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梁凤蓉挂掉这通电话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叹气,一年多来,总是断断续续的收到谢欢来自各地的明信片,有在迪拜的、希腊的、法国的、埃及的,照片的风景很美,却从不会把她自己拍进去,她们也不知道她过的究竟好不好,今天接到她的电话终究是松了口气。 证明她还是平安无事的。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章伟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随着年岁的增加,公司的事基本上全部交给了章思璟,梁凤蓉也退休了,两夫妻很少出去应酬,现在基本上就是在家退休养老。 “没说,她说她现在到了加拿大”,梁凤蓉怅然难过的道:“她只问了我们两个人身体还好吗,也没问其他人,老头子,你说她会不会忘了光子了”。 “她才走多久,能这么快就忘了,当初去外地读书六年都没忘了阿璟啊,欢欢是个长情的人”,章伟权摇头说。 “难说,我听她口气,比从前豁达了很多,再说谁知道她这一年来遇到了什么事,我们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光子”。 章伟权听罢沉思半响长长的叹息,“告诉他吧,好歹也有个电话,也好让他有点牵挂”。 梁凤蓉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拿起话筒,把谢欢来电的事告诉了章盛光,这一年里,他专注于事业,半年前他们买下的版权《江山》公测,经过全新设计的游戏一推出便引起了很多老游戏迷的瞩目,短短一个月里,并登上了各软件销售排行榜首,在两个月前在线人数突破了十五万人,现在这段日子又在忙着开发新的版本。 看到儿子这样他们总算是如释重负,虽然最终离开了奥运会,但去年的比赛上,代表中国比赛的武然连一块奖牌都没拿到,还是罗闻骏以黑马之势拿下了一块银牌,令国民们大失所望,同时很多国民公开在网络上指责国家队当初不该开除章盛光。 “妈,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提起过我吗”?听到她消息的时候,章盛光在办公室里,心脏紧紧张的不停颤抖,连说话都牙齿哆嗦,“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想是吧”,梁凤蓉也只能这么回答,心想谢欢要还在生他的气就好,最怕的是连气都不生了。 “您能查查电话的详细地址吗”? “你要干嘛,想去找她”?梁凤蓉皱眉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找不到她,说不定她明天就会离开那个地方,更何况这可不是国内,你英语又不好”。 “那你把她打来的电话告诉我”。 “光子,她说她会回来的”。 “您要是不告诉我就回来查”,章盛光祈求道:“妈,我已经十五个月没她的消息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她,您让我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你啊…没救了”,梁凤蓉没好气的骂了句,没办法只好找了谢欢打来的电话告诉她。 章盛光怀着激动的心情打过去的时候,响了很多次都没接,等到话筒被人拿起来时,他心脏差点蹦出来,但传来的确实流利的英语,对方说了一串话,他听不明白。 再打去的时候,把秘书叫过来替他翻译,秘书说了一句“thankyou”,然后回他说道:“老板,您叫我打过去的是公用电话”。 他彻底失望,下班后,又像往常一样去谢欢的公寓溜达了一圈,尽管他有钥匙,但他从来没有进去过,他只是在门口等一等。 来的多了,连楼上楼下的教授、老师都认识他了,尤其是对门的辛教授和赫德教授,原本也是不喜欢他的,可想到他一年多来都日日坚持来,也便生了同情,偶尔还会留他吃顿晚饭。 不过再过几天辛教授就要搬走了,她和丈夫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已经装修好就等着搬进去了,见章盛光又来了,便叫上他在家吃饭。 吃到一半时,辛教授突然想起来的道:“对了,昨天谢副教授给我发了短信息”。 章盛光心撕咬似的的一疼,“可以给我看看吗”? 辛教授把短信打开递给他,“我今早听赫德教授也说了,昨晚她也收到她的问候”。 章盛光有点奇怪,谢欢昨天打了电话回了家,又发短信给朋友,这种情况以前都没有过,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了下短信,也只是简单的祝福,这应该是她在国外用的手机。 他激动的有点透不过气,飞快的把电话记了,快速的解决完这顿饭,在半路上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过去,终于打通了,听到她久违的声音,他结结巴巴的叫她名字,“谢…谢欢…谢欢…是你吗…你是她吗”? “你回来吧,我天天…都在等你,我现在公司办的很好…上个月我还预订了套别墅…”。 对方沉默的听了一阵,无声的挂了电话。 他知道是她,感觉一定是她,他不停的打,后来终于关机了。 -------------------------------- 七个月,南极,寒冷严酷的冰雪世界里,远处雪山的上方,整块天空散发出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犹如节日的焰火,犹如卷成螺旋的飘带,又如云朵,仿佛你深处在地球之上,千变万化,多种多样,最瑰丽的色彩让你无法想象那份震撼的美。 站在岸边上,甲板上的人都兴奋的沸腾起来。 只有一人安静的站在甲板上,她穿着厚厚的毛皮制大衣,里三层外三层,臃肿的看不到她原来的身材,只看她藏在帽子里的脸巴掌大小,脸色比这冰天雪地的雪还要白,连唇色也只有淡淡的色彩,唯有一双眼睛透着色彩斑斓的明亮,纯净的惊喜,除了喜便没有其它的,甚至忘了寒冷,忘了这一路上的辛苦。 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外籍男人站在她身后,用标准的英文低沉的笑道:“clara,想不到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还能一块看到极光”。 “黎明之后便是重新开始”,叫“clara”的女人依旧望着远处,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唇角勾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很简单,也很快来,“那是不是代表我们经过洗礼了”。 “洗礼”?男人漂亮的狭长的浓眉微扬,点头,“听起来不错,不过想不到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还能一块看到极光”。 “是啊,我也以为看不到了”,女人感叹的望向远处,她以为西藏美,可去了北极又到了南极才发现这才是又一个遥远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将她深深的震撼到了。 身后的男人无声的拥住她,两人一起望着天边的极光。 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和他们一样,这南极最美的极光,看到便不虚此行了,只是极光来得快也去的快。 南极的夜很短,天亮了,船便离开了这片美丽的冰天雪地。 “clara,你感冒好几天了,回船里去休息吧”,男人柔声不放心的说,远处照过来的阳光也让他的脸变得更加柔和,他一头自然棕的短发,棕色的眼睛,眉头很浓,眼神凌厉如锋,鼻梁高挺,下唇厚实的很性感,一米九的块头被厚重的棉服挡住,但能够感觉的出他的结实。 “我想再看看”,谢欢走到船边上,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远处成群结队的企鹅在海边上完,就像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可以永远留在这个不被人打搅的世外之地。 “那我陪你”,叫“蒙奇”的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握住她的手吹着暖和的气。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反握紧他的手,五个月的历经艰辛,他们先是一块去了北极,在那回来后,她生病了足足一个月,他一直照顾着她,等她康复后,又出发来了北极,一起患难与共,同甘共苦。 她快想不起从前的一些事了,也想不起家里人的模样,她甚至要忘了自己来自中国,来自暮市,“这是我最后一次旅途了”。 蒙奇放下她的手,第一次流露出伤痛和不舍的神情,“clara,你愿意和我一块去纽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