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既然亲家母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先出去修厨房，你好好休息，有啥事以后再说。”说完冯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她也不意外，毕竟这事一般人想不开，瞥了瞥气得不轻的亲家母，冯春收拾收拾就出门了，早守在外面的赵美凤见冯春离开，立刻蹿了进来，而一直盯着赵美凤的许芳也紧随其后，摸到了易三春的身旁，至于赵家其它人，上工的上工，出门的出门，家里就剩这姑嫂俩。 赵美凤一进来，就满脸兴奋的冲着她娘叫唤：“娘，咋样？那老婆子答应没有？宋桑桑是不是要和我四哥离婚了？” 不怪她激动，实在是自打宋桑桑进门，她就没过一天痛快日子，饼干没了，每天一毛的零花钱取消了，水果罐头她都快忘记是啥味道了，更别提麦乳精了，她现下每天只能对着装麦乳精的罐子回味曾经喝过的味道，还有她每天三顿，雷打不动的鸡蛋羹，也没了，因为娘说，四哥以后每个月只给家里十块钱了，所以她得省着点过日子。 不论赵美凤咋哭咋闹，她娘都不松口，所以直到今天为止，她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吃过荤腥了，嘴里那是一点味也没。 早上时，听说是宋桑桑做饭，她还指望找茬，从宋桑桑嘴里抠点钱和吃的出来，谁承想这个祸害，居然把厨房给烧了，还没等她发火，她娘就说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宋桑桑赶出去，赵美凤一听就同意，所以她才乖乖的站在外面，没大吵大闹。 许芳也和她是同一个心思，她是不想见赵晨娶妻的，就算要娶，也不能这么早，更不能娶宋桑桑，最好是在她两个孩子长大后，四弟再结婚。 这样她们一家就能沾四弟更多的光了，不过她一向谨慎，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肯说出来，幸好有小姑子这个没脑子的在，把她想问的话都问出来了。两人四双眼睛，都期待的盯着易三春，希望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易三春人恹恹的，但说出来的话却相当有分量：“暂时还没。”这四个字一出，赵美凤和许芳双双失望，“娘，那咋办？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你看你，都躺床上了，就这么放过宋桑桑？不弄死她，也得揍一顿啊。”赵美凤刁蛮恶毒，习惯有啥说啥，许芳就含蓄多了。 “娘，看来四弟妹真是个娇生惯养的，以后我们是不是得让着她，不让她干活啊？” 易三春听到这，目露冷光：“不必，老三家的，你让老三写信给老四，说我被他媳妇给折腾病了，现下躺床上就剩一口气了，说我不怪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教教他媳妇咋当儿媳妇，两人好好过日子，我咋样，没关系。 记得语气温和点，美凤，你从下午开始，隔两个小时去一趟卫生院，和袁大夫说我不舒服，但不让他过来，只问解决方法，如果有人问你怎么跑得这么勤，就说是担心我，知道吗？” “为，为啥？”赵美凤脑袋空空，除了美貌之外，啥也没有，想不通她娘为啥要指使她干这些，还好，易三春也没指望她想通，听话就行：“别问那么多，你想赶走宋桑桑，听我的就是。” 许芳站在一旁，听完婆婆的话，双眼放光：“是，是，小姑子，你就听娘的，准没错。”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她婆婆这俩主意，不仅离间了赵晨夫妻，还坏了宋桑桑的名声，多聪明啊！就是这小姑子太蠢，也不知能不能做好，看来自己得在一旁看着她点，省得她坏事。 “好吧，那娘我现在就去吗？” “不用，再等一会儿。” 随后，屋子里三人就如何让更多人知道易三春病得不轻，做了更详细的计划，企图把宋桑桑的名声彻底坏掉。而在外面的宋桑桑被冯春训得不轻。 “你说说你，会干啥，我不是跟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进厨房的吗？你看看，你才嫁赵家几天，就把厨房搞成啥样了？”说到这，冯春又瞥了眼赵家的厨房，心虚得不行。瞧那破了大洞的锅，拿去补也得一块钱，幸好赵家的灶和厨房都是土糊的，不用额外加水泥，红砖，不然修这些，少说也得五块钱，那才真是亏了。 “哎呀，娘，这也不能怪我，是赵晨的娘非要我进厨房，我都问了她好几遍，她还是坚持，所以就，成这样了。”宋桑桑摊手，做无奈状，当然，她自己也想看看厨艺有进步没，才顺水推舟，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冯春养了她这么多年，最了解她，才不会被这几句话糊弄住：“那你不会说，你不行吗？不会把事实说给她吗？” “我说她就能信吗？”宋桑桑反问，易三春对她可是恨之入骨，看她的眼神都淬了毒，要不是杀人犯法，她只怕要将自己就地解决。 冯春沉默，今儿来这一趟，她也发现易三春对她女儿极度厌恶，不然也不会逮着个理由就要他们离婚：“行了，不管怎样，今天这件事就是你不对，你最近乖点，嘴巴放甜点，多给你婆婆买点好东西哄哄她，知道不？”没办法，谁叫这件事他们家理亏呢，姿态自然得放低点。 我就是给她买座金山她也不会满意，宋桑桑暗自嘀咕，不过面上却答应的很好：“是，是，娘，听你的，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见冯春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宋桑桑知道这事在她娘这算是过去了，于是赶紧给她娘端个椅子，让她坐下休息，然后又招呼起了大哥和三哥，“大哥，三哥，快坐下歇息会，都忙了大半天了，我去给你们端杯水来。” “不用，不用，五妹，一点小活，很快就干完的。”宋云宋雨连连拒绝，他们是来帮忙的，自然得把事干好，不然别说老娘不满意了，就是家里的媳妇也得有怨言，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讨好五妹，他们却没把握住，蠢死了！想到这，两人更加卖力了，宋桑桑见劝不住他们，只好自己去倒水出来，递给两人，宋云宋雨推辞不下，接过。 宋雨先喝，先是一楞，随后满脸的享受：“咦，这水好甜，好好喝，大哥，你尝尝？” “五妹，你在里面放了啥？”宋云皱着眉头问道。 “麦乳精啊，还能有啥？”宋桑桑这个人娇气归娇气，但在大是大非上是不会出问题的，大哥，三哥大老远跑来帮她，连顿饭都没吃上，那喝水自然得喝最好的。”啥，麦乳精？五妹，你疯了吗？我，咦，赵同志，你有事吗？”宋雨话还没说完，就见突然出现的赵美凤恶狠狠的瞪着他，吓了一跳。 赵美凤偷看被人抓包也不觉尴尬，只觉气愤，这麦乳精她都一个月没喝过了，嘴巴想的很。宋桑桑有这好东西，不给她，居然给外人，真是欠收拾，她气喘如牛，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冲向宋桑桑了，结果被许芳叫住了：“小妹，你别忘了，娘叫你做的事最重要。” 就知赵美凤不靠谱，得亏她出来看了看，不然又是功亏一篑，许芳暗自庆幸，赵美凤听到这，冷哼一声，昂头挺胸的走了。 许芳见她离开，也松了口气，进屋照顾易三春，打算再从她手里抠点钱出来，最近赵强要转正，不知送出去了多少礼，手上的钱跟流水一样往外倒，五十块眨眼就没，她快撑不住了，只好把主意打到婆婆身上，反正她有钱。 “赵美凤她不生气了？”明明刚才还要吞了他的样子，宋雨不解。 宋桑桑也觉奇怪，想起刚才这三人窝在屋子里，她眼睛一闪：“不知道，大哥，三哥，你们……” w市内的汽车厂，管后勤的于志于主任又一次堵住了赵晨：“赵晨，你不是说不要转正的机会，打算换份工作吗？罐头厂的临时工，怎么样？有兴趣没？” 第19章 “罐头厂？临时工？”赵晨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在汽车厂以圆滑为著称的于主任，觉得他好像有点看轻自己了。汽车厂可是w市重工企业，正式工一个月少说也能拿八十，再加上出差，各种补贴，一个月下来，到手一百轻轻松松。 于主任用一个临时工就想换走赵晨转正的机会，未免想得太美了些。 于志在汽车厂已经当了十年的后勤处主任，上要讨好领导，下要安抚工人，早就混成了滚刀rou，轻易不会觉得尴尬，可现在面对赵晨这个年轻人凛冽而又嘲讽的眼神时，竟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不过老油条毕竟是老油条，于志尴尬一瞬就放下了：“临时工是临时工，不过是暂时的，只要干上一年，保证能给他转正，小赵，你也知道，我爱人她是罐头厂的副厂长，帮忙转正肯定没问题。” 这话赵晨倒是不怀疑，整个汽车厂谁不知道于主任的媳妇巾帼不让须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罐头厂的副厂长，比于志这个主任可能干多了。 能干归能干，可赵晨也没见过她几面，并不了解她为人如何，实在不敢把工作和转正的事托付给她，毕竟他这次转让的可是汽车厂的正式工名额，在w市，汽车厂是全省的支柱行业，工资待遇那是出了名的好，不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有些人甚至为了能永远留下来，情愿在这里当上十年的临时工。 可想而知，一份正式工的竞争有多激烈了，赵晨这次能拿到这个机会，纯粹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上半年时他帮助厂里改良了汽车发动机，大大的节省了柴油的使用，避免了不少的浪费，给厂里立了大功，不仅被表彰为先进个人，上大会讲话，还被邀请进市里的工会当代表，所以他才能转正。 不过赵晨自己却对转正兴致缺缺，在他看来，转正无非就是工资高些，福利好些，还能分房子，可这些东西，他不靠转正也能做到，所以他才会把自己不想转正的风声放出去，企图和其他人换点好处。 于主任已经是第六个来找他的人了，前五个，有送钱的，换工作的，说好话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得亏赵晨早有准备，才没被这群人吓着。 于主任等了半天，赵晨还是没回答，这下他可有点慌了，这次任务的成功与否，可是关系着他下一步的晋升，不能出岔子，想到这，他恨不能掰开赵晨的嘴来替他回答，要不是赵晨这次离开太久，他也不用着急忙慌的在人一进厂子时就来堵住，谁让他后面还有个副主任虎视眈眈呢。 等等，离开太久？于志灵光一闪，他之前来打听赵晨去向时，隐约听说他好像是回老家结婚去了，结婚，爱人，于志一拍脑袋，哎呀，咋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刚结婚的小夫妻就分居两地，得多痛苦啊，不行，他必须得帮帮赵晨。 “赵晨，昨天来没看到你人？听说你回家结婚去了，恭喜恭喜啊，对了，你爱人是干啥的，有工作没？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市里的妇联最近好像在招人，有兴趣吗？” 赵晨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啧啧，看来这于志能在后勤处主任的位置上稳稳当当坐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这人一出手就搔到了他的痒痒处，没错，他一直都想给桑桑在城里找个工作，可之前她怎么不肯接受，非说两人没结婚，不能拿他这么大的礼物，赵晨说服不了她，只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渝，将此事放下，打算以后再想办法，给她安排个工作。 没承想石头的事不成，这工作又多了下来，如今正好将它给桑桑，多好！如今两人已成一家人，看她还能找啥借口拒绝，到时借着工作的机会，将桑桑带到自己身边，分家也就顺理成章了，也不必担心旁人会在背后说桑桑心狠手辣，进门就鼓动他分家，坏她名声，赵晨越想越满意，恨不得马上把事情落实才好。 “于主任，我最近新得了一瓶茅台，你啥时候有空和我喝一杯？” “哈哈，只要你愿意，我啥时候都可以，走，走，走，……” 赵晨在为宋桑桑的工作忙碌时，宋桑桑也没闲着，她在和赵晨为同样的事情奔波，是的，宋桑桑打算找份工作，给自己一个安稳的未来。 连着三四天，她都在空闲时，往乡里，大队来回奔波，最后得到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现在城里招工，优先录取厂二代，其次是拥有城市户口的工人家庭，最后就是先进个人，优秀工人，道德模范，当然，如果你是大学生，那一出来就是干部了。 宋桑桑左看右看，这些要求，她竟没有一个符合的，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都怪剧情尿性，害得自己将前尘往事全部忘记，除了留下一些本能之外，这些年过得和乡下女孩一般无二，现下想找工作真是比登天还难。 难道要去上夜校大学？把学历提上去？可她不是城市户口，又没工作，去城里人家也不会接收她，再说，介绍信也不好开啊！宋桑桑连想了几个主意，都被否认，头疼不已，难道就没别的机会了吗？ “老四家的，发啥呆呢，快下工了，你这三分地还没松完呢，小心待会儿队长又来说你！”马红玉的提点让宋桑桑一下清醒过来，这可不是在宋家村，她干不完的活还有大哥二姐来帮忙，在双河村，一切只能靠自己。 “知道了，大嫂。”宋桑桑有气无力的答道，下地挣工分这事还真挺难的，即使干了十多年，她也依旧不改这个想法。也不知那些一天挣十个工分的人究竟是咋干的活，她每天顶了天去就挣五个工分，要赶上天气不好，一天能有四个工分就不错了，大多时候都是三个。 这回真不是她娇气，而是干农活真的很辛苦，不管是锄草，播种，浇水，插秧，收割稻谷，你的腰都必须保持弯曲，手上的活也不能停，一个小时还好，两个小时可以坚持。 但每天，每月，每年都重复做类似的动作呢，换谁都受不了，每到这时，宋桑桑就格外想念后世的那些播种，收割的农用机械，实在是太方便了。 马红玉等了半天，见宋桑桑还是和以前一样，嘴上答应得快，手上动作速度却一点没变，眉头就狠狠皱起，算了，还是自己来吧，等她干完，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她可等不及，再说，帮宋桑桑也是帮自己，想起自家三孩子这几天喝掉的麦乳精，她皱起的眉头一下松开。 “大嫂，不用，我自己来” “没事，没事，我帮你，快些！”有了马红玉的加入，宋桑桑的任务地在以光速完成。 “看看，看看，那宋桑桑又没完成任务，你们说说她，白长这么大个了，下地不行，做饭不会，那她究竟会干啥？难道只会张嘴吃饭？” “可不，这都下地四五天了，没一次挣到七个工分的，次次都要马红玉帮忙，她脸皮可真够厚的，马红玉也奇怪，她一向泼辣，从不让别人占自己半点便宜，咋这回却天天闷头帮她干活，许芳，你知道为啥不？” 还能为啥？当然是为了宋桑桑手里的好东西，马红玉才不辞辛苦的讨好她，替她挣工分，许芳心里暗骂马红玉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还干这种事，没有丁点做大嫂的庄重，但面上却是一问三不知，谁让她的目的是坏了宋桑桑的名声，让她和赵晨离婚呢，此刻当然不能替她说话。 “我上哪知道去，四弟妹平时见着我，可是连眼睛都不抬的，我……” 第20章 又来了，又来了，宋桑桑忍不住翻白眼，自打四天前她把赵家的厨房炸了后，双河村的人看她就像看瘟疫似的，碰到时挤眉弄眼，没碰到就在背后说七道八，和场面和现在一模一样，她从开始的尴尬到现如今的无所谓，也算刀枪不入了。 说实话，关于她的流言能传得这么快，以易三春三人为首的赵家小团体功不可没，她们以为能让自己服软，却没想到此事正中她下怀，反正早晚要和赵晨离婚，宋桑桑也不在乎这点名声了，最好能传到赵晨耳朵里，让他厌恶自己才好。 所以对于众人的眼光，她一律采取漠视的态度。 “哔哔哔，哔哔哔，”四点半，生产队长的哨子按时响起：“社员们，下工的时间到了，大家可以回家吃饭，吃完饭后记得到队里的记分员那对工，都尽快啊，别偷懒，对完这次工分，再过几天，就能分粮食，分钱了，要是来晚了，错过这次机会，可别怪我没提醒。” 队长一走，田里地里干活的人，个个都摩拳擦掌，交头接耳，老兴奋了，没办法，大家伙辛辛苦苦干了一整年，可就等着这一天呢，如今得了准信，哪能不高兴，再说了，眼瞅马上就要过年，一大家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得用钱，正是手里紧巴巴的时候，现下可算是解了各家各户断顿的危险。 马红玉也是其中之一，她早打算给自家老大做件新衣服了，儿子都十五六岁的人了，长这么大，就穿过两件四弟送的新衣服，其余时候都是补丁摞补丁，孩子不懂事无所谓，她这当娘的却看着心疼，这次说啥也要从娘手里把钱和布票给抠出来，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贴补老三一家，想到这里，她瞥了眼宋桑桑。 “太好了，弟妹，终于要分钱，这下家里能吃顿好的了。”宋桑桑笑而不语，就算能吃上饺子，也不一定有她的份。 马红玉倒是没猜中宋桑桑想得那么远，她收起锄头，悄悄走近：“弟妹，你今年过年做新衣服不？” 新衣服？宋桑桑摇头：“不用，大嫂，你知道的，我结婚才买了两件呢子，棉袄也是去年新做的，暂时用不着。” 马红玉一听这话，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霎时间全涌了上来，都是结婚，都是嫁给赵家的兄弟几个，咋她进门时，除了两床新被子，一件旧棉袄，两个木箱子之外，就啥也没。 而人家老四媳妇，房子是新刷的，城里人都置办不齐的三转一响她都有，痰盂，开水壶，箱子，新被子，新衣服，新鞋子她也有，和她比起来，自己的结婚不像是结婚，倒像小孩子过家家。旁的也就算了，看不见摸不着的，就是她带在手上的那个手表，马红玉真是看着都眼馋。 这几天和宋桑桑一起上工，啥时候喝水，啥时候休息，啥时候下工，她只要看下自己的手表，就能说个差不离，跟她在一起，马红玉觉得时间好像充裕起来，干活都不用紧赶慢赶的。 所以她非常想买一个手表，不过也只敢想想而已，买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老四媳妇，有老四这么一个能干，体贴的男人，知道顾家，啥都给她买，还给她撑腰，不然前儿宋桑桑把厨房打了个洞，她婆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是四弟厉害，要换她自己，只怕婆婆小姑子早就挥舞着拳头上来了。 算了，不能想，越想越伤心，马红玉挤出一个笑容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弟妹，你能把今年分到你们两口子头上的布料借给我吗？我想给老大做件新棉袄，他那件旧的都还是用他爹的改天，都穿了十多年，一点都不保暖了。” 想起这些日子马红玉对自己的照顾，宋桑桑毫不犹豫的点头：“行，大嫂你都拿去吧，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之前结婚别人送来的布，就是颜色有些老，孩子穿可能比较老气。”她不喜欢那些颜色，所以就堆在了家里。 “啥老气不老气的，”马红玉连连摆手，喜笑颜开，对宋桑桑的知情识趣非常满意，看来自己这些日子是没白帮她：“能穿就行了，哪有那么多讲究。”说到这里，她捂了捂嘴，尴尬的看着宋桑桑，完了，一时高兴，说秃噜嘴了，竟然引射四弟妹臭讲究，她要是生气了咋办？马红玉懊恼不已，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子。 宋桑桑恢复记忆后，爱以后世的眼光来看事，所以才会觉得布料老气，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能穿上新衣服就该欢天喜地了，确实是她不合时宜，所以她略过这件事，问起了别的：“就只做老大一个人的吗？那剩下的两个呢，他们咋办？” 马红玉看着宋桑桑这不识人间烟火的模样，叹了口气：“还能咋办？先等着呗，等我把棉花攒够，再给他们做。”做大儿的棉袄需要的棉花，她攒了两年，还找别人借了点，才凑够，至于老二老三的，估计也得等好几年。 “是差啥，我” “大嫂，你咋才回来，家里还等着你做饭呢，娘可说了，今儿是对工分结账的大日子，不能迟到，你赶紧做饭去，说说说，整天腻在一起，还说不够啊！”宋桑桑听见赵美凤熟悉而又刻薄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赵家。 马红玉嫁进赵家十几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才不怕这刁钻刻薄的小姑子，她眉毛一挑：“这么会说，你咋不自己做，非要等我回来，挺大一姑娘了，连衣服都不会洗，看以后谁娶你，就算真有人眼瞎，估计过不了两天也得退货，小妹，我看，你啊，还是管好自己吧！” 赵美凤被这话一堵，脸都青了，但神奇的是，她居然没发火，只是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就跑了，别说宋桑桑，就是马红玉也惊讶了。 “她这是吃错药了？居然不骂人？” “管她呢，我们……” 赵美凤怒气冲冲的撞进了易三春的屋子，满脸委屈：“娘，娘，你不是说了，要把那宋桑桑赶走，咋还没动静？我受不了她了，她这个贱人，到底还要在咱家待多久？” “快了，快了，你再忍忍，她又欺负你了？没关系，过了今天晚上就好了！” 易三春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脸，对宋桑桑恨到了骨子里，她还在，宋桑桑就敢这么对自己女儿，要是她死了，只怕家里几个孩子连站的地方都没，更别说让老四提携了，所以宋桑桑必须从赵家滚出去，滚得远远的！ “真的？娘，你没骗我，就今天晚上，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