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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沈长宁回道,“不过他并非天生的天灵之体。”

    “并非天生天灵之体是何意?”沈长生疑惑道。

    天灵之体他倒是听说过,上一世他作为魔君时,下属为了讨好他,专门替他寻了几个据说很是罕见的天灵之体。不过他直接拒绝了。

    如今沈长宁又说江宁并非天生天灵之体,这样一想,前世江余年最后入魔与这应当是有关联的吧。

    沈长宁淡淡道:“这位小公子的天灵之体是有人刻意养成这样的。”

    “沈公子的意思是阿宁如今这样也是那天灵之体害的?”江余年问道。

    “确实是这样。”

    江余年手上不觉使了力气,将药方揉成了一个纸团,而后扔在了地上,眼睛变得有些红:“他是我父亲,对我和阿宁也只是冷了些。我原以为虎毒不食子,再如何也不至于对我们下黑手,未曾想是我错想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看了看地上的药方,“阿宁原先身体很好,只是小时候落了水以后身体才变差了,而后那个人请了大夫替阿宁看病,开了药方说是温养经脉,却换了这样的结果。”

    江余年不知修仙者那些,更不懂什么是炉鼎,只是听沈长宁他们的话也知发生在阿宁身上的并非什么好事。

    于是他的怒气更甚,恨不得马上去找那个人对峙。

    “小师叔?”不知什么时候江宁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到房间里的人还有些懵。

    看到江宁醒了,江余年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走到江宁面前,摸了摸江宁的头,“阿宁怎么醒了?”

    而后他又指着沈长宁道:“还记得那位公子吗?他答应小师叔会治好阿宁的,阿宁不用怕。”

    江宁吸了吸鼻子,摇头道:“哥,我不怕。我就是有点儿疼。”

    听到弟弟说疼,江余年脸色微变,“哪里疼?”

    “浑身都有些疼。”

    “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江余年紧张地问道。

    沈长宁转身,再次给江宁把了把脉,“无妨,只是经脉有些不畅。”

    说着,他施加了一些灵气,替江宁顺了一下经脉。又淡声问道:“是不是疼了许久了?”

    江宁起初没回应,等江余年紧紧盯着他时,才缓缓点头,“嗯。夜里经常会疼,有时候睡不着觉。”

    “你怎么不告诉我?”江余年看着弟弟,责问道。

    江宁垂着头,小声回应着,“小师叔平日照顾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愿再让小师叔担心我。”

    看着弟弟可怜的模样,江余年沉默了一会儿,又将他的头揽到自己胸前,“我是你小师叔,担心照顾你是应该的。我答应过娘,会照顾你一辈子,你这样会让我自责。”

    看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沈长宁道:“药方里许多药不适合凡人吃,这样一直吃下去,灵力吸收过多,会让你弟弟身体崩溃。我重新开个方子,明日照着它抓药就好。”

    “多谢沈公子,今日麻烦了。”江余年对着沈长宁他们深深作揖,“天色很晚了,两位公子早些歇息。”

    目送他们出去,江余年便要合上门,却见那位年纪稍微小的公子停了下来。

    沈长生抬起手,扔给江余年一个药瓶,又指了指他的脸,“敷上。”

    沈长宁在身后将沈长生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他竟不知道长生竟也会在乎这些细节。

    却见沈长生偏头看他,淡声解释:“太丑了。”

    第27章

    沈长宁觉得这样的长生有些可爱,眉眼轻轻弯了一下,“嗯。”像是在认同沈长生的说法。

    青年生动起来的模样让沈长生呆怔了一下,随后他撇开脸不去看沈长宁。

    “夜深了,长生,去睡吧。”沈长宁道。

    “好。”沈长生应了一句,又道:“小师叔,明日见。”

    而后沈长生便合上了门。

    夜深露重,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亮着,明月自云层中一点点显露出来,月光透过院子里的海棠枝渗进廊前,将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沈长宁在廊前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

    天明,院子里传来一片嘈杂声,还有隐约的争执声。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听着有些刺耳。

    “江余年,你给我出来。”

    “江深,你这般不知礼数么?连大哥也不会叫?”江余年皱着眉头,看着闯进院子里的不速之客。

    叫江深的少年冷哼了一声,“谁要叫你大哥,对了,病秧子呢?”

    江余年听到他对江宁的称呼,脸上的怒意更甚,“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江深的声音一下拔高了,“你和那个病秧子给爹说了什么,爹居然让病秧子跟着虞叔叔。”

    “什么虞叔叔?”江余年有些疑惑,他完全不知道江深在说些什么。

    “虞叔叔是仙人,跟着他就能修仙,谁不想要……”这个机会,江深话没说完,无意中看到江余年脸上的神色,顿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便闭上嘴不再开口。

    “什么虞叔叔?”江余年听了江深的话后又问了他一遍,不等江深回答,他又道:“你怎么知道爹让阿宁跟着他的?”

    难得看见这个向来脾气软的兄长生气,江深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开口道:“当然是爹说的,我去找爹的时候,听到了。”