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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对着邢霜甚至有些可怜可叹。嫁了国公府袭爵的爷们,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委实太过不争气了些。

    因邢霜对着府里下人几次三番的震慑之举,下人对着邢霜的事一般都是三缄其口。故而,也不怪薛姨妈和宝jiejie这么想当然了。

    除了对于邢霜的事情,薛姨妈和宝钗顾及王夫人的想法,故而处理地有些不妥当之外,其它的人家真的做的不错。

    薛姨妈待人和善可亲,宝钗也是落落大方的,又是王夫人和凤姐儿两位有实权的女主子的亲戚。再加上薛家对外的说辞是为宝钗选秀进京,将来许是一步登天也未可知,在这群下人眼里那也是潜力股,自然是要捧着一番的。

    捧人也要讲究个技巧,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踩一捧一也是惯用的手段。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一样啦。长期客居在贾府的一共就那几位,岫烟又是邢霜的亲侄女,比较起来当然是黛玉比较弱势了。

    而且,虽说邢霜平时对黛玉态度还不错,但是,在旁人看来,再怎么喜欢人家姑娘,若是比起亲侄女来,肯定还是差一层的,毕竟血缘关系上肯定是岫烟来得亲近嘛!府里的下人这么想,自然是一边赞美宝钗温柔稳重、品格端方,另一边对着黛玉的口舌就利了起来,什么孤高自傲、言语尖酸……

    王夫人自然很乐意府里流传这样的说法,捧着自己的外甥女,踩的又是自己不喜欢的黛玉,王夫人不乐意就怪了。薛姨妈和宝姑娘的消息来源也不差,自然也知道了,面上不显分毫,心里自然是得意骄傲的。尤其是说宝钗是这府里最出色的姑娘这话,这是将整个国公府的姑娘家都比了下去,如何能不得意呢?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黛玉性子素来敏感,哪里察觉不到荣国府这些下人们的态度变化?就是那些难听的话也叫她亲身撞见过好几回。

    黛玉能如何呢?作为客居的表小姐,唯恐自己做的不好,丢了林家的脸面。小心翼翼地,不敢行差踏错。故而她只能拦住怒气冲冲地想去跟那些说黛玉小话的人理论一番的雪雁,悄悄地回了院子。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地哭了几回。

    前一晚上哭得狠了,第二日的眼睛就又红又肿的。黛玉生怕叫人发现了再起事端,竟是连请安也不能去了。只得打发人去跟贾母和邢霜说自己病了,近日就不过去请安了。

    贾母许是知,许是不知,反正是赏下了一堆好东西,叫黛玉莫要出屋子,好好待在屋里养病就好。

    倒是邢霜听到说黛玉病了,就有些奇怪。好端端地怎么就又生病了?黛玉身体一贯是大毛病没有,小问题一堆的那种,就想着抽空一定要找太医给黛玉好好检查一下身体问题。

    正想着是今日晚膳后还是明日,再去看看黛玉来着,就见一旁的吉祥有些欲言又止的。

    “有事就说,做什么这副怪样子?”

    因着邢霜一直叫吉祥留意着黛玉的生活起居,故而,这段时间黛玉的事情吉祥也清楚一些。但是,邢霜最近这几日身体一直不太舒服,疲乏嗜睡。吉祥的心里头一位自然还是邢霜,什么都比不过邢霜的身体,故而这两日就没跟邢霜提起。

    瞧着邢霜今日的精神还行,吉祥犹豫了一番还是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跟邢霜大概说了一下。

    邢霜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些事。那黛玉心里怕是委屈极了吧!

    薛家倒也真是好手段,踩着别人家的姑娘上位,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脸?还有荣国府的这群奴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早就看不惯了。

    连主子都敢掰扯。寻常人家的下家做下人的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服侍主子的,换到了荣国府,那得是得脸的主子才能使唤得动这群奴才,那不得宠的有些还过得不如下人,简直就是混账。

    哪怕对着黛玉再是怒其不争,邢霜还是去看望黛玉了。

    邢霜在门口就叫紫鹃给拦下了,道是黛玉睡下了。

    邢霜就说自己就是瞧瞧,不把黛玉吵醒,紫鹃就还是不让邢霜进。邢霜一看紫鹃这态度,就觉得不对,那肯定更要进去了啊。

    黛玉在屋里听到了,知道拦不住了,赶紧拉过被子蒙住头,这是还想着装睡避过邢霜呢!

    邢霜在门口就察觉异样了,再进屋看见黛玉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邢霜都要叫黛玉给气笑了。

    将黛玉从被子里面揪出来,瞅着黛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睛,邢霜想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这姑娘,就这么用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凝视着你,眼睛湿漉漉的,好似汪了水一般,就能叫你软了心肠,说不出狠话来。

    邢霜也是个狠人,直接拿帕子遮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上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这是你亲舅舅家,只管理直气壮地住着。有那不听话的下人你或是自己罚了,便是顾着脸面,回了我来我给你做主也行。你就是这么听我的话的?”

    一番话,把黛玉说得眼泪汪汪的,又是感动又是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邢霜却不打算就此止住,她是想叫黛玉真正地自己放开自我,过得随心自在。而不是每次都要自己发现了她的委屈,再去给她找补回来。自己又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

    邢霜看着黛玉委屈也心疼啊,但是还是狠下心来,

    “你不是只能寄居在荣国府的孤儿,你有三品大员的父亲,荣国府里面谁能及得上你父亲位高权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