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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走,王善保家的就进来了。道是郑娘子来了,说是府上的二太太叫过来的,之前有几个丫鬟的卖身契找不着了,叫邢霜给退回去了,当时给了难堪,这不叫郑娘子来补上例来了。

    郑娘子啊,邢霜记忆里是有的。正巧自己用得上呢,既是来了,就叫进来呗。

    然后,就见一个三十五岁上下长相精明的女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长串的尾巴。

    进门了,就堆起一脸的笑,福了福身,“给太太请安了,祝太太身体康健,笑口常开”,身后的十五六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紧跟着请安祝词。看得出,规矩调教地都不错。

    邢霜瞧着不错,就决定趁机挑几个好的,反正也是公中出银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循例,邢霜应该有四个一等大丫头,八个二等的,小丫头若干。邢霜也不耐烦院子里那么些人,就打算只将一等二等的补齐了,其余的原先院子里的也就够了。然后,因着原先的娇红娇柔两个大丫头对着自己的吩咐总是执行不到位,又是个偷jian耍滑的,就叫自己上次清理院子时候打发了,现在只要再补上两个一等的,两个二等的,也就行了。

    邢霜吩咐将有手艺的和没有手艺的分作两边,比如会些厨艺、刺绣、制衣、算账便是识字的会照顾花草的的都行。然后再从这些人中找那眼神清明干净的选,或是面相忠厚老实的挑选。便是这样邢霜也不会一开始就付以信任,不见还有袭人那样的扮着一张老实人的面相骗人的嘛!

    邢霜挑完以后也没有将她们分等,且让她们先历练一段时间好好看看能力品行之后再安排具体职务。

    因着邢霜屋里一般只留吉祥、如意,有时王善保家的也会进来,不怎么直接接触底下的下人,寻常有事吩咐都是打发陪房王善保家的或是之前被自己提上大丫头份额的吉祥和如意。因此,挑选完之后,惯例地训了训话后,邢霜就将挑出的四个丫头放给了她们三个来调教。

    当然,这次府里的账目一经结算了之后,王夫人就将邢霜挑的几个的卖身契给送来了,打脸的事情一次就够了,王夫人是不会再给邢霜机会再发难了的。

    邢霜顺带着又挑了两个小丫头,这两个是自己付的银子。因着这次随着郑娘子来的只有小丫头,就又吩咐王善保家的去牙行买了个力气大些能洗洗涮涮的婆子,将三人收拾妥当后给邢雪送去。这是上次去了邢家宅子以后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间。这次,倒是刚好一道解决了。

    而且,这几个下人名义上是借给邢雪使用的,实际上叫王善保家的将三个人的身契私下偷偷给了邢雪。没办法,有邢德全那么个弟弟在,邢霜是既怕邢雪没有卖身契使唤不动那几个人,又怕给了卖身契再叫邢德全给卖了换银子使。因此,邢霜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了。

    谁叫她是出了门的姑奶奶,是不能多管娘家人的事情的。私下也就罢了,光明正大地上门插手那肯定是不行的。偏邢雪和邢德全的出身只差了几个时辰,对着邢德全这么个不管不顾的人没什么威慑力。

    等王善保家的去邢家宅子送了人回来后,邢霜仔细地听她说了说那宅子里的近况。

    刚开始是邢雪托王善保家的给邢霜问好,知道jiejie的心意,她心受了。邢霜心里听着这话就觉得很舒服,做了好的事情叫人领情总是件让人心里愉悦的事情,邢霜从没什么做好事不求回报无欲无求的那种高尚的情cao。便是真的不求回报,或者是你没有能力回报,那也要你能领情,叫她觉得这个忙她是乐意帮的,是有意义的。

    对着邢雪如此,对着黛玉也是一样的。若是帮了黛玉,黛玉不知感恩,或者是黛玉对着邢霜也是整日瞧她不起的样子,邢霜也不会对着黛玉劳心劳力的。当然,说黛玉对着邢霜看不上,这也是不可能的。本身邢霜就是因着林meimei的品行起了伸把手的心思,也是在和黛玉的接触过程中,觉得和黛玉说得来,相处愉悦,这才真正地为林meimei思虑周全。虽然和黛玉聊天时候,邢霜总是觉得这天要被聊死。每次聊完邢霜都有种要发愤苦读,做个胸有丘壑的才女,再不教自己被个孩子给问住了。

    对于帮助白眼狼,邢霜是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的。

    待听到王善保家的转述邢德全如今身体已无大碍,也不再出去赌钱,只是整日游手好闲,宅在府里。这不,王善保家的去的时候,他听说jiejie送了几个下人过去,起先还很高兴,言及宅子里就他和jiejie两人,用不了这许多,留一个婆子也就够了对着两个小丫头也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很有些待价而沽的样子。待听到说这几个人只是来义务帮忙打杂的,脸色刷地一下地撂了下来,直接回房了。邢霜也不在意,反正人就是那么个人,自己也早就知道,不是烦他闹腾,谁又耐烦管他呢?

    只是听到邢雪提及,远在姑苏的大堂兄来信,说是生活艰难,信里字里行间有些想要来京城投奔她们的意思,邢霜陷入了沉思。

    邢霜父亲老家是姑苏的,也只是科举入仕后才来的京城,祖父母随大伯父在姑苏老家生活。大伯父家有一子名忠。因着邢霜父亲当了官的缘故,便是祖父母和大伯父一家在姑苏日子也过得不错。后来祖父母和父亲相继去世,大堂兄父母年事已高,仙逝了,姑苏的大堂兄家日子也艰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