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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普通通的聪明二字就可以概括和做到的。 秦郁之沉默片刻问阙安:“你从没读过书?” 阙安晃了晃尾巴, 不以为然:“是啊,怎么了。” 秦郁之颇有种伤仲永的错觉。 实在是可惜, 现在这个年龄落得太多了, 不然阙安任选个专业方向调研,都是金字塔前百分之零点一的人。 也不至于会沦落街头, 和流浪狗一起挤在便利店下风餐露宿这么惨。 他想着把阙安安插进个大学, 但目前还横亘着一个难题。 阙安现在这幅半人半狗的样子, 很难混入大学校园。 在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里突然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结果回答到一半人没了,只剩条哈士奇在座位上扑腾着毛汪汪汪。 这种场景是会引起人类恐慌的。 计划折戟, 也只能暂时被搁浅, 说到人类恐慌,毛绒绒的尸体又自动浮现在秦郁之脑海, 他不自主又开始有些出神。 阙安撩起眼皮,冷冷开口:“八次。” 秦郁之抬起眼,眼神询问他。 阙安语气也冷冷:“你今天第八次出神。” 也许连秦郁之自己都没注意到,出神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只要是闲下来,特别是安静的环境,他就会开始出神。 习惯的养成需要两个要素,环境和时间。 秦郁之在小时候就盯着医院外的榕树,父母忙着工作,同学忙着上学,就连窗外的飞鸟,也忙着南迁为过冬做准备。 而他却只能忙着出神,忙着无聊。 过了近二十年,换过的医院一个接着一个,唯一留下来陪着秦郁之的,只有出神这个习惯。 秦郁之嗯了声便不再开口。 阙安见秦郁之情绪低落,把笔和纸叼到一旁,转移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秦郁之喝了口水,把药喂到嘴里,仰头面不改色的吞了下去: “后天。” 基本的检查都做得差不多了,明天观察一天,拿到结果就能出院。 说来这次是待得最久的一次,但不知为何,秦郁之有种才过几天的错觉。 阙安点点头,在心中做盘算。 这次除了回去找狼族师,他还得去找另一头狼。 第二天阙安就回家去收拾东西去了,用嘴叼着大包东西上下楼梯,花了差不多一整天才收拾完。 当时从家里打包东西到这边,他一个人只花了不到半小时。 奈何现在他一只狗,四只腿总没有双手双脚的搭配好用,搬起来难免四肢不协调,前腿和后腿打架。 秦郁之也自食其力,一人一狗一个打包一个运输,搭配起来倒也很快。 司机开车送秦郁之去机场的时候看到后座上的二哈还微微有些讶然。 据他所知,秦总这狗不是在家吗,什么时候空运到这里来的? 司机的反应如此,回去管家和陈姨那边更不好解释,解释又是件麻烦事。 而且家里多了条二哈,一想到真假二哈可能会引发的连锁化学反应,秦郁之就头疼。 但出乎意料的,两条狗居然没打起来,物理反应也好,化学反应也好,统统没发生。 阙安当了几天的人,对自己曾经待过的狗窝持嫌弃态度,坚决远离狗窝半米之外,以证自己高贵身份。 而新来的哈士奇“小哈”,不知为何好像特别怕阙安,看到阙安全然没有半分见到同类的快乐。 小哈一见到阙安就绕着走,不敢和阙安呼吸同一个屋里的空气,实在避不开就蜷缩成一团,连耳朵都耷拉下来,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郁之第一天就看出了端倪,越到后面越是觉出不对。 阙安从厨房里叼着块rou走出来,路过狗窝时小哈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几乎是惊慌着逃出了客厅。 秦郁之眯了眯眼: 这狗怎么这么怕阙安? 不应该啊。 按理说要么同类相斥是没错,但也不是这么个斥法。 二哈生性拆家,又能闹又能跳的,小哈性子也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家的功绩和阙安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周咬碎了三条床单两条裤子一个檀木桌,还顺带附赠了十几个碎碗。 当然,这都是趁阙安不在家时干的,颇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既视感,一旦阙安回到了家,小哈就实力演绎什么叫“怂逼加狗腿”。 而且阙安也是,明明也当了十几年狗,却隐隐约约有些看不起狗这个身份的感觉。 秦郁之感觉很敏锐,知道有问题,但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阙安没察觉到秦郁之看自己时打量的眼神,只瘫在沙发上,吹着空调休息,舒展着身子。 他刚从外面回来,去了动物园里一趟,找了狼族师。 狼族师见到他还是原样,以为他压根没用过药,结果一交涉才知道都当过几天人了,这是又变回来了。 他称自己从业三十多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坚称自己给阙安的绝不是假冒伪劣产品,总之就跟无良商家一样,秉持着不负责不赔偿不知道的三不原则,摇头就完事儿。 但话说回来,当初狼族师确实给阙安说过药效不稳,所以阙安也压根没打算找狼族师问责。 他想找的,是另一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