的相当不值。 事实上也确实买的不值。 他说买来收藏纪念,并没有开玩笑,买这块地来只是闲置,他不想让别人碰到这块地,这块地里面,饱含了太多不为人知的回忆。 * 第二天,秦郁之到了敬辞山。 山脚下尘土漫天,蜿蜒而上的小路旁栽着稀疏的乔树,叶子零落的撒了下来。 十几年过去,A市矗立的高楼大厦多了不少,串流的车水马龙频繁了不少,而敬亭山这里,则秃了不少。大多地方被风化得厉害,特别是在万物凋零的冬天,看起来更是格外可怜。 秦郁之轻轻摆手,拒绝了司机想开车上去的提议,把西装一脱,挽起袖口沿着小路走上去。 司机也见怪不怪,在身后拿着东西跟了上去。 少爷每次回国必来这儿,每次来必亲自走上去,拜访那破庙里的和尚。 虽然树秃了不少,但庙却还保持着精致,秦家每年都来供奉香火,也为修补庙的破破烂烂出了不少力。 秦郁之走进内殿,跪在蒲团上,冲着摇椅上的人道:“慧觉大师。” 慧觉从摇椅上起来,转了个圈晃了晃腰:“嗯——回来了?” 十几年过去,当初拿着手机百度画符的和尚脸上也逐渐有了皱纹,四肢坐久了也会痛,他早已不抄符了。 他走到打印机旁边,慈爱的拍了拍机身,望着从里面吐出来的一大叠复印的符纸:“不错,小复太好使了。” 这是前几年秦郁之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礼物——复印机。 当时秦郁之还好奇发问:“大师,复印出来的符纸,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